的出身,机械手臂挽救了他的人生,却无法挽回他在父亲心目中畸形儿兼害死生母的可憎形象。而对后者来说,从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起,他就被推到了命运的分岔口,几乎没有任何留给他稍事喘息的空隙——根据这两天对月象的观察,他几乎可以确定,下个血月季最迟一个月后就会到来。这就意味着接下来的每分每秒,他都必须掰着指头细细盘算,走错一步,满盘皆失。 尽管他曾在虚拟世界当中经营多年,经验丰富,然而事关生死,他丝毫不敢大意,毕竟谁也不敢保证他所掌握的信息优势,在这个世界中仍然奏效。 为了尽量规避可能存在的误差所带来的风险,他再三斟酌,最后选择了一个相对保险的方案。 该计划旨在第二轮月食爆发前,查明镜之城、乃至整个歌尔德地区沦陷的真实原因。在游戏的背景介绍中,该地区曾在第二轮月食中陷落于狂化之灾的侵袭,沦为一片异兽横行的废土,然而事关这场巨大变故的具体细节,设定书上却只字未提,因此要想针对性地提前布置预防措施,或者说为了保全自己这条小命,他就不得不依靠自己的力量去发掘事情真相。再者,被誉为北陆第一大要塞的镜之城究竟为何会失守陷落,作为一名经历过第二次月食的资深玩家,他本人也是惊奇大于惋惜。 不过,在着手开始调查之前,他还有一些准备工作亟待完成。 …… 在从塔楼上跌落之后已经过去整整五天,尤利尔已经休养得差不多了,但在离开白橡堡返回神学院之前,他有必要去拜访一趟自己的父亲,沙维大公。一方面是出于仪礼,哪怕注定会吃闭门羹,他也不得不亲自去向父亲道别;另一方面也是出于好奇,他很想见识下这位叱咤北陆的一代枭雄是否真如设定书上所描述的一般英武伟岸。 可惜天不遂愿,他被总管告知沙维大公一大早就出门巡视领地去了,最快也要三天后才会返回镜之城。 带着一丝遗憾,打点好行李的尤利尔,乘坐马车离开了白橡堡,朝着城南方向那座犹如独角兽犄角般直刺入漆黑深空的钟塔驶去。 那是兹威霖格神学院的星象塔。早在双子教入主歌尔德地区前,这座星象塔便已矗立于此,同时这座历史悠久的钟塔也是镜之城仅次于白橡堡的第二大标志性建筑。 关于这座钟塔,坊间流传着许多稀奇古怪的传闻,其中最令人浮想联翩的一则流言,是说星象塔上住着一位神秘的敲钟人,除了历任院长以外,从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实面目。对于敲钟人的身份,学生中间也是众说纷纭,但大多是毫无根据的臆测,尤利尔记得自己曾听闻过一个十分离谱的说法,说那敲钟人是院长养在神学院里的情妇,而且还不止一个。 不出任何意外,第二天那名造谣的学生就被革除了教籍,被双子教会永久除名了,而他本人也沦为了全校的笑柄。 然而这个倒霉蛋不仅给学生们提供了茶余饭后的笑料,并在校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他还给所有意图退出教籍而不得方法的学生做出了一个良好示范。 尤利尔当即决定依葫芦画瓢,效仿这位前辈的英勇事迹,急流勇退,成为被教会剔名革除的一份子。 两者之间的区别在于,前者是无心之失,而尤利尔是刻意为之。 他这样做的目的在于既能够推掉双子教会的任职,又能被动失去教籍,而这也是他计划当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近年来,得到了沙维大公的大力资助,双子教会在歌尔德地区以惊人的速度迅速膨胀,大大小小的教堂几乎遍布歌尔德公国各个角落。与此同时,教会势力的飞速扩张,也体现在对政治、经济与军事力量等各个层面的不断渗透,尽管沙维大公对此早有防范,但仍然无力改变兹威霖格正在逐步接管这个国家的事实。 伴随着神权的壮大,是君权的退让与妥协,尤利尔的三哥尼尔与五姐索菲娅也相继步父亲后尘皈依兹威霖格,成为了侍奉双子之神的圣职者,而尤利尔原本也预定将在下周四接受入职洗礼,追随兄长们的脚步成为一名光荣的圣职者。 但现在,他改主意了。 原因很简单,兹威霖格这对孪生双子在是否予以人类庇护的立场上,其实始终存有疑点,祂们在庇护者与中立者的立场上摇摆了数千年之久,在歌尔德地区的绝对统辖权,也无法掩盖双子教会在整个北陆的弱势地位。而缺乏足够的信仰支撑,也使得这对双子之神能够给予教徒的庇护相当有限,在一些瘴雾相对浓密的地区,或是遭遇月食这种级别的大灾难,双子教会的圣职者几乎举步维艰、难有作为,他猜想这恐怕也正是镜之城,乃至整个歌尔德公国在第二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