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态,撬开瓶塞,仰头一口饮尽。 黏稠涩口的药水顺着喉管咕咚一声被他咽了下去。尤利尔快步走到窗户边,重新点亮床头柜上那盏血脂提灯,借着反光的玻璃窗,他看见自己那头标志性的灰发在短短一瞬间变成了黑色。而且面部轮廓也发生了些许变化,只要不发生特殊状况,一般情况下这种程度的伪装就是彼得也很难看穿。 发色易容药剂。炼金术师们闲暇无聊时搞出来的消遣物,尤利尔运气不错,从市集里的炼金术师那里淘来了这种稀罕玩意儿,此时成为了他易容伪装的好帮手,那双赤瞳也被一条旧缎带遮挡住,想必现在应该不会有人把尊贵的大公之子与这个扮相阴森的猎人联系起来。 尤利尔看着倒映在玻璃窗上的人影,满意地点点头,掐灭灯光,返身走出了房间。 …… 天空中那轮苍白的皎月,仿佛被画笔描上了一层寒薄的猩红色,铅云密布的深空中好似有无数双竖瞳凝视着在地面上行走的生命,恐惧的情绪在蔓延。 随着白月季行将结束,无法获得旧神庇护的自由狩猎者们迫不得已只能躲在高高的人造壁垒后面,整日买醉,沉浸在酒精带来的虚假欢愉中,好让自己短暂忘却旧疾的疼痛与茫然的未来,等到血月褪去,又拿起武器投身猎杀,循环往复,浑浑噩噩、麻木不仁地虚度一生。所谓物以类聚,阿道夫公馆大厅里尽是这样的家伙,赌徒、酒鬼、奸商,人渣、败类、文明世界的蛀虫。 要从这些人中间找到合适的人选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好在尤利尔运气不错。 他看到了一个蒙泰利亚人。 后者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似乎不愿与大厅里这些散发着腐烂气息的渣滓混在一起。尤利尔在柜台要了一杯臭血浆,凭借乌鸦之眼的敏锐洞察力,在远处悄悄观察着这个在北大陆极为罕见的亚人。在他身上几乎综合了蒙泰利亚人所有的特点。浅绿色、微微带卷的头发,不足一米二的矮小身材,海蓝色的眼瞳,比普通人类大出一倍的耳朵让他们对危险的嗅觉更加灵敏。他看起来很年轻,不似老练的旅者懂得如何敛藏真实情绪,他始终紧锁着眉头。旅居的生活让他拥有一副精壮的体格,只是宽松的斗篷让他看起来显得有些瘦弱。蒙泰利亚人对月树有着一股近乎疯狂的执念,他们把月树图腾纹在前襟上,金银蓝绿四种颜色,分别代表蒙泰利亚社会的四个阶级,祭司、工匠、农人、旅者,这个蒙泰利亚人胸前的图腾是绿色的,证明他是一位四海为家的旅者,在他旁边的长椅上搁置着一个比他本人还宽硕几分的棕黄色背包,想必里面装满了旅行及生活用品。对蒙泰利亚旅者来说,背包就是他们的家,背包越大、越鼓,证明他的资产越殷实,这个蒙泰利亚人显然不用为生计犯愁。 此外,尤利尔还留意到一个细节,他的靴子擦试得很干净,几乎一尘不染,近些时日北陆阴雨绵绵,但在他的鞋底附近却看不见泥渍,说明他已经在阿道夫公馆里住了有一段时间了。 这也给他接下来的交涉增添了一些筹码。 尤利尔又喝了一口臭血浆,发现自己的体质好像有些不胜酒力,于是把酒杯推到一边,另外要了两杯酸果浆,然后端着杯子朝角落里走去。 “我还是第一次在歌尔德地区见到蒙泰利亚人。”尤利尔把酒杯放在桌上时,年轻的蒙泰利亚人正在观察邻桌那名漂亮的女侍应。没有情欲,目光里尽是审视的意味。 他循声扭头,发现桌对面多出一个扮相阴森诡异的狩猎者,全身上下清一色素黑的装束,只有绑在眼睛上那条缎带是暗红色的。在其背后,还背着一个黑乎乎的大家伙——战术机关箱,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是一名猎人。 在识别出尤利尔的身份后,蒙泰利亚人的眼神变得警惕起来。他半眯着眼,紧紧盯着那条暗红色的缎带,似乎在确认尤利尔是否能看见他。 “炼金术师和教会合作搞出来的东西,能够让我这种眼睛不怎么好使的人不至于在狩猎时被脚下的石头绊倒。”尤利尔耸耸肩,用略显调侃的语气解释道,恰当隐瞒了乌鸦之眼的真实来历。 “一条缎带可救不了你的命。” “眼睛的用途可不止在于发现敌人。”说着,尤利尔把头转向邻桌,一个瘦瘦高高的佣兵正把那只大手伸进女侍应丰满的胸脯里,引来后者阵阵羞怯的呻|吟。 年轻的蒙泰利亚人盯着女侍应被一只大手揉搓得变形的胸|部,认真地点点头,“好像是这个道理。” 搭上了话,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尤利尔把一杯酸果浆推过去,顺便把自己的手也伸了过去。“霍尔格。自由猎人。”他风格简明地自我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