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的,区别只在于多少。” “别指望我会认同你的歪理。”尤利尔揉着有些酸胀的左腰,从阴暗的牢房里走了出来。 彼得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尤利,你以前是这么和你亲爱的哥哥说话的吗?” 尤利尔这才意识到自己说话的口吻有些太过随性,与本人唯唯诺诺的作风相去甚远,“可能在牢房里关得太久,精神有些混乱……”他捂着额头,故作痛苦地呻|吟起来。 彼得摇摇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陪我去花园里走走。” …… 白橡堡的后花园很大,园子里花卉繁多,但大都是没有花瓣的根茎状植物,就算是有,也大抵不会有开|苞绽放的那一日到来。在这个没有白昼与火焰的世界里,只有最顽强的生命才能够生存下来,不仅人类如此,植物亦然。 尤利尔跟随彼得穿过一条石藤攀附的走廊,步入一片月光照拂的开阔地带。 彼得停下来,从烟盒里拿出刚才那半截未抽完的血苋烟,用一块造价高昂的以燧石与血晶石摩擦生热原理制成的打火器点燃烟头,深深地嘬了一口,然后对着天空吐出一团淡红色的烟雾。那气味,带着淡淡的芳香,使人身心放松,尤其对于信仰缺失的无教徒来说,这玩意儿无疑是一剂良好的抑制狂化的镇定剂。 好像在深空中发现了什么,他嘴里发出一声惊疑:“噢,是旧镇。” 尤利尔顺着他视线的方向抬头看去,只见如深渊般不可见底的浩瀚夜空中,隐约浮现出来一座倒悬的城镇废墟,仿佛海市蜃楼,如真似幻,给人一种随时会从天上坍塌下来的感觉。那片深空废墟与趋近于工业革命前期的英伦建筑风格的镜之城不同,破败的钟塔、鳞次栉比的低矮房舍,犬牙交错的石板街道,无一不是文艺复兴风格的产物,旧时代的遗产,它与地面上的人类要塞遥遥相望,仿佛镜面的表里——而镜中之城,“镜之城”的名字便是由此得来。 以前他在游戏中曾几度造访歌尔德地区,但因为时机不合等问题一直没能见识到旧镇的庐山真貌,想当初镜之城被各大媒体一致评为北陆五大绝景之首,现在看来,的确是实至名归。 尤利尔望着天空,不由地惊叹道:“真是神迹啊……” 彼得瞥了他一眼,见怪不怪地笑道:“你在说什么呢,这可不就是神迹吗。” 尤利尔想了一想,似乎的确是这个道理,不禁摸着鼻子笑了笑。 深空中的旧镇,原本是镜之城的一部分。数百年前爆发的第一次月食,使整个镜之城东城区迅速沦陷,二十名楠木教会的圣牧师与五位主教献祭生命,将旧神巴姆子宫中尚处于胚胎状态的第三个孩子从混沌虚空引渡到了现实世界,由于出生时发育不完全,巴姆之子把受灾严重的旧镇地区改造成了祂二次发育的温床,于是整个旧镇都被吞没进胎儿混沌的梦境中,遁入虚空,只有每个白月季的最后几天,巴姆之子梦呓之际,旧镇才能够接近现实世界,开启与现实相连的通道——在镜之城外那片雾之湖的彼岸,就是曾经的旧镇码头,届时只需要一艘经过教会赐福仪式的小舟就能够自由穿梭于现实与混沌两界之间。 那里是堕落者的乐园,异兽横行的屠宰场,任何胆敢擅自闯入的生物都会被生吞活剥——除了受到教会派遣的圣职者们。 尤利尔留意到深空中稀稀落落地点缀着几颗诡异的红色星辰,在稀薄的云层后面若隐若现,用肉眼很难辨认出那究竟是夜幕中的一点星光,还是人为制造的光源——那是被遗留在混沌世界中的旧镇原住民的后代们开辟的避难所,他们的先祖曾在第一次月食中顽强地生存了下来,但巴姆之子将旧镇的所有生命都纳入了祂那场永远不会醒来的周而复始的诡梦之中,这些人类是受到诅咒的生命,他们无法逃离这场梦境,只能在那座旧镇废墟里互相依偎、苟延残喘。而每个白月季,教会都会派遣一支圣职者小队为这些原住民送去大量物资,以保障他们的生活,从前这项工作一直是由楠木教会担当,自从沙维大公接受兹威霖格的传教后,这项工作自然而然也就落到了双子教会的肩上。 “根据教会观测,去往旧镇的船只下周一就可以出发了,这回我们报社也会派人随同前往。”彼得两指夹住烟卷,悠然地抽了一口。 尤利尔一听,大感错愕地扭过头去,“你要去旧镇?” “现在还没决定是不是我去。”彼得把抽完的烟屁股丢在地上,用鞋尖儿踩灭,“这回也是赶巧,我刚好想做一期关于旧镇的专刊,上头也同意了,批示了不少经费。” “教会那边呢,你是怎么说服那些老顽固同意让记者随行的?”尤利尔觉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