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摩天輪
  上樓，檀千琉把外套掛到衣帽間的架子上。
  她轉身出來帶上門，到欄杆旁邊往下看，衝霜梓漣說：“你今天是不是拿了快遞？”
  因為她白天不在家，所以快遞都是讓霜梓漣拿的。
  霜梓漣：“拿了。”
  檀千琉一隻手搭在欄杆上，另外一隻手點開手機，看簽收了幾個快遞，總共三個，兩個快遞是衣服，是她買給霜梓漣和自己的一套情侶睡衣，商家分兩個快遞發。還有一個是……指套，檀千琉看完後手指從側邊熄滅屏幕。
  “那兩套睡衣我拿去洗了。”霜梓漣把東西放到電視櫃下面，拍了拍手，掀起眸光往上看眼。
  檀千琉應了聲“好的”，之後進去房間，到化妝桌面前坐下，摘掉脖子上的項鏈，和其他裝飾品，在桌子上分別放好。
  隔壁衣帽間傳來開門的聲音，應該是霜梓漣上來，要去找衣服洗澡。
  她眼尾漏出一絲余光，從房間門口掃到對方經過的身影，開口問：“你那個，給放哪裡了？”
  檀千琉輕笑：“原來是這樣。”
  霜梓漣目光滑過電腦屏幕：“你前面十多分鍾在幹什麽？找我給你準備的生日驚喜嗎？”
  出去房間門，她看霜梓漣去浴室放完衣服又進去了書房，檀千琉跟過去，到距離門口幾步的位置，霜梓漣轉過身與她面對面，側身挨著門框：“你要進書房？”
  之後，霜梓漣把門關上，門外的檀千琉盯著木色的門長睫不斷顫動，她們又不是第一天住在一起，書房亂還不能看？
  兩三分鍾後，霜梓漣打開門，出來，讓她進：“可以進了。”
  “哪個？”霜梓漣已經走到浴室門口，和她隔著一定的距離，所以聲音並不是那麽清晰。
  她是有點好奇心的，所以把抽屜拉開都看一遍，又跑到書架面前來回轉悠幾圈，仍舊沒找到霜梓漣給她準備的生日驚喜，對方藏東西是有點厲害的。
  最後放棄，於書桌前的椅子坐下，剛打開筆記本電腦，霜梓漣洗完澡出來。
  真細節，為何如此說，是因為，檀千琉睡的位置就在這邊，剛好方便她拿。
  “哦哦。”檀千琉扭轉腳步，去兩邊床頭櫃翻找了下，在右邊的床頭櫃第二層櫃子裡找到，她指尖捏起瞅眼長啥樣，又扔了回去，推上抽屜。
  等對方關上浴室的門後，檀千琉進去書房，腳步停在門口，往裡面掃視一眼，她到書桌旁邊，指尖輕按在桌面，目光一寸一寸的挪過書架，沙發，椅子。
  她挨到霜梓漣的身邊：“要不你給我點提示，讓我猜猜是什麽。”
  “這麽快？我才剛打開電腦。”檀千琉視線轉移到她的身上。
  檀千琉沉吟的目光凝聚到霜梓漣臉上：“有什麽東西我不能看的嗎？”
  霜梓漣一愣，似乎終於明白她說的是什麽，別了下耳邊的發絲，走進浴室的同時回答道：“床頭櫃。”
  她推著霜梓漣肩膀進去浴室：“你快去洗澡吧。”
  “嗯嗯，我在裡面坐一會兒。等你洗完。”檀千琉剛要進去，霜梓漣擋住她的去路：“你等一會兒，我收拾一下。”
  “等你生日的時候給你個驚喜。”霜梓漣衝她微眨眼。
  檀千琉眼睛彎成月牙：“真了解我。”
  “我說的是……”檀千琉站起，往門口走：“還有一個快遞，除了那兩套睡衣，還有一個快遞你拆了放哪裡去了？”
  “為什麽？”
  “你現在不能看。”
  霜梓漣抬起指腹，刮了刮她的臉：“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現在不告訴你。”
  對方指尖帶有溫暖的潮濕水汽，檀千琉眨眨眼。
  距離檀千琉生日不到一個星期，過完她的生日，今年也要過去了。
  12月30號那天，天氣很冷，刮風又下雨，不適合出門。
  兩人一致決定，生日不出去過，點個蛋糕就好。
  蛋糕在路上，霜梓漣把檀千琉拉到書房門口，要她閉上眼睛，然後再給她拿生日禮物。
  “你放心，我不偷看。”檀千琉合上眼睛，唇角提起個愉悅的弧度。
  霜梓漣湊近，近距離下，對方的睫毛根根分明，略有顫動，鼻尖與鼻尖即將要碰上，檀千琉忍不住破功：“不是進去給我拿生日禮物嗎？”
  “被我發現了，你壓根沒有完全閉上眼睛。”
  “哈哈被你發現了。”
  霜梓漣指腹輕輕壓在她的上眼皮幾秒，旋即轉身進去書房，拎著一個袋子出來，檀千琉剛要睜開眼睛，就感受到脖子上的柔軟，對方把圍巾繞過她的後頸，檀千琉欣然：“是你自己親手織的圍巾嗎？”
  “嗯。”霜梓漣點頭：“喜歡嗎？我第一次給人織圍巾，可能織的不太好。”
  “非常喜歡。”檀千琉手指拿著圍巾看，是那種粗毛線編織的手工圍巾，奶茶棕色，簡單素約款，其中有一端最末尾別了個約莫一個半拇指大小的小兔子圖案。
  檀千琉拿圍巾貼到臉上：“好舒服。”
  霜梓漣莞爾：“你喜歡就好。”
  檀千琉開心，用側臉貼了下她的側臉，然後又親了她一口。
  霜梓漣抿唇微挽起弧度：“千琉，生日快樂。”
  蛋糕到的慢，但她們也沒著急。
    後面就是吃蛋糕許願。
  第二天，天氣稍微比昨天好一點，但仍舊冷。
  傍晚兩人打算出去吃一頓，順便一起跨年。
  今天日子特殊，商場人流量大，從地下停車場沒個空的停車位就看得出。
  於是兩人隻好去附近找可以停車的地方，繞了好幾圈，才終於找到停車位。
  從停車的地方走過去到商場，有一段距離，傍晚的雨停了，路面許多積水，檀千琉拉著霜梓漣小心翼翼。
  她戴的是昨天霜梓漣送她的圍巾，很暖和，但霜梓漣的手指並不暖，她指腹蹭了蹭對方的手指，又把霜梓漣的手放進自己口袋裡。
  街邊的一排服裝店個個趁著今天搞跨年活動，一家店門口一個音響，播放一段歌曲又播放一段促銷語。
  風把檀千琉頭髮吹到額前，霜梓漣無意間側眸，撇到她那被圍巾遮住的半張臉，隻一雙眼睛格外清澈透亮，被附近的燈光渲染出細碎的光芒。
  霜梓漣眸光不由得多停留在對方臉上幾秒，沒注意到前方的來人，檀千琉嘴巴被圍巾捂住，發出的聲音悶悶的：“小心。”與此同時，檀千琉迅速伸手攬了下她的後背，霜梓漣往她身邊一個踉蹌，下巴輕輕磕到檀千琉的肩膀。
  繞過人群，檀千琉側眸，手抱住她的胳膊，這樣兩人的距離要比牽手更貼近一點。
  “有沒有被磕到？”檀千琉掌心托了托她的下巴，因為吹了冷風，所以指尖有些涼。
  霜梓漣搖搖頭：“沒有。”
  進去商場，沒了冷風往身上吹，頓時暖和不少。
  觀光電梯太多人，要等好久，於是兩人隻好坐扶梯上去。扶梯就麻煩一些，上去一層又要繞半圈去找扶梯。
  到四樓一家店裡吃火鍋，店裡有暖氣，吃到一半，太熱，兩人都把外套脫掉，放在旁邊。
  旁邊有一桌客人離開，服務員清理乾淨後，有一位女生過來把包放在椅子上。
  沒多久，女生接到電話，應該是男友的電話。
  “不是說好陪我跨年？又來不了？”
  “來不了就別來了。”女生聲音忍著哽咽：“還說要來陪我坐什麽摩天輪，騙子。”
  女生掛斷電話，拎起包，服務員過來問她還吃不吃，她說不吃了，然後人就走了。
  檀千琉用筷子從湯底裡撈出一塊肥牛卷，放在嘴邊吹涼，眸光看向對面的霜梓漣：“這裡附近有摩天輪？”
  霜梓漣單手托著下巴，臉頰因為吃火鍋吃出了淡紅，說：“等會我們去找找看？”
  “好啊。”檀千琉眼尾染上一層笑意：“你臉紅了。”
  霜梓漣垂下手腕，看向她：“你也臉紅了。”
  檀千琉笑幾聲，用手背貼到臉頰降溫。
  兩人慢嚼細咽的品嘗，等吃完火鍋已經接近九點。
  站在四樓走廊的落地窗前，檀千琉驚喜的指給她看：“摩天輪，真的有。”
  霜梓漣牽握住她的手指：“走吧，我們出去看看。”
  出了商場一樓的大門，冷風一下子把她們吃火鍋吃出來的熱意給吹散。
  站在四樓的時候眺望覺得摩天輪就在對面，但實際路程要遠很多，開車過去到時候又要找不到停車位，而且今晚附近的人流量大，堵得很。
  於是兩人走路過去，差不多走了十多分鍾才到。
  坐摩天輪的人特別多，得排隊等。
  檀千琉扭頭問霜梓漣：“你坐過摩天輪嗎？”
  霜梓漣思考幾秒：“沒吧？”
  “那今晚帶你坐一次。”檀千琉捏捏她的手指，眼眸含笑。
  但排隊人數實在太多了，門口人擠人，於是兩人去附近轉悠了一圈，結果回來後發現更多人了，可能很多人都想在摩天輪上卡時間零點。
  到旁邊站著等了一段時間，聽到喊號，檀千琉一邊拉著霜梓漣過去一邊說：“我們好幸運。”
  霜梓漣問：“怎麽說？”
  檀千琉揚了揚手裡的手機：“已經十一點五十二分鍾了，等會我們坐上去後能卡到零點。”
  算過坐上摩天輪能卡到零點，但沒想到卡得比檀千琉想象得還要準。
  在摩天輪到達最高點的時候，檀千琉和霜梓漣同時往玻璃外看去，能看到對面的大樓上顯示的倒計時。
  十、九、八、七、六、五……
  兩人都在心中默默倒數，倒計時為零時，檀千琉和霜梓漣同時轉過眸看向對方，幾乎是同時說出：“新年快樂！”
  對視一眼，都笑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