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眼神
  自車禍失憶之後，霜梓漣幾乎很少社交，就連工作大部分時間都是待在家裡完成，除了和檀千琉在一起，就是偶爾和家人以及沈蒹芮稍微有聯系。
  就是擔心遇到今天這樣的情況，碰到可能認識的人，但是卻不記得，很尷尬，總不能對誰都把失憶的事情說出來，而且如果不是足夠信任，這種事情讓別人知道確實不怎麽好。
  鄔葵知道她的名字，明顯是認識她的。
  但霜梓漣眼中對她，只有陌生。
  人在迷茫或者遇到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第一反應都是跟身邊最信任最親近的人尋求幫助，所以，霜梓漣第一反應是去看檀千琉，一來是面對鄔葵突如其來的招呼，想看看檀千琉的神色，二來是想從檀千琉眼神中得到點答案。
  之前有次在峙殤裡，她們偶遇到鹿筱容，鹿筱容主動和霜梓漣打招呼，檀千琉及時悄聲告訴她說，鹿筱容跟她以前認識，也住在這裡，霜梓漣這才知道，之後禮貌點了個頭，她原本待人就沒多少熱情，所以當時鹿筱容也沒看出她有什麽異樣，只是給檀千琉使了眼色，仿佛在說：哈，你終於如願以償和她在一起了。
  檀千琉只是笑笑，沒有多說什麽。
  這次同樣。
  只是，檀千琉也並不認識眼前的這位女孩子。
  算來，今年是檀千琉和霜梓漣交集最多的一年，也是自今年開始，才和霜梓漣的社交圈有一點點重疊，以前，或者說在今年的之前，她和霜梓漣，說是兩根平行線也不為過。
  非要說的話，鄔葵或許只是見到熟人太激動，但距離簡文嫣她們為鄔葵在台上唱歌一直朝她們方向看而作出了一大堆的討論才多久，本來她聽聽就過，此刻知道鄔葵看的人一直是霜梓漣，猶如陳醋打翻，心裡會有點渾濁，於是她在霜梓漣靠過來時，便順手挽住了霜梓漣的胳膊，沒等霜梓漣糾結出該怎麽回答，檀千琉先衝她一笑：“你認識我女朋友？”
  所以她把掌心覆蓋到檀千琉的手背上，輕輕捏了捏檀千琉的手指，之後又扭頭跟鄔葵說：“很巧，在這裡碰到你。”
  如此對視一眼，她從霜梓漣眼中得到答案，沒有記起來，只是應付的話語。
  自失憶以來，這種感覺出現過幾次，但次數不算太多。
  她目光看向檀千琉，檀千琉同時也在看她。
  “哇，在這裡還能碰到同所高中的同學啊，翰思和本爾確實經常搞聯誼。”
  所以，她對於霜梓漣以前的事情，她很多都不知道，更沒法幫助霜梓漣回憶。
  她目光落在霜梓漣身上：“前年通過你朋友又跟你一起去旅遊了一次，去的遲城的度假小島，還記得嗎？我還記得你身邊有位朋友是姓沈來著，誒對，還有一位叫做薑蘊的女孩子，我認識她的，算來還是她學姐。”
  霜梓漣點點頭，客氣的問她：“要不要坐下來一起喝酒？”
  場面一度有些尷尬。
  氣氛突然就好起來。
  “不好意思，我可能比較善忘。”霜梓漣開口。
  後面她的生活幾乎除了家人就是檀千琉，工作上的事情她不算受到太大影響，見合作夥伴的時候都會跟助理提前了解一下對方的背景資料、以前和這位人物有過什麽交集，做足準備。
  這次偶遇到“老朋友”，她想不起來，對方對她又是很熟絡的樣子，而且認識沈蒹芮的表妹薑蘊，導致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鄔葵聽出是客氣的話，倒不可能真的加入其中，畢竟這裡除了霜梓漣以外，其他人她都不認識，結果桑愜突然冒出一句：“你高中是本爾高級中學的啊？”
  宣告主權的一句話。
  更別說她身為霜梓漣的女朋友了。
  霜梓漣將她的神色收入眸底，讀懂檀千琉是不開心了。
  許應挽：“本爾和翰思確實是兄弟學校，聽說翰思和本爾的校長是親兄弟。”
  鄔葵露出失落的表情，撅了撅嘴巴：“沒想到你這麽快就把我給忘記了……”
  這種不記得事情的感覺會讓霜梓漣心中空缺一塊，沒有底，莫名就會有些無措，像隻無頭蒼蠅。
  一次是在醫院從柯塵鈺口中聽到離婚的事情，還有一次是在發現自己有檀千琉的微信時。
  霜梓漣問：“在音樂餐廳當駐唱歌手？”
  “我在這家餐廳有認識的朋友，有空就會過來唱唱歌，當個興趣愛好，酒吧太亂了，不太想去那裡，這裡要安逸許多。”
  “對啊。”鄔葵說：“你也是嗎？”
  許應挽和桑愜簡文嫣她們坐在對面，整整齊齊露出三雙睜得大大的眸子，一臉看戲的狀態。
  檀千琉心想上面那句話，霜梓漣說的是真的嗎？真記起來了嗎？
  “是啊，真的很巧，沒想到這裡能碰到你。”鄔葵笑。
  一聽到原來都是同一所高中畢業的，關系一下就拉近了。
  鄔葵面上掛著的笑容略有些收斂，她看檀千琉一眼，眸光又重新回到霜梓漣身上：“你有女朋友了啊。”她沒就這個問題繼續下去，而是對霜梓漣說：“我們應該算老朋友了。剛才我在台上一眼就注意到了你，覺得你眼熟，但又不敢確定，沒想到真的是你霜梓漣。好幾年前我們一起組團去旅遊過，誒，好像就前年的事情吧，和你身邊的兩位女孩子一起的，然後我們高中夏令營時也見過面，當時我和夥伴們玩得晚，沒有飯吃了，你把帶的零食都給了我們，後面我們就認識了，你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霜梓漣點點頭。
  再這樣下去可不行，她應付道：“我好像想起來一點。”
  她心中正思忖著鄔葵所說的那句話，霜梓漣高中夏令營時把零食全部給了沒吃飯的鄔葵，她以前怎麽都沒看出來霜梓漣有這麽樂於助人的一面？
  各種思緒繚繞成一團，導致她的眼神變得有些複雜。
  “不算吧，當時我記得那場夏令營，是翰思和本爾聯誼的活動，我是本爾高級中學的，霜梓漣是翰思實驗中學的，當時夏令營活動兩個學校的人一起，我才有機會認識她，後面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聯系。”
  “這不巧了麽，我和許應挽高中都是本爾畢業的。”
  既然是以前認識的朋友，自然要寒暄幾句再結束。
  但是，她對於鄔葵上來就把手搭在霜梓漣手臂上的自來熟動作，心裡終究會咯噔一下。這都不算什麽太小的細節，因為，就連平時一向大大咧咧的桑愜和許應挽，都注意到這一個動作。
  “誒對對對。”
  實際上她根本沒有想起，隻想快點結束這場社交。
  旁邊的檀千琉從其中的對話得出結論：“看來你們是高中同學？”
  霜梓漣不記得對方，所以也不知道對方口中的“老朋友”，是指跟她有多熟的程度，可直接冷落自然也不好，畢竟以前認識過，對方還特地過來打招呼。
  這下看到這裡還有以前的高中同校的同學，雖然以前可能不認識，但是畢業後光個學校名字就能讓人產生親切，鄔葵便很爽快的要和她們喝幾杯。
  許應挽用手肘捅了下桑愜的胳膊，桑愜看她一眼，又扭轉視線，看了檀千琉一眼。
  等會，桑愜突然反應過來什麽，前面鄔葵說什麽，霜梓漣是翰思實驗中學畢業的。
  桑愜：“檀千琉我才知道你女朋友高中是在翰思讀書，你高中不也是在翰思讀書嗎？你們先前就認識的？”
  檀千琉一口酒險些噴出來。
  她放下酒杯，霜梓漣給她拿面巾紙，她冷靜的接過擦了下嘴角，又故作淡定的應了句：“……沒有吧。”
  意思就是以前不認識。
  桑愜明白過來：“哦，看來是後面認識的，挺有緣分啊。”
  許應挽在旁邊又用手肘捅了下桑愜，桑愜莫名其妙，老捅她幹什麽，她說錯什麽了……嗯？為什麽簡文嫣和春冉看過來的眼神也不太對，不是吧，她真說錯什麽話了？沒有吧？就說個學校名而已？這是什麽違禁話題嗎？搞不懂，還是說，這夥人當中有什麽事情瞞著她，是她所不知道的？
  桑愜眯了眯眼，朝她們掃視一圈。
  檀千琉再次產生極大的後悔，她就不應該帶霜梓漣來吃這頓飯的。
  霜梓漣余光從眼尾漏出來，經由檀千琉的臉上，恰好檀千琉也在用余光看她，兩人目光再次相撞，同時收回了目光。
  鄔葵坐的位置是服務員臨時搬來的一張椅子，正好在霜梓漣斜邊上，她端起酒杯，和霜梓漣碰了下，笑道：“恭喜你啊，好久不見，你都有女朋友了。”
  霜梓漣說了聲“謝謝。”
  “這裡都是翰思和本爾畢業的嗎？”沒話題，就開始找話題。
  簡文嫣說：“都是，我和檀千琉春冉是翰思畢業，桑愜和許應挽是本爾畢業。”
  “不錯啊，你們是在同學聚會嗎？”
  “朋友聚會。”
  “哦哦。”
  桑愜誇她：“你唱歌很好聽。”
  鄔葵笑著說謝謝。
  想著後面喝了十幾分鍾的酒就散夥好了，鄔葵跟她們喝幾杯後，站起來也說要離開了，讓她們玩得盡興，還說，可以常來這家的餐廳，音樂餐廳是她親戚旗下投資的項目，可以給她們優惠券。
  “老朋友，你跟你女朋友下次來，我給你們免單。”鄔葵衝霜梓漣說。
  霜梓漣客氣應下了，這家餐廳確實不錯，但是，她應該不會再來，至少在她還沒想起鄔葵這個人之前，還是不要碰面的好。
  在她們對話的過程中，檀千琉抱臂靠在沙發背上，燈光被霜梓漣站起的身影擋住部分，薄淡的陰影落在檀千琉側臉，長睫下的眸光，有些晦暗不明的看著前方。
  簡文嫣微不可察的挑了挑眉，檀千琉嘴角扯了下，似笑非笑，許應挽手臂環在胸`前，同樣往後靠在沙發，表情饒有興趣，桑愜則是一頭霧水，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麽暗號。
  等鄔葵走後，霜梓漣回過頭，隻覺得滿桌子都是眼神飛來飛去。
  簡文嫣余光瞄了眼鄔葵走遠了，終於噗嗤一下笑出聲。
  檀千琉沒好氣的剜她一眼。
  霜梓漣眼眸輕顫：“怎麽了？”
  簡文嫣擺擺手，收斂神色：“沒，我就是笑桑愜和許應挽先前的腦補。”
  桑愜和許應挽同時給她一記眼。
  春冉喝完杯子所剩的最後一口酒，輕搖頭，這場飯吃得真亂。
  結束後，桑愜把許應挽簡文嫣春冉拉去上洗手間。
    簡文嫣：“幹什麽啊，上個洗手間還要組團？”
  桑愜：“陪我去！”
  之後，她們四個人就去洗手間，檀千琉和霜梓漣去前台結帳。
  還沒走到洗手間的位置，桑愜朝她們質問：“說說，你們都瞞了我什麽？”
  許應挽攤攤手：“你想知道什麽？”
  “剛才我提檀千琉高中在翰思讀書，你們怎麽一個個的反應都很奇怪？”桑愜拉著春冉的胳膊：“春冉你肯定知道。”
  春冉無奈笑：“要不你直接去問檀千琉？”
  前台。
  檀千琉等著結帳，姐妹群裡發了消息，特地艾特她：老實交代，你和霜梓漣，真的不是在翰思認識的？對了，許應挽，你說的鋼琴比賽什麽意思啊？
  之後群裡的消息就跟炸了一樣，一條接著一條，刷新速度之快，令人眼花繚亂。
  許應挽：我也是在飯桌上才知道這件事情的，檀千琉高中就對霜梓漣有印象。
  桑愜：我去，原來是暗戀啊，更好磕了。
  桑愜：果然，我就知道，簡文嫣和春冉都是知情者。
  簡文嫣：檀千琉又沒告訴過我，都是我自己發現的。
  許應挽：拜托，你們高中一個學校的，當然發現得了。
  檀千琉打字：別說出去，否則滅口（威脅）
  桑愜：為什麽不能讓你對象知道，都在一起了。
  許應挽：我也不是很能理解，還要我們幫著瞞。
  檀千琉：不懂就對了。
  桑愜：內涵我們沒對象是吧？
  檀千琉：哪敢（雙手合十）
  關於為什麽要她們幫著瞞她高中暗戀霜梓漣的事情，檀千琉心裡其實也沒有答案，也不是丟人的事情，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所以啊，為什麽說要搞懂別人的心思不容易，因為有時候，自己都搞不懂自己的心思。
  檀千琉付完帳，按掉手機，不再管群裡的消息，把手機塞進兜裡，她倚靠在旁邊的圓柱，雙手環在胸`前，等霜梓漣從洗手間出來。
  “我們先回去啦。”簡文嫣她們出來，跟她揮手道別，檀千琉揮了下手：“慢走，外面下雨。”
  “和你女朋友要甜甜蜜蜜哦。”許應挽眨眼。
  檀千琉：“廢話！”
  等她們走後，霜梓漣出來，牽上她的手：“咱們回去吧。”
  只是她們轉身沒走幾步，又碰到鄔葵。
  鄔葵：“吃完了？”
  霜梓漣：“嗯。”
  鄔葵嘴角含笑：“本來想跟你要個微信的。”
  霜梓漣：“我們竟然沒有加過聯系方式嗎？”
  連聯系方式都沒有加，她們也不算太熟吧。
  “這事說來啊，之前旅遊的時候就有想要問你要微信，當時沒找到機會，結束後我把我手機號碼寫給你，後面也沒等到你加我。”鄔葵說。
  霜梓漣輕咳了下，怪尷尬的，找借口：“當時你寫給我的紙條我可能不小心丟了。”
  鄔葵：“這樣啊……其實後面沒等到你加我，我有想過讓薑蘊把你的微信推給我，我發送驗證過去了，你也一直沒同意。”
  更尷尬了。
  霜梓漣嘴角扯了下：“可能給忙忘記了。”
  檀千琉微偏過頭，頭髮藏住神情，心想霜梓漣在找借口這方面的造詣不錯。
  “我當時聽薑蘊說，你是因為有喜歡的女孩子，所以才會跟其他女生保持距離。”鄔葵乾笑兩聲：“我當時都不太信，因為我看你也沒和哪個女生走得近。但是現在看到你有女朋友，薑蘊說的那個女生，就是你現在的對象吧？”
  霜梓漣揣在兜裡的左手指尖蜷起，成功由尷尬轉變為一絲緊張，她余光默默看了眼檀千琉，只是檀千琉在垂眸玩手機，長發遮住側臉，根本看不出是什麽表情。
  而且，剛才她們是牽著手的，但是就在剛才那一刻，檀千琉突然松開了她的右手，轉而去拿手機查看消息。
  面對鄔葵的問題，霜梓漣沒回答是，也沒回答不是，只是敷衍過去：“現在要加個聯系方式嗎？”她本來不想加鄔葵的，但是，找不到其他事情轉移話題了。
  鄔葵心底還有點分寸：“算了吧，咱們下次有緣再見。”
  霜梓漣：“嗯。”
  和鄔葵道別後，霜梓漣心底琢磨著，薑蘊怎麽知道她當時有喜歡的女孩子，她記不起來了，難道是自己曾經講出來過？
  就在她重新抬起睫毛，發現檀千琉已經走到餐廳門口接電話。
  “好的，二姨你最棒了，下次吧，今天可累了。”
  “是啊，跟朋友吃飯。”
  “嗯嗯，等天氣好點，我帶你吃遍萳舟市的美食。”
  “哎喲，您還跟我客氣上了。”
  “……”
  外面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仍舊在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
  路面潮濕，霓虹燈折射出斑斕的光線，對面的城市高樓燈火通明。
  檀千琉打電話跟對面聊天眼睛是彎著的，但是她一隻手拿手機，一隻手卻揣在兜裡，霜梓漣想去牽她的手，都牽不到，所以走過去，隻好把自己的手，伸進檀千琉的口袋裡，握住對方的手指。
  口袋裡的溫度比口袋外的溫度高上許多，檀千琉任由她握住，緊接著跟電話那頭說完最後一句便掛斷了電話。
  “我們喊代駕吧。”
  因為都喝了酒。
  檀千琉應聲：“好。”
  之後，兩人就在門口等代駕過來。
  檀千琉一直不說話，只是看著前方，時不時回復下手機消息。
  霜梓漣看出她似乎有點提不太起勁，平時話很多的人，當下卻格外反常。
  她大概能猜出一點，側眸凝著目光，說了句：“沒加鄔葵的微信。”
  檀千琉轉側過頭，漆黑的瞳孔被路邊勻過來的車尾燈照得映出兩團光點，但眸底卻似乎是黯然的，語氣也是淡淡：“嗯。”
  她衝霜梓漣笑了下，之後又重新目視著前方。
  霜梓漣眼睫不自覺顫動，她的手還在檀千琉的口袋裡，於是她把檀千琉的手，從口袋裡拿出來，伸進了自己的口袋裡。指腹輕輕的摩挲著對方的手背，她看著檀千琉的側臉好久。
  不久後代駕到了，她們兩人坐在後座。
  上車後檀千琉偏頭看車窗外的風景，也一直沒說話，太過於安靜，倒顯得她兜裡的手機振動得格外喧鬧。
  檀千琉也沒再去查看消息，猜都猜得到接連發消息過來的，無非就是她的那群朋友，對她的事情開始各種八卦好奇。
  她懶得回了，乾脆不管，主要她現在心情確實不怎麽好。
  一直回到峙殤裡，進去家門，霜梓漣伸手摟抱住她，跟她解釋：“我跟鄔葵，什麽都沒有，我也不記得她。”
  檀千琉伸手也抱住她：“知道了。去洗澡吧，今天早點休息。今晚吃飽沒？”
  “吃飽了。”霜梓漣凝著眸光，對方的情緒都寫在臉上，她太容易看出來了。
  她拉住對方的手臂：“沒生氣？”
  “沒有，我生什麽氣？”檀千琉輕輕拍了下她的手背。
  霜梓漣注視著她：“昨晚你怎麽跟我說的，心裡不舒服要說出來，你別騙我。”
  檀千琉：“……”
  兩人在沙發上坐下，檀千琉給她倒了杯熱水：“外面冷，回來喝點熱水。”
  霜梓漣抿了口，放下，又看著她。
  沒生氣，那就是吃醋咯？
  霜梓漣縮短兩人的距離，湊過去在她側臉親了口：“你要我怎麽做？”
  檀千琉放下杯子，她確實不完全是因為鄔葵心裡不舒服，而是鄔葵的那句話提醒她了，薑蘊之前也跟她說過，霜梓漣以前有喜歡的女孩子。
  鄔葵誤以為薑蘊說的那個女孩子就是她，但是鄔葵不知道的是，前年這個時間點，她和霜梓漣根本沒有交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