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願望 霜梓漣生日快到了，檀千琉思考著要給對方準備什麽禮物。 想送點有意義且實用的東西，但霜梓漣好像不缺什麽。 最近她推掉了不少朋友的局，實在抽不出空，工作日工作，以往休息日她經常和朋友待一塊，現在空閑時刻要陪霜梓漣，自然就沒時間。 許應挽電話采訪她，學著老一輩人的說話方式：“美女，最近在哪發財？” 檀千琉哈哈笑了兩聲：“許應挽你能不能正常一點？” 許應挽：“你最近忙得真的不正常。是不是談戀愛了？” 她就隨口一問，沒想到檀千琉真的說是，活生生吃了頓狗糧，許應挽晚飯沒吃都飽了。 簡文嫣來她家裡打遊戲，兩手握著遊戲手柄，春冉坐她旁邊。 打遊戲就打遊戲，嘴裡罵罵咧咧的沒個停，檀千琉本來在客廳糾結給霜梓漣準備什麽生日禮物好，終於聽不下去，往遊戲房裡走，前腳剛進，就聽到簡文嫣扔下遊戲手柄：“氣死我了，這破遊戲。” 扭頭看到門口檀千琉的身影，簡文嫣立馬從遊戲的狀態中走出來，進入到八卦模式：“呀，檀大小姐，不是要給女朋友挑禮物，沒空陪咱們打遊戲麽？” 最後她和簡文嫣出門，去了某大型商城的奢侈品店。 她一開始以為簡文嫣是來找她逛街的。 檀千琉把打理好的盆栽放回原處：“那行，你去忙。” “你打遊戲來我家幹嘛？你家沒有？” 買完香水外邊都快天黑了，檀千琉才後知後覺反應她們逛了這麽久，於是和簡文嫣順便在商城解決完晚飯再回去。 最後敲定買香水送給對方當生日禮物。 她沒有再猶豫，果斷拿下這款香水。 這個月以來檀千琉很少回自己家裡住，多半是待在霜梓漣家，春冉也回得少，院子裡的花缺乏照料，有一盆底下葉子枯黃好幾片，檀千琉過去清理，簡文嫣靠在欄杆的地方，在她和檀千琉漫不經心聊天的幾分鍾裡，春冉打完電話去樓上迅速換了身衣服出門，檀千琉還在小心翼翼的撥弄葉子，聽見動靜撇過去一眼：“春冉，你有事要出門啊？不是說等會陪我出去外面買禮物？” 這是檀千琉聞到這款香水時腦海中所浮現出來的場景。 是春冉的手機，春冉拿起後去外面接。 “開玩笑，對象是我說能有就能有的？”簡文嫣往後靠到沙發背：“我媽看不得我閑，不過我就休息日在家裡娛樂打打遊戲怎的，非要把我拉出去門見那個見這個，我真頭疼。” 桌上的手機鈴聲響起，三個人的目光與此同時都看過去。 “sorry啊。”春冉把包挎到身上：“今天是沒法陪你去了。” 很適合霜梓漣。 檀千琉撇眼地毯上——簡文嫣打著遊戲太過激動而無意間踹下來的抱枕，彎腰進去一把扔到簡文嫣懷裡，簡文嫣懷裡穩穩接住。 晚上簡文嫣要在她家裡留宿，不想那麽快回去，檀千琉隨她。 選的是一款木質花香調的香水，味道不會太濃，清冽中包裹著極淡的玫瑰淺香，猶如茫茫雪地中冰封的一朵紅玫瑰，被冷白的霧氣蒙上一層霜朦，遙遙看不清，走進是一片雪松林，盈薄的陽光穿過被凍得晶瑩的針葉落下來。 “這麽晚你還去哪裡？”簡文嫣趴在二樓露台的欄杆上愜意的撐著下巴，看著下面。 春冉放下遊戲手柄，端起旁邊的果汁喝：“她就是嫌家裡母親老催她找對象，剛才打著遊戲還跟我抱怨了一大堆。” 她拿了幾樣東西，準備出去，恰好碰到春冉回來。 雖然霜梓漣什麽都不缺，但是儀式感還是要有。 春冉說：“她還能去哪。” 檀千琉一隻手搭在院子門拉柄的地方，聞聲往上抬睫：“沒辦法，女朋友太黏人。” 與此同時，另外兩人同時發出一聲長長的“咦——”。 檀千琉邁著輕松的步伐往十五棟方向走。 簡文嫣在二樓視野好一點，但也只能看到檀千琉走到十棟那裡，任憑她踮起腳尖，也看不到十五棟，被其他建築物擋住了。 “她多久沒回來這裡住了？” 在春冉往樓梯走上來的時候，簡文嫣問道。 春冉攤了攤手：“我忘了，反正挺久沒回來過了。”- 十月二十八號這天，檀千琉和霜梓漣打算過得輕松簡單一點。 前一天晚上睡前檀千琉特地讓霜梓漣把鬧鈴給關掉了，想著睡個自然醒，但霜梓漣有生物鍾，沒鬧鍾也只是比平時遲了十多分鍾起床，倒成了檀千琉一個人睡到自然醒。 身為今天的壽星，中午檀千琉阻止霜梓漣進廚房動手做飯的想法，帶著她出去外面吃。 由於起得不早，上午的光陰已經沒了，所以中午她們吃完飯歇息會就去了電影院看電影。 考慮到今天的生日行程，昨天檀千琉就買好了電影票。 當時兩人一起坐在床上選電影，霜梓漣以為檀千琉會選恐怖片，不知道是從哪裡聽來的未經證實的言論，說恐怖片能增加情侶的互動，擦拉出感情的火花，霜梓漣心想，確定是在說恐怖片，不是愛情片？ 一般來說，愛情片一到主角感情升溫的時候，影廳邊邊角角的地方便能逮到許多對情侶深吻。 別問她怎麽知道，問就是年少不懂事時被人拉過去看過一場，還是坐在一對情侶後面。 而最後，兩人挑選了部最近新出很火的愛情片。 她們所進去的影廳這場格外多人，幸好她們買票得早，有很大的空間給她們選擇。 昨天在手機上選座位，她們也糾結了下，是選在中間視野好的地方，還是選在角落不易被看到的地方呢？ 霜梓漣拿捏不定，用眼神詢問檀千琉意見，檀千琉看了會她的眼睛，果斷選擇角落的位置。 所以今天進去到電影院坐下時，霜梓漣總覺得會發生點什麽。 光影糊在每個人臉上又迅速移動，開局主角就直接吻上了，後面在多個吻戲的鏡頭下，影廳多對情侶逐漸把持不住實踐上了。 檀千琉和霜梓漣中間那個扶手弄了上去，所以兩人的座位之間是沒有阻擋的，身體便挨得很近。 “你信不信，她肯定暗戀他。”檀千琉跟她玩起猜劇情的遊戲。 說話時，對方滾燙的氣息噴灑在霜梓漣耳廓，帶來些許酥癢。 她掀動眼簾，明滅交織下的眸中透出一股澄澈的光，盯著檀千琉說話一張一合的紅唇。 “可能他也暗戀她。” 為了不吵到其他人，兩人說話聲音放到最低，幾乎是貼在對方的耳朵上說出來的。 檀千琉不斷眨動眼睫，半低垂下的目光從霜梓漣的眉眼上劃過，不知是不是距離太近，兩人都收緊了呼吸，微妙的氣息罩住兩人，蒸騰著互相傳遞的體溫，逐漸發酵。 恰好眸光往前一撇，電影畫面又是兩位主角的吻戲。 檀千琉微偏側頭，呼吸遊走在霜梓漣唇角，僅幾厘米的距離，任由誰動一下，就能吻上。 胸膛起伏頻率越發的混亂，霜梓漣隻抬眼一瞬便又低下了眼，睫毛不受控制顫動著，檀千琉以為她害羞，不習慣在公眾場合乾這種事情，所以當她的唇瓣輕微擦過對方的唇瓣，看到霜梓漣緊張的樣子，她便又收了回來，只是把手從對方後背繞過，堪堪的摟住霜梓漣。 霜梓漣放在腿上的手指動了動，低下一截的目光盯著前面座椅背面出神，好一會兒她抿動唇瓣，感受剛才的一抹炙熱，短暫但是回味無窮。 好半晌她才默默抬起眼皮去看檀千琉，趁對方發現之前她又及時移開目光，卻沒有去看電影，余光停留在檀千琉搭在自己身側的手上，暗淡的光線隱隱顯現出對方手指纖長的輪廓，不知道是不是檀千琉心裡在跟著哼唱電影的背景音樂，一下一下的輕點在她衣服上打著節拍調子。 電影結束出去，兩人到附近一條熱鬧的街隨便逛逛，吃吃喝喝，走到一塊牌子附近，看到很多人在那打卡拍照，檀千琉想起自己手機裡好少霜梓漣的照片，於是讓霜梓漣站過去給她拍照。 “要不我們一起拍一張？”霜梓漣提議。 “好啊。”檀千琉和她的合照更是一張都沒有，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自然要留下一張合照做紀念。 就在檀千琉目光梭巡著能不能找個人幫她們拍張照片時，有對情侶剛好過來問檀千琉能不能幫她們拍一張照片，檀千琉十分爽快的答應了。 等檀千琉幫她們拍完，她們其中一個人也來幫她和霜梓漣拍了照片。 簡單拍完照，差不多日落時兩人進去一家店裡吃火鍋。 行程接近尾聲，去買了蛋糕，沒買很大，打算拎回家吃。 兩人今天都吃了很多美食，從電影院出來就不斷在往肚子裡塞東西，想到等會回家還得吃蛋糕，因而從峙殤裡停車場出來，她們特地繞到c區散步，然後才繞回去的a區。 經過八棟，檀千琉讓霜梓漣等會，她進去拿東西。 禮物在出門時就被檀千琉放在出門櫥櫃裡最方便拿的地方，所以一分鍾不到她就拎著禮物出來了。 跟著霜梓漣回去十五棟，把蛋糕拆開，點上蠟燭，檀千琉把禮物送給她之後，讓她許個願望。 霜梓漣雙手交握著，長睫覆蓋下一層陰影。 許完願望吹蠟燭，檀千琉好奇的隨口一問：“許的什麽願望？” 她看著檀千琉：“希望能得到一個吻。” 檀千琉笑：“你還真說出來了，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哦。” “是嗎？”霜梓漣眨眨眼：“是你問我的。” 她雙手搭在桌上，朝檀千琉方向前傾身體：“你確定，說出來真的不靈了嗎？” 檀千琉眼尾輕佻，站起走過去膝蓋碰到霜梓漣的腿。 一個人坐著一個人站著，霜梓漣微微仰眸。 剛才點蠟燭許願關掉了燈，現在還沒打開，但並不是完全黑的，院子走廊的燈漏進來，客廳有種半亮不亮的曖昧氛圍。 檀千琉俯下`身，能清晰撇見對方睫毛的根根分明，她唇瓣隨著呼吸一道落在霜梓漣唇瓣上，但也僅僅只是淺嘗而止，只是親一下，並未深度接吻。 霜梓漣出神幾秒，從意猶未盡的狀態回過神，目光緩緩看向檀千琉：“看吧，誰說願望說出來就不靈的。” “是，是我瞎說。”檀千琉配合她，撐著下巴衝她笑。 霜梓漣舔了舔唇：“但我騙你的，我真正許的願望不是這個。” “噗。”檀千琉意外：“你故意的啊，竟然也學壞了。” 霜梓漣眼裡展出一抹清清淺淺的笑：“來，我們吃蛋糕。” 檀千琉去開燈，由於晚餐已經吃得很飽，所以吃了幾口兩人都不怎麽再吃得下，隻好把蛋糕放入冰箱明天再吃。 睡前無事可乾，檀千琉又問起：“所以你晚上許的生日願望是什麽？” 此時坐在化妝鏡面前抹護膚品的霜梓漣，聽到這話往床上一撇：“不告訴你。” 檀千琉輕笑了下，沒一定要問出答案，所以對話沒繼續下去。 兩人住在一起好一些日子了，雖然沒有正式提出同居，但是也跟同居沒什麽區別。 縱觀現在房間裡的東西，跟檀千琉第一晚來睡時完全不一樣，那會就只有霜梓漣的東西，現在有她的了。 熄燈睡覺，檀千琉躺下後幾乎是下意識的去抱她。 霜梓漣靠在她懷裡，溫熱的呼吸透過薄薄的睡衣布料浸染到檀千琉胸膛，檀千琉感受到她氣息逐漸放緩，抬手順了下她的背，聲音放到最輕：“晚安，祝你願望早日實現。” 懷裡的人蹭動一下，霜梓漣本來就沒有真的睡著，聽到這話更是眨顫了下眼睛：“沒法早日實現。” 檀千琉沒想到她還接話，低下眼簾。 “我許的願望是希望和你一輩子，是一輩子的事情。” “原來是這樣。” 霜梓漣頓住，意識到自己還是把生日願望告訴了檀千琉，於是沉默好幾秒。 檀千琉唇角提起一個弧度，鼻腔發出淺淺的氣音，而後盯著面朝的那面暗淡的牆壁沉吟好半晌，她微張口，想說些什麽的，在發出第一個音時霜梓漣也同時開口。 “你想說什麽？”檀千琉看她，由於距離太近，瞳孔無法聚焦，加上床頭櫃小夜燈的微弱光芒擴散到霜梓漣臉上，給檀千琉的視線仿佛蒙上一層模糊虛幻。 霜梓漣唇瓣翕動，手順著對方腕部碰到對方指段，她指腹輕輕的在上面摩挲著，喉嚨滾了又滾，似是在糾結什麽話，最後說出口的，也不過是“晚安”兩字。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