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大院里气氛安静极了,特别是在辰溪站出来挡在王虎身前之后,氛围更是凝重。 辰溪的出现不仅让满院的客人一惊,也让王虎一惊。他睁大的双眼不解地看着辰溪相对瘦弱的身影。 “不知这位兄弟有何指教?”杨雪城朝辰溪抱拳。杨雪城感觉辰溪的气息,心知不妙,虽然自己能稳压过他,但对方肯定不会傻乎乎地一个人站出来,还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 “我只是路人,只是看不惯你们以多欺少,所以想帮他一把。”辰溪抱着手,悠然道。 “啊,什么?这小子是疯了还是傻了?这可是通缉犯啊,再说了,这是在杨府,还有高太尉坐镇,他就不怕死吗?” “是啊,难道他是王虎的同伙?” “我看不像,你看王虎的表情都是疑惑的,如果是同伙的话王虎该认识啊” 辰溪的出现可谓是给原本就紧张的院子里再平添了一把火。 “既然你自己找死,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杨雪城说完,剑身一抖,一步跨出,就向辰溪刺来。他的软剑在元力的作用下,如灵蛇般窥探穿行,剑尖的气息已经锁定辰溪,杨雪城料想辰溪定然是躲避不过。 “噌!” 只听得一声轻鸣,杨雪城的软剑被辰溪的龙齿轻易地弹开,反着方向朝杨雪城刺来。 杨雪城瞳孔一缩,连忙翻身,躲过自己的这一剑。剑气击在地板上,凿出一个深坑。杨雪城大惊失色,不禁有些凝重。接着,再次大喝一声,软剑或劈,或砍,变幻着方位不断向辰溪涌来。 辰溪感觉自己的四面八方都是被这把剑所笼盖,密密麻麻的黑色剑雨倾盆而下。就在这雨丝之中,一个亮点隐隐闪动,辰溪元力全力灌输,一剑就朝光点指出。 两道剑影已在空中纠缠数十招,在这一剑之后,两把剑尖精准相对。杨雪城的剑再也无法前进,而辰溪的剑也进击不了。但辰溪的身上已经被划出了数道伤口,鲜血染红了衣衫,他的脸色正在变得苍白。 面具下的杨雪城诡异地一笑,剑身偏转,软剑脱离龙齿的束缚,再次向辰溪胸前刺去。软剑比起辰溪的龙齿要长上数分,所以毫秒之间就要刺破辰溪的血肉。辰溪已经避无可避,眼看着就要被刺中。 就在这千钧一刻,一把巨锤狠狠地砸在软剑之上。这重击之下,软剑闪电般缩回。杨雪城惊愕地看着举着大锤的壮硕青年,伸进袖子里是手轻微颤抖,显然是被震得疼痛。 这时,高俅像是看出了什么,连忙朝周围的侍卫和众多衙役使了个眼色。三名灵符中期的侍卫和一干衙役就冲了上来,将狄飞和辰溪重重包围。 辰溪已经受伤,狄飞又寡不敌众,王虎又挟持着人质,动手很不方便,可十五人已经冲了上来,三人就要招架不住。这时,天空突然变得血红,一朵火烧着的云在杨府上空飘荡。在云朵里站着一个少女,少女手印不断变换,火云越聚越多,火焰越来越盛,最后,变成了一座巨大的火花莲台。 “呀……”月依一声大喝,手指朝下一指,这座莲台就朝下砸去。 炙热的高温以及莲台自身的爆炸威力在杨家院子里肆掠,一时之间,飞沙走石,人仰马翻,烟尘弥漫。 等到杨雪城几人追到门口之时,哪里还有辰溪几人的身影,连同杨雪舞也一起消失了。看着狼藉斑斑的院子,杨雪城仰天长啸。 杨府之外的大街上,五道人影仓皇逃窜。辰溪捂着流血的伤口艰难地支撑着,他要害被杨雪城所伤,失血过多,精神也渐渐陷入低潮。狄飞一把背起辰溪,向小巷拐了进去。 一间茅屋的门被打开,一个老妪探出头来,向狄飞招了招手。狄飞赶紧带着几人进入茅屋躲避起来。 老妪利索地给辰溪包扎好了伤口,看着大口喘气四人,又端上了几碗凉水。狄飞道过谢,大口大口喝了起来。现在的情况很不容乐观,辰溪受到重创,月依使出了她最强手段,元气紊乱且供应不足,需要时间调理,而狄飞又是一个人。至于王虎,则是带着杨雪舞,杨雪舞已经受惊过度,昏迷过去。 辰溪挣扎着坐起来,看着这个自己要杀却又不得不救的王虎,说不出的滋味。 “王虎,五年前,是谁……指示你们去辰家杀人的?”辰溪缓了缓神,断断续续地说。 “你问这个干什么?与你何干?”王虎脸色一横,丝毫不领会辰溪相救之情。 狄飞霍地站了起来,巨锤对着王虎,一旦王虎有何异动,他就会毫不犹豫地一锤砸下。 “因为我姓辰,五年前你杀的是我辰家的人。”辰溪咳嗽了两声,艰难地吐出这句话。 王虎愣了愣神,牛大的眼珠子在眼眶里滚了滚,才说:“是那高俅指使。五年前,他找到我兄弟五人,要我们去杀你辰家,夺取一样东西。哪只辰寒不在,我们只好空手而归。”王虎说。 “什么,你……你们……”辰溪愤怒地想要爬过去,却扯动了伤口,鲜血又浸了出来,引得他一阵嘶牙。 “那我爹呢?他在哪儿?”辰溪闭上眼问道。 “我不知道你爹在哪儿。不过我想,你们是来杀我的吧!”王虎提着刀站了起来,步步逼近辰溪。 “王虎,你想干什么?你别忘了,是我们救了你!”狄飞怒目而视,气息涌动。 “哼,念在你刚才救过我的份上,我这次不杀你,咱们算是两清了。下次再见到,可别怪我手下无情了。”王虎说完,扛起杨雪舞就要向外走去。 狄飞就要阻拦,被辰溪阻止。狄飞不解地看着辰溪。 “你不是他的对手,让他走。”辰溪说完,又看着王虎说:“你不如把他放下,现在你已经安全了,带着她只会拖累你,不是吗?” 哪知王虎根本不理会辰溪,破门而出。 狄飞带着两人回到辰家,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现在的辰溪需要好好养伤。 日子一晃一晃地就那么过去了,辰溪坐在院子里,看着四面高墙,眼神复杂。他感觉时间过得好慢好慢,度日如年一般。而每次看着这五年前还生机勃勃的地方,往日的回忆又出现在眼前,使得他的心一阵阵刺痛。 “爹,娘,你们在哪里啊?溪儿好想你们……”无边的泪水在辰溪眼里幽咽,他的心在抽泣。 “等等,王虎说他们是来抢劫我家宝物的。可是我家能有什么宝物,爹为什么从来都没有提起过?”想到这儿,辰溪的思绪慢慢停顿在后院的那间密室之中。那间密室,辰溪小时候也进去过,可并没有什么玄机啊。想到这儿,辰溪还是决定再去一趟。 转过了两个弯,来到那间密室的大门口。门廊上镶嵌着两个嘲风的兽头,兽头里含着两颗黑色的珠子。在兽头下方的门缝中间有一个太极的两仪图案,图案上的鱼目凹陷下去,显然是被抠走了。 辰溪从嘲风嘴里取出那两颗珠子,放在凹槽内。两仪立马放出一片璀璨的光芒,图案缓缓旋转起来,门“咔咔”地缓缓打开。 里面还是小时候的摆设,一层不变。辰溪认真地扫视着这里每一寸,桌角也不放过。看了三四遍之后,还是没有任何发现,就在辰溪准备离去的时候,一幅画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幅画悬挂在墙壁内侧,画上是一个垂钓的老者。老者带着斗笠,垂着鱼竿,令辰溪感到奇怪的是老者的鱼钩是直的,并没有勾。在画中,有小雨在淋淋而下,在平静的河面激起一圈圈波纹,在波纹下面三条鲫鱼在鱼钩边缓慢地游动,丝毫不畏惧老者以及他的‘鱼钩’。 定睛细看之下,老者的手指弯曲着指示着一个方向,辰溪顺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目光所及之处是密室的墙。咋看之下本没有奇怪之处,但细心的辰溪却是发现,在那平整的墙壁中间有几丝裂纹,裂纹向四周张裂,构成了一个凌乱的图形。 辰溪大喜过望,一拳砸在裂缝处,露出了里面的一个暗格。暗格里正安详地躺着一卷羊皮。 从羊皮的样式来看,应该是很古老的时候就制成的。展开羊皮卷,只见在左上角赫然写着几个古体字:天兵之术! “是兵法!”好在辰溪也识得古体字,以前辰寒逼着他学习,还说以后会用得着。 “难道王虎他们想要的就是这个?”辰溪握着羊皮卷,越拽越紧。不过现在梳理起来倒是清晰了很多。五年前,高太尉派王虎五人来辰家强取这兵法,最后无果而归。而在那之前,杨家却提出了退亲,定然也是受高太尉指使,后来辰寒去杨家理论,却不想被杨家扣留,至今下落不明。可是令辰溪非常不解的是,这强取兵法与杨家退亲又有怎样的联系? 忽然,一系列念头在辰溪心底升起。莫非这杨雪舞自幼与自己定亲也是一个阴谋?只是为了得到自家的《天兵之术》?还有自己的母亲,难道也是这样才被神秘人带走的吗? 辰溪越想越后怕,毛骨悚然。看着手里的羊皮卷,辰溪直觉得手里沉甸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