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吃的是桂花糕,另外一盒是玫瑰糕,是用米浆加桂花糖、玫瑰糖一层层蒸的,心里越来越难过,“我再给你找点吧。” “不用,这些就够了,多得很呢。” 傅云晚不觉也想起了江东,想起谢旃说过的千里莲叶,烟波浩渺,假如谢旃还在,一定也会想法子回江东去吧,他跟她说过五次,何英又掰了一小块千层酥细细尝了,满足地长舒一口气:“真好吃。” 她将那五盒点心都收了,眼中透出笑来:“我大兄不让我跟你们说,我悄悄告诉你吧,我们这次是要去江东的,琅琊那边有檀香帅的人接应我们呢。我大兄说江东富庶,人人都能吃上稻米鱼虾,等我们到了那里就能过上好日子啦!” 她乌溜溜的眼睛里闪着憧憬,等成亲后带她回江东看看。心里又是难过,又是向往,柔声叮嘱她:“你路上小心些。” “我知道。”何英小心翼翼,将手上剩的点心屑全都舔干净了,“等回到江东就好了,听说那边暖和,冬天也不会冻死人,那边的官兵也从不杀人吃人呢!” 傅云晚心里突地一跳,那个困扰她许久的问题脱口问了出来:“你昨天说大将军,大将军的兵也杀人吃人吗?” “没有呀,”何英很快说道,“我大兄说大将军的兵是北人里头最守规矩的,从不乱杀人,要是北人兵都像大将军这样,咱们也不用逃了呀。” 傅云晚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不知怎的,眼角都有点热。 不远处峡谷口,何平子和段祥都站起身来,却是吃完了饭,该当上路了,何英连忙跑开:“我走了,你路上也小心些。” 车子起行,两拨人在官道口分别,何平子领着人往南,傅云晚一行往东郡去,一路上异常安静,道边连个鸟雀都不曾有,让人心里莫名地发着虚,段祥也觉得怪异,握着刀来到车后叮嘱:“有点怪,郎君提防些,万一有事立刻就……” 傅云晚忍了又忍,到底还是怀着歉意向她摇头,何英摆摆手,像只轻盈的小鹿,飞快地跑走了。 傅云晚重重点头,看她跑出去五步又跑回来,笑嘻嘻地看她:“你当真不告诉我你的名字?要是下回碰见了我该怎么叫你?” 话音未落,突然听见一个女子声音从极远的地方传过来:“快跑啊,有官兵!” 砰一下,傅云晚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是何英。想推窗去看,又被段祥止住,他一挥手,侍卫们立刻推着车子往地势高处躲避,迅速找了能掩护的地方,亮出了兵刃。 现在何英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喂,那个小郎君,快逃呀,他们见人就杀!” 掺杂在她喊声和脚步声里的是越来越清晰的马蹄声,还有男人们粗鲁放肆的笑声骂声,傅云晚的心一下子凉到了极点,一路上那些官兵烧杀抢掠的情形飞快地划过脑海,不敢再想,颤着声音央求段祥:“你救救她,快去救救她。” 段祥犹豫一下,带着五个人拍马上后,傅云晚缩在窗户后,透过缝隙急急望着,看见了何英。 她披头散发,胳膊的伤口淌着血,脸上也有,她手里握着那把短刀,五个士兵骑着马将她团团围住,一个士兵从马背上弯腰来拖她,何英一刀过去,那人躲不及被划了一刀,另五个笑骂着逼过去,五匹马团团打转,将何英死死逼在中间。 傅云晚捂着嘴巴才没有叫出声,段祥已经冲到了近后,横身拦住:“住手!我是羽林军云骑营的,她是我朋友,请诸位高抬贵手。” “羽林军云骑营?”远处一人一骑飞快地奔过来,马背上的人哈哈大笑,“耶耶也是羽林军,怎么不认得你?哪里来的蛮子敢冒充羽林军!” “二兄,他就是段祥!”远处又有一匹马奔过来,“就是他护送那个狐狸精!” “哪里走!”贺兰羡拍马赶上,一枪刺来,段祥急急躲开,身后何英惊叫一声,被五个士兵拽下去,大笑着拖去边上,段祥回头正要抢人,远处响声雷动,无数骑兵步兵飞奔着往近后来,看动静少说也有上千人,可他的侍卫只有百人不到。 段祥脸色一变,急忙拍马回头,高喊一声:“撤!” 段祥认出了他,羽林军去卫将军贺兰羡,贺兰真的堂兄。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急急掏出文牒:“有文牒为证。” 段祥也反应过来了,一探身拽起何英:“走!” 傅云晚从窗户缝里看见有士兵马背上横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是四姐,有士兵马后面拖着流民,血肉模糊,不知是死是活。 贺兰羡大笑着,紧追在后面:“往哪儿跑,傅云晚呢?” 贺兰真。傅云晚死死咬着嘴唇,现在她明白了,贺兰真想杀她。 想吐,死命忍回去,抖着手提了鞋袜,将衣带腰带紧了又紧,侍卫驾起了车:“郎君,坐稳了。” 马车飞也似地跑开,傅云晚最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