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云不晚

大将军桓宣自戍地赶回京中,见他将死的好友最后一面他们少时伙伴,情谊深厚好友苍白的手握住他,断断续续叮嘱:我那未过门的妻子无依无靠,很是可怜,我死后,请你好好照顾她。桓宣抬眼,见雪肤乌发的女子藏在帷幕后,哭得双眼红肿。傅云晚半生孤苦,唯一的幸事便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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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偎了上来,他没有躲,也没有再推开她,于是她不哭了,桓宣只是一动不动坐着。鼻尖蹭着,要抱,要亲。她似是不满意,轻轻舔他。湿漉漉的,是江东的梅雨天又带了细细的哭腔吻他,,让人喘不过气来。

    桓宣死死盯着谢旃的灵位,守着最后一线冲动。也许这样就可以了,至少眼下,她看起来没那么难受了。

    她却突然摸到前面,搂他的脖子。衣衫滑下,雪一样白的皮肤,一点胭脂红痣,血一样刺眼。

    这一切,原本也可以是他的。

    脑中似有什么啪的绷断。桓宣猛地抱住了傅云晚。发着狠,手臂上的肌肉鼓胀起来,迸着青筋。啪!伸手拍倒谢旃的灵位。

    现在,那沉默冰冷的名字看不见了。桓宣低头,用力吻住那两瓣朝思暮想的红唇。

    ……

    傅云晚醒来时,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混乱而痛楚的梦。

    到处是火,烧得人从里到外都干透了,又到处是水,浇不灭火,那感觉如此真切,只让人喘不过气,窒息着绝望。破碎成一片片的就连现在浑身像是被碾过揉过,痛楚也如此真实,就好像并不是做梦,是她真真切切经历的一样。

    可梦里有谢旃,他是清凉的,拥抱着亲吻着她,想这一切再真实,带她一次又一次逃出水火。傅云晚闭着眼睛,她便是再想他再念他,眼梢一点点打湿,也终归只是梦,谢旃已经不在了,也只能在梦里才能看一眼他。

    却在这时候,突然听见耳边低低的鼾声。

    男人的鼾声。可她身边,怎么会有男人?

    浑身的毛孔一下子全都炸开了,惊恐着想叫,叫不出声,想起身,动一动手指都是痛,梦魇一般,拼命挣扎也睁不开眼睛,情急之下狠狠咬住舌尖。

    痛楚刺破混沌,傅云晚终于清醒过来。

    看见窗纸上微微泛着青白的晨曦,题写神主的那一面扣在桌上,看见熟悉的帐幔,不远处的案上供着谢旃的灵位,倒扣着,而她身边确乎有个男人,搂抱着她,让她枕着他的胳膊,他便在她头顶上打着鼾,头埋在他胸前,呼出的气息吹得她的头皮一阵阵发冷。

    她身边,确乎是躺着个男人了,在这个清晨,在她卧房的床上。

    浑身的血液全都凝固,傅云晚死死咬着,思绪凌乱断续,元辂捏着她下巴手,一点点回想起袖子里藏着的,扔了一地的簪子,她被迫吞下的药丸。她身边的男人,是元辂。

    恨怒羞耻,挣扎想要再去找些什么利器,鼾声突然停住了,那男人醒了,惺忪喑哑着嗓子唤她:“绥绥。”

    不是元辂。她认得这声音。

    窸窸窣窣的动静,男人伸手,将她向怀里搂了搂:“绥绥。”

    她认得这声音。傅云晚颤抖着抬头,在朦胧的晨光里,看见桓宣线条刚硬的下巴。

    桓宣慢慢睁开眼睛。这一夜睡眠的时间极短,然而他睡得极沉,极香甜,以至于现在连声音都是软的,带着梦中的余韵:“你醒了。”

    低头想要吻她,眼中映入她震惊恐惧的脸,动作便顿住了。只是想要她的心太盛,她这模样并不像是欢喜,仔细看的话,满腔的柔情蜜意一瞬间沉下去,还能从中发现厌憎和愤怒。昨夜开始之前,他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总以为也许还有那么一点可能,总以为除了谢旃,她也许也会停下来,看他一眼。

    现在看来,都是他妄想了。桓宣垂着眼,平静地看着她。

    傅云晚发着抖,许久之后才找到声音:“你,我,我们……”

    后面的话说不出来,看见他健壮的麦色皮肤上细细的抓痕,看见自己光着的肩,皮肤上红红紫紫的淤痕。

    脑子里嗡一声响,几乎又要晕厥过去。

    寻常的深闺女子也许是不懂的,但她懂,傅家的女儿们都是照着后妃争宠的路子培养的,她和那些姊妹们的人教了许多十来岁上便由宫里出来不该在室女子知道的事,她很清楚这些痕迹意味着什么。

    那些梦寐里的抵死纠缠,那些让人不敢回想的放纵狂荡,不是谢旃,是他。她竟然跟他……

    桓宣在枕上慢慢向她低头。耳边回荡着她脱口而出的“我们”两个字,这世上只有他能护着她,明知道她不是这个意思,做都做了,他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还能怎么样。反正他也一直想要她,心里还是漾起一丝欢喜。反正一切都覆水难收,她该是他的。

    手臂一收,将她紧紧圈进怀里,傅云晚想挣扎,浑身疼得动不得,只能将双手死死挡在身前,含着眼泪质问:“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怎么能?桓宣慢慢抚着她散乱的头发,然而做了就是做了,她看起来是完全不记得昨天的事了。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选择。心底渐渐起了一丝不平。他既然决定了做,就不会再给自己找什么借口,也绝不可能把责任推到她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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