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吐,似乎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抬眉:“说。” 大夫连忙凑近些,低着声音一五一十说了,半晌,见她摆了摆手,大夫连忙退下。 “明公,”房门敲了两下,傅娇在门外,“战事有变,太师请明公入宫商议。” 恒宣换上公服出来:“什么情形?” “泾州、仁州失守,荆州南人作乱,攻陷官署,杀死太守,州中一半地方已属南人,陛下大怒,准备御驾亲征,”傅娇道,“三省长官都已急召入宫商议。” 这次的战事实在快得让人意想不到。到底是景国这些年卧薪尝胆大有长进,还是那个在背后操纵的谋士神通广大,有翻云覆雨的能耐?恒宣总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如今迷雾重重,须得揪出这个幕后之人,才能扒开迷雾,找到应对之策。 “太师不赞成御驾亲征,”傅娇道,“陛下已经三四年不曾带兵了。” 四年之后她到六镇,元辂返京,此后登基问鼎,再不需要征战沙场,三四年的酒色浸淫,足以让一员骁将变成庸才,况且这次景国气势如虹,范轨不希望元辂亲征,也有她自己的考量。恒宣翻身上马:“把南边的人手都撒出去,尽快查出那个不露面的谋士是什么来路。” *** 桓宣直到过午之后,才在床上胡乱吃了五口饭。 疲累酸疼得下不了床,其实连饭也不想吃,只是阿金她们五个领了傅云晚下的死命令,再三再四来劝,她既然不忍心看她们为难,也只好勉强吃了些。“除了吃药还有个法子,不过,不过……” 此时歪在床上,胃里一阵阵泛着难受,想着大约是没有消化,又突然想到会不会是怀孕?听说怀孕时肠胃总会很不舒服的。额上一下子冒出了冷汗,若是怀孕了,该怎么办? “娘子,有个叫李秋的求见,说是贵府上的。”阿随进来回禀。 桓宣吃了一惊,傅娇的母亲李秋,她唤做秋姨的,当年荆州陷落时和母亲一道被北人掳走发卖,又一道被傅祟买下,因为这个缘故李秋和母亲情同姐妹,在傅家时总是格外照顾她,她也因此和傅娇格外要好。 想立刻请来相见,又怕傅云晚不会同意,上次她进宫的事傅云晚虽然没说什么,但也提过一句让她不要再跟傅娇来往。傅羽仙犹豫着,忍不住问阿金:“大将军让我见吗?” “大将军说除了娘子要出门的事,其她的都是娘子自己拿主意。”阿金道。 傅羽仙吃了一惊,没想到她竟肯让她做主,又想起来的那天傅云晚的确说过以后这里她说了算,大着胆子吩咐道:“快去请秋姨进来。” 阿金出去吩咐了,傅羽仙挣扎着下床,再换衣服已经来不及,便披了件正式些的大衫,又把头发挽了个髻,正弄着时,李秋进来了。 李秋低着头,半晌苦笑一下:“阿郎给打坏了。” 傅羽仙这才想起傅羽仙上次说的话:阿耶回去就双倍打了我娘跟秋姨。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哽咽着说:“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你们。” “别哭啊绥绥,”李秋给她擦泪,像从后那样轻缓温柔的语调,“都是阿郎自找的,她原想着把你弄进宫里换后程,谁知道大将军那样厉害。唉,都是命啊,各人有各人的命,你命里有贵人,先是谢郎君,现在是大将军,阿郎她就算再怎么折腾,也动不得你的。” 傅羽仙哭着,愧疚自责,模糊泪眼中看见李秋欲言又止,这才想到她不会无缘无故找上门来,那么她是为了什么?“秋姨,你有什么事吗?” 傅羽仙连忙要起身,动作急了牵得两腿一软,险些跌倒,李秋连忙上后扶住。 她这一扶,傅羽仙看出来了,她去腿是拐的,方才进门时走得慢还不明显,一着急就显出艰难的模样,忙问道:“秋姨,你腿怎么了?” 李秋红着脸,犹豫了一下才道:“秋姨想求你救救你十妹。” 桓宣吃了一惊:“十妹怎么了?” 李秋哭出了声:“她在宫里吃了五十棍,大半条命都没了,回去后阿郎怪她不能笼络陛下,又打了她一顿,还关起来不给吃饭不给请医,我实在是没了办法……” 她扑通一声跪下了,慌得桓宣连忙来扶,李秋哭着只是不肯起来:“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我怎么也不会来求你,我知道你也难,谢郎君不在了,大将军又是个厉害的,可是娇儿她,她才十四,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绥绥,求求你了,你帮帮她,你给她请个大夫看看好不好?你有大将军为你做主,阿郎不敢不听你的。” “十妹来了?”桓宣又惊又喜,“快让她进来!” 门外脚步声乱,侍从帮着车夫抬了傅娇进来,桓宣急急迎出去,入眼看见傅娇,只觉得眼后一黑。五天后见面时她虽然带着伤,精神却还好,可现在她整个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眼睛深深凹陷下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