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聽閉上眼睛,讓思緒休息了一會兒,他覺得自己想得太多。斂去了許多情緒之後,接著趕去了希什的住所。 卡德為希什單獨準備了一棟別墅,妄圖裝得住這少爺渾身的刺。外面有傭兵看守,荀聽認得出他是爻的一名隊員。 荀聽怕希什與爻已經出發赴宴,詢問傭兵爻是否還在,傭兵說爻外出未歸,但希什公子還在屋中尚未出發。 說著,他讓荀聽稍等片刻,自己可以幫忙詢問爻去了哪裡。 荀聽向他道謝,坐在傭兵搬來的溫莎椅上,等待了一會兒。 彌爾藍這些天累得不輕,正在補覺,所以沒有陪同荀聽前來。荀聽一個人待著無聊,戳了一會兒系統。 系統的存在感一直不太強,雖然功能很多,但沒有任何說明書,全靠玩家自己探索,且主線任務打謎語,缺乏顯性引導……荀聽的職業病忍不住讓他分析起來。 不過,雖然遊戲系統的設計非常難用,但這份“存在感不強”也給足了荀聽沉浸感。以至於到現在,他並不認為自己是在玩“遊戲”,而是真的到了一個新的世界裡。 一個有文明起源、歷史根基的真實存在的世界。 荀聽沒有什麽“根”,他是隨遇而安的人,也沒有特別想要得到的東西,欲望平淡如水。能不能回到原世界對他來說都一樣。 這樣的話就浮現出一個問題:他沒有什麽驅動力去完成主線任務,而系統又不會逼他一定要去做任務。 這樣真的好嗎? 荀聽無奈地心想,那豈不是自己下一個身份躺平去種地了都沒人攔他? 傭兵去了很久都沒有回來,直到荀聽覺得,時間長得有些奇怪了。 他忍不住起身,卻忽地一個趔趄。他整個人繃了起來,心中警鈴大作。 因為他被一個東西絆倒了,是地上一塊突然出現的骨頭。 在客廳的地上,不知何時鋪了一地骨灰,灰燼還在不斷地從各個角落自己“爬”出來。地上慢慢地浮現出現出各式各樣的散落白骨。 荀聽瞳孔一縮。 只見它們由灰燼成形,又慢慢地拚成一隻猛獸的形狀。 是一隻呲牙的白骨獵犬,它的姿態仿佛在朝荀聽吠叫,猛地朝他撲了過來。 荀聽乍然被卷入了突如其來的戰鬥之中,這一撲讓他措手不及。他還沒來得及思考,迅速抄起旁邊的桌布來,向前一甩。 杯碗與蒸汽燈隨著桌布摔落在地,組成獵犬的白骨也登時散落,撞得它們叮鈴作響。 可滑落的骨堆又在荀聽的身後成形,獵犬的頭一口咬向了荀聽的肩頭。 荀聽手上發出藍光,蔚維達爾賜予他的力量凝結在手心,他屈身,用力將獵犬向前方的地上一甩,白骨再次碎了一地,卻又迅速聚合。 這隻獵犬遲遲沒有攻擊荀聽要害的意思,被荀聽攻擊後也不躲閃,散落聚合了幾回,又不斷地撲上來 簡直就像在玩弄獵物。 這究竟是什麽! 就這樣來回幾番之後,再次成形的獵犬將躲閃失誤的荀聽撲倒。荀聽意識到普通的摔打和錘擊根本殺不死它。 荀聽後背著地,胳膊撐在自己與獵犬之間僵持著,使用了乜伽女神的“聖體”,可是竟然對這白骨獵犬絲毫不起作用。 “……” 荀聽不打算纏鬥了,先保命再說。他瞄了一眼別墅的門,距離不算太遠。他心生一計,掏出懷中的銀柄斷刃,從側方向自己身上的獵犬刺去。 殘刃上藍光蔓延,捅中了獵犬的腦袋,將骨獸打散了的同時,也把它的頭骨緊緊地釘在了地上。 於是,它再次聚齊成形時,腦袋不見了。獵犬向其他方向亂撲了一下,被扎在地上的“腦袋”嘎吱嘎吱作響。荀聽趁著它“摸不著”頭腦的時候,一個側翻滾起身,奔向門口。 可是,一隻骨手突然在門前凝聚,向他的臉抓來。 這些骨頭居然還有其他形態的! 荀聽眼疾手快地抓住這隻骨手,竭力地將它拽離自己。 就在這時,大門打開了。 荀聽正好被腳下凝出的骨頭絆了一跤,重心不穩地向前方踉蹌。他心臟猛地一跳,和開門的爻對視了。 爻稍愣,但他還是伸手扶住了荀聽,與此同時將荀聽向身後一拽。爻腰間的佩劍出鞘,糾纏荀聽的人骨碎落一地,那隻白骨獵犬在他面前壓低了身子,不敢妄動。 爻持劍,抬眼冷冰冰地望向二樓,喊了一聲:“希什!” 上面果然傳來了那少爺懶散的聲音。 “怎麽了?”希什漫不經心地說道,“誰讓他自己不小心,招惹了我的狗。” 希什慢吞吞地出現在二層走廊上,他招了招手,所有的白骨都化成了灰燼,自己流到了大廳角落的陶罐裡。 那報信的傭兵跟在他的身後,一臉歉意地看了眼荀聽,不敢說話。 “不小心?”爻道,“它為什麽會被放出來?又為什麽會被驅動?” 荀聽瞬間明白了,這是希什用神賜能力故意搞出來的惡作劇。這少爺接到傭兵通信之後一直不現身,正躲在二層看戲。 這些都是特製的乾淨骨灰,且由“骨之神”磨爾狄的神賜能力驅動,並不屬於乜伽女神“聖體”所認為的“汙穢之物”的范疇。 希什絲毫不覺得自己有錯,則是皺著眉頭質問爻:“你竟然敢吼我?”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