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消杯酒不消愁

风雨飘摇,江山犹无定数。清风有泪,怎能爱恨歌哭?谁当年不曾鲜衣怒马?而帝王真心错付。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白话版文案:其实就是准备当皇帝的某人喜欢了教自己仙法的师父而他师父有心有所属,他作为皇帝背负太多,最后两个人非常规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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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娄酌看着肖愁背影渐行渐远,仿佛置身梦中。

    有多少次肖愁转身离去?

    又有多少次他们得在梦寐中相见?

    天长地久,此恨绵绵。

    娄酌回到塌了半边的金銮殿,远处硝烟渐散,沉重的黑云尽头隐约能见到金光。

    百级阶梯上有人漫步而来,白衣胜雪,步履轻盈来到娄酌面前,拱手道:“陛下。”

    娄酌颔首:“寺主。”

    阙道:“陛下,肖教主已同在下去了,此后便再无风华教教主、旭国摄政王、仙盟盟主。只有长明寺断念了。”

    娄酌跪下在阙面前:“请寺主,将他还……”

    阙摇摇头,将娄酌托起:“陛下,是断念自己去长明寺找到在下,倘若他自己不愿还俗,旁人也无可奈何。不过断念本身佛缘不浅。”

    “佛缘不浅?”娄酌抬起头,怔怔看着阙。

    阙点头:“佛是过来人,人是未来佛。”

    “不,”娄酌双手按上阙肩膀,“莫非是他注定有佛缘,才如此薄情?”

    “非也,陛下。”阙道,“早非此世人,强留此世,才显得那般不近人情。”

    娄酌颤抖着阖上眼,长吸一口沉重的气,肩膀松下来,无力地垂着:“那好吧。还请寺主转告他,唉……也罢。”

    ……

    长明寺开始有了一个寺庙的样子,日日有和尚持经诵读,尽管只有一个,那也是有。

    那和尚生得唇红齿白,一双桃花眼勾人心魄,定时定点来到佛前诵经,读完就走,偷鸡摸狗无所不能。

    阙拦住正准备下山的和尚,道:“断念,你可曾听闻旭国与庆国的战事?”

    断念笑道:“世外人怎好掺和这些事,知道了又能如何?”

    阙道:“旭国赢了,然后旭王让位给庆王,择日准备大典。”

    断念挑眉:“娄酌让位?他才登基没两年啊。”

    阙点头:“在下不久之前去拜访了陛下,陛下托我捎句话,问你是否放下?又为何到此?”

    “寺主哪天有闲空能帮我把回答带去吗?”断念不甚在意道,“当年幽王烽火戏诸侯,纣王酒肉朝歌语,玄宗君王不早朝,那又如何呢?褒姒不得知所踪,妲己被许与周公,贵妃马嵬白绫断……帝王痴情是没有好下场的,何不天各一方,他轻狂年少,我浪迹天涯。”

    “所言在理。”阙低笑,“断念果真佛缘不浅,看得通透,心如明镜。”

    断念笑颜如少时张扬:“若是没有一颗如明镜的心,又岂敢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负重前行?”

    他转身离去,高唱道:“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

    人生不如意时总比如意时多,关键就是如何看待,知道了万般红尘烟云过,留在心中的便不是红尘琐事了,而是转瞬即逝的烟云,无需较真。

    若人生来便是在苦修,无涯苦海中为何不自作一方乐土,喝酒、骑马、赏花……做尽人间乐事,无愧于本我,补上那些未来得及轻快的年少呢?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作者有话要说: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不记得谁的了,反正很喜欢】

    ☆、第五十六章

    第五十六章

    深夜,李瑞元留在了大旭王宫中。

    宫中有幽幽灯火,恰似满天星光,摇曳满地冰凉。

    李瑞元举起烛台,道:“我应该祝贺陛下一统江山吗?”

    娄酌声音沙哑:“我应该认为你这是在讽刺我吗?”

    “不,”李瑞元澄清,“你知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娄酌点头,回首看自己已经曳地的长发。

    如今不过少年人,却是白发丛生。

    龙袍拖在地上,金龙熠熠生辉,可其中人的华发与眼眸是寻不到半点光芒的。

    “娄酌。”李瑞元站在他面前,平静如常,“你又何苦……”

    娄酌摇头:“何出此言?我已经报完了仇,做完了我该做的事,只求余生能潇洒。”

    李瑞元道:“你还年轻。”

    娄酌道:“看破不分早晚。我们也只不过是志不同罢了。你想解救百姓于水火,我想救赎自己。”

    “那么。”李瑞元认真看着他,“你救赎自己了吗?”

    娄酌道:“没有。”

    李瑞元笑笑:“祝你来生能成功吧。”

    娄酌走出去,扯掉龙袍外衫:“假如真有来世,我愿生生世世为人,只做芸芸众生中的一个,哪怕一生贫困清苦。浪迹天涯,只要能爱恨歌哭,只要能心遂所愿。”

    也许人活一世到老才发现,半辈子为之奋斗的东西都是虚幻的,人生,不过是求一个随心随愿。

    旭王让位于庆王,天下统一,改国号为“炀”。

    ……

    炀洪元年。夏时王城。

    屋外下了很大的雨,娄酌并没有带伞,倘若一人心境开明了,做什么事都觉得是自在的。

    肖愁站在檐下撑着一把绘着山水的油纸伞等着他,故人青丝依旧,眉眼如初。

    娄酌走到伞下,同着肖愁一起走在王城的大街小巷,就像是茶余饭后的散步,宁静自在。

    油纸伞不大,撑在中间,两人各自淋- shi -半边,雨珠打- shi -娄酌披散肩头的黑白掺半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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