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愁起身,抖抖袖子:“叹什么气,年纪轻轻就成日叹气。破北军如今最大的问题是人少,因为开放了海商,人都分去了镇南军和定东军,安西军又忙着庆国的事,长此以往破北军自然就弱了,他怎么就不能想到西北这还有匹狼呢?最烦的就是西北人口不稳定,不便参军,东南多商贾,西南原本便事多。” 单翼皱眉:“我大旭堂堂大国,竟如此落魄。” 肖愁翻出一支笔,在空中打了几个转再接住,随手抽出两张纸来:“我给娄酌写个信。” “啊,说到太子殿下,”单翼抬起头,轻轻敲着桌面,“闻听太子殿下被送往庆国为质了。” “什么?”肖愁笔没拿住,掉在地上,“娄酌去哪?” 单翼道:“庆国,为质,期五年。” 肖愁抿唇,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在他身边朝夕相处了三年的人远赴异国他乡,也不知庆王到底有没有良心,能不能善待他,怎么都让人放不下心来。 “肖教主?”单翼见他神色惚恍试探着叫了一声。 肖愁回过神来,道:“拨两千人与我一同,其余人你带着,将边缘城池守好。找三百人,今夜便随我行动。” 单翼惊道:“您想做什么?” 肖愁道:“听闻匈奴那边有一员猛将,叫做耶律奇。” 单翼怔怔点头:“是有,听闻他勇武不凡战无不胜……” “别什么听闻了。”肖愁打断他,“他再怎么战无不胜我也得锉锉他的锐气,今夜我就去找他。” “不行啊教主!”单翼怪叫,“听……匈奴军中有一奇人,据说名叫莫枉,会异术。” 肖愁疑惑道:“莫枉?你把那个名字写下来。” 单翼在桌上写下“莫枉”二字,肖愁蹙眉道:“莫枉不是死了吗?” 单翼点头:“听闻十余年前东海妖人也唤作莫枉,也许此莫枉非彼莫枉呢。” “也对。”肖愁把纸翻过来盖住,“他坟头草都长了有人高了。那今夜我变去试试那二位深浅,看看他们是否名副其实。” “肖教主!”单翼不知为何便欲哭无泪起来,“那莫枉当真有异术,匈奴人当他天神一般,想来也是不好对付的,还望教主三思啊。” 肖愁道:“他会异术我便不会了?匈奴人迷信得很,耍点小把戏就把你当神,不必放在眼里。” “真不行,教主,不如我们再……”单翼追着肖愁往外,被肖愁拍了一下肩膀,定住动弹不得。 肖愁走出帅帐,朗声道:“调三百人与我,最好要有点武功弟子,会点轻功的,要是没有就从铄金阁调人来。” 一直跟着肖愁从风华教来的管事道:“教主,铄金阁有两百人与您一同来西北,随时待命。” “你是?”肖愁微眯起眼看他,他又三年不曾打理风华教事务,新人都不面熟。 管事道:“属下常言。” “哦,我见过你名字。”肖愁道,“夫人派你来的?” 常言道:“残梦夫人说不放心教主,叫属下跟着,随时与她联系。” 肖愁嗤笑:“她手伸得倒长。算了,你叫那两百人等着,看我指令行事。” 常言道:“是。” 肖愁牵来匹行将就木的,消瘦的战马,也不上马,就站在边上拍拍马脊背:“真是对不住啦,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要麻烦你,不过万一我在那里出了什么事,折损太惨了也不好,委屈你一下了,我会尽量让你活着回来的。” 西北吹来的风携带着粗糙的沙砾,沾在他的素色衣衫上,握住风华剑拉起缰绳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就差个挡不住脸的带纱的大斗笠,也挺像个话本里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侠士。 消瘦的战马耷拉着眼皮,拖着嶙峋的骨脊,无力的马蹄深一步浅一步地踩在柔软的黄沙中,被肖愁轻轻拉着往西去,两人留在沙中怪异的痕迹很快被风沙抹去,连同背影消逝在苍茫天际。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啊各位小天使qwq我前两天没摸到手机非常抱歉,发现点击量多了两个,非常快乐,今天发四章抱歉抱歉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他跨过了娄酌的墓碑,来到大旭疆域的尽头,进入匈奴的地界。 沙子糊了他一脸,他却始终不在意一般仰着头,连眼睛都不揉一下。 一个蛮人骑着壮马来到肖愁面前,将长刀插入沙中,用蛮语问道:“你是什么人?” 肖愁虽然不学无术,但是也是懂一些蛮语的,不过会听不会说。 他抬起头,与马上的蛮人对视,在浓密的须发中找到几个- xue -位,出手打上去。 在蛮人身子不稳时,肖愁把蛮人从马上拉到地上,摔人家一口泥沙,在蛮人的咒骂声中封了他的- xue -,抽出沙中的刀。 他把灵力注入刀中,毕竟凡铁,不是每个都像风华剑那般日日温养,一下子承受不住如此强大的灵力,碎成了锐利的星尘,随即被掩盖。 肖愁牵住瘦马的缰绳,问道:“老马,你可识途?” 老马很给面子地出了两声气。 肖愁道:“你若识途,便自己回去吧,大漠风沙遥万里,带你出来是我对不住你。” 他放开缰绳,头也不回地走了。 匈奴的营帐聚集在一起,连绵成一片,远远看着就像大漠中的鬼城。 肖愁趁着天色渐暗,偷偷溜进营地边。 照理说帅帐应该配置稍微好一些,稍微大一些,这里有两间如此的营帐,大概一间是耶律奇的,一间是那莫枉的,匈奴王没那么想不开亲自到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