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不会醒来我都不会离开她,她是生是死,我都会永远当她的丈夫,她也是我的妻子……”“醒来吧,”“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醒来,”“粟安,粟安,”是谁,一遍遍喃喃着这个名字,粟安感觉到似乎有人无声地吻在她冰冷的额上。她似乎可以感觉到冰凉的水珠一颗颗掉在自己的眉毛上,然后那水珠顺着眉毛慢慢地滑过,顺着腮,一直掉进她的嘴角里。这是什么。这个味道实在太苦涩。是谁夜夜都在身边陪伴,那人却只是抽噎着,似乎压住了全部的哭泣。“为什么受伤的是你?”那人的声音很低,粟安努力的想要睁眼看看他,想他,十分想念。病房的窗玻璃外,闻老爷子眉头紧锁地看着这一幕,护士长十分不安地说:“闻先生以死相逼,我们也不敢不叫他进去探视,他进去开始便不愿意出来,一直攥着这位小姐的手不肯放开。我们,我们怕他会出什么意外,所以也不敢强制他出来……”跟随而来的闻厉一直沉默着,直到这时才说:“爷爷。”“您以前和我说过,您对父亲爱之深责之切,您也说过,您对阿铖的爱,胜过世上任何一个人。可是如果您是真的疼他,就该知道他最需要的什么。”“离了粟安,他活不了,这就是他的命。”闻老爷子没作声。闻厉又说:“放手吧,放开他,不要再干涉他和谁交往,和谁恋爱,和谁结婚,您累了,他也累了。”也许是被最后一句话打动。闻老爷子静静地站在窗外看了一会儿病床上的两人,喃喃:“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何必当初非要拆散他们呢。早知道就让他们在一起了。如果早一点让他们在一起,是不是不会变成今天这幅模样。似乎是心电感应,闻铖慢慢回过头看见外面的大哥闻厉和爷爷。闻老爷子没说话,转身离去时身影迟重,似乎一瞬衰老了十岁。闻厉搀着他,慢慢往外走去。粟安是几天后真正醒来的。因为是傍晚很安静,病房中一尘不染。熬了很多个深夜的阎铖困倦地趴在床头,粟安醒来,她觉得自己眼睛都开始慢慢的热起来,却还是近乎贪婪的忍不住屏息瞧着他,就这么一直瞧着,好像怎么看也看不够。没几秒。视线却再次对上。他颤抖着唇,第一反应是去揉自己的眼,他说,“是梦吗?我梦见了你,粟安。”她的手指虚弱无力,艰难地抬起,却触不到他的脸颊,悬空的一瞬被他紧紧握住,仿佛寻得了这世间再也找不回的珍宝。他哭了出来,一滴一滴,顺着脸颊砸在她的手上,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你终于醒了,我没有做梦,是不是,”半晌她终于费力又艰难吐出一个字:“是……”阎铖小心翼翼的把额头贴住她,两人额抵着额,鼻尖碰着鼻尖,他笑了一下:“想你了。”她的眼圈渐红,双唇嚅动着,却不敢问出那句话。她想问,你原谅我么,那天的事情,我剑走偏锋,不顾一切,他知道她的心,也知道她眼里的试探,阎铖看得心疼,却觉得实在生气:“你当我是什么?”“粟安。”“嗯?”“不许离开我。”她被他抱得很紧,抱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来年三月,春暖花开,不管是临锡还是南川各大媒体报纸娱乐版都在疯狂地报道一则新闻,新晋影后曲一一和江氏太子爷解除了婚约。曲一一在自己生日的粉丝见面上哭着说,自己爱的人要结婚了,知道他们解除婚约的事情,粟安却了却一桩心事,心想:你就算再喜欢阎铖,他以后也会是我的了,至于你,再也不会和我有任何的牵扯。你和江寒川之间彻底没了联系,这样更好。她去翻朋友圈,江寒川发了这么一句话:“爱过的女人最后还是成了别人的妻子,”阎铖回来的时候就捞起了扔在沙发里的粟安的手机,“可以删么,老婆。”“谁啊,”她在厨房洗水果。阎铖慢吞吞地点着“删除联系人”,而后回粟安“你前夫,我可以删么,”“诶呀,我发现你现在怎么阴阳怪气的,”删除江寒川之后,阎铖心情舒畅无比陪着粟安去医院挂了个号,开了三日安胎的吊针。这家医院是妇幼专科,粟安在输液大厅挂吊针时,瞧见不少笨重浮肿的孕妇。但是这些孕妇大多并无人陪,这和她从怀孕以来就潜在认知中的孕妇总是有丈夫小心陪伴,大相径庭。自从粟安怀孕开始,她经常听见闻厉的妻子,说男人要是在你怀孕的时候都不上心那这男人简直是畜生啊。周围有孕妈妈在聊天,说怎么自己一个人来的,家里男人呢,忙工作,忙!他没时间,得忙应酬,忙!粟安听得一愣一愣的,戳戳身边的男人,“你就这么闲吧,”“对,我闲,”阎铖笑着顺手端起早就准备好的一杯水,下一秒他眼也不眨一下地将那水杯放在粟安的唇边,无微不至四个字也莫过于如此,粟安自从怀孕之后 这嚣张,这不讲理,都像是那个飞扬跋扈的“粟总”又回来了。她低头和他说话,什么都说,可是说什么废话都好像永远不会厌倦。和阎铖结婚之后,粟安觉得心里安静下来了,之前所有的喧嚣都不见了,她很满足很心安,因为她的身边是他,“真好,我找到你了,”“嗯,谢谢你还在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