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安沉声道:“阎铖,你是你,那个人是那个人。要怎么跟你说呢……”他叹了口气,“不知道怎么说那就不说了,粟安,不管你现在是偏执还是其他非要把我留在你的身边,我接受了,”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阎铖松开了粟安背过身,掏出手机一看,是一条短信,他看向屏幕,心跟着颤抖了,上面显示的来电联系人是宋哥。他没点进去看内容直接把手机装进口袋。“怎么了?谁找你?”“垃圾短信。”“可你脸色怎么不太好。”“没有。”阎铖淡淡地应了一声。“那徐总那边,你暂时不要出面了,我找机会去和他说清楚。”他现在是真的有点担心粟安会因为他耽误了什么事情,粟安笑:“你现在是担心我,为我出面吗。”说着又看向阎铖,这种被保护的感觉也真的挺不错,她抿唇在笑。他点点头,只是眼神里面却有些飘忽不定的闪躲。夜里,他一直等到粟安彻底熟睡之后才放轻步子拿起手机走到了走廊外的洗手间,阎铖接通电话。“喂。宋哥,我阎铖,”“啊,是这样的……”那边声音有些紧绷说,“最近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见个面。”阎铖顿了一会,“关于夏心池的事情有了新的进展,你和粟安现在怎么样,她没对你起疑吧,”阎铖看着窗外的黑夜,说:“……没。”那边说:“没起疑心就行,你得想办法继续留在她的身边,这样对我们继续调查粟真也有好处。”他看着指间快要燃尽的烟,低声开口说了一句:“好。”阎铖在外面站了很久才回去,他在这样安静的深夜有些不可抑制地回想从前,他很希望,自己和粟安之间的牵绊不是因为任何人也不是因为那些事情,如果现在有机会,他宁愿现在就和粟安说清楚,但是他清楚的知道现在不是一个好时机,在没找到粟真违法犯罪的证据之前,他不能打草惊蛇,他现在做不到对粟安诚实已对。他想到这里,表情紧了紧。又过了好一会,阎铖才慢慢走回去,病房内只有绵长的呼吸声,他借着没有拉紧的窗帘照进来的微弱的月光,看着睡着的粟安。他出去了一个小时三十五分钟,可是她睡觉的姿势纹丝不动,似乎睡得不太舒适,眉头皱着,呼吸浅浅,右手抓住左手的袖口,骨节分明,白皙纤细,指甲修的很短,显得格外瘦削。反观她的脸,似乎还没有手指有血色,苍白的厉害,黑眼圈也明显的很,这幅模样显然不属于好看的范畴。阎铖第一次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是这么的令他觉得不安。他清楚的记得当初接到老队长宋风电话,赶回来的时候只看见躺在ICU里面的夏心池,当时宋风给他看的是一个论坛帖子,里面在讨论富二代深夜拉女伴飙车兜风,那是他一次看见粟真的脸,宋风以前是阎铖的队长,退伍之后专业到了警察局,如果不是盯着粟真,也不会知道夏心池出事的消息,宋风告诉他,“根据我们调查的资料,夏心池和粟真在一起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了,有线人告诉我们,粟真在这次出事前也的确嗑药了,至于出事之后,粟真跑了,也不打算出面负担夏心池的后续治疗。他怕自己现在出面会被牵扯出来,负责这个案子的是他爹妈的老下属,人家早就准备好说辞了,就说是夏心池自己酒醉之后闯红灯冲出来撞车上去的。”阎铖闭上眼睛,低声问:“不是有目击者吗?难道粟家那些人还能颠倒黑白为所欲为?”“目击者?粟真他爹妈就这一个儿子就算是社会垃圾,也会被保下来。”宋风嗤笑一声:“这就是最真实的世界,有权有势的人家为所欲为颠倒黑白。”阎铖默然不语,后来他们有段时间没有联系,再次见面,是宋风得知了阎铖为了夏心池的医药费退伍进了安保公司的消息,他主动找到了阎铖,希望他可以利用保镖的身份找机会接近粟真,利用阎铖擅长的专业技术帮助他们警察局找到粟真违法犯罪的证据。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成了宋风的线人。遇见粟安真的不在他们的计划内。宋风觉得如果粟安愿意把阎铖留在身边,这真的是一个天大的好机会,粟真是她的堂哥,调查起来或许更加容易,但是阎铖开始是拒绝的,把一个不相关的人拖下水不至于,宋风却说,做生意的有几个是真正的干净的,你怎么知道粟安手下就是干净的。他陷入了纠结中,却被粟安再三纠缠,阎铖无奈之下只好顺势而为,但是事情怎么会变成了现在这样,阎铖觉得自己好像在慢慢的陷进去,不受自己理智的控制。他好像真的爱上粟安了,这个敏感却有些可怜的人。他看着她熟睡的面容,只是觉得心里沉甸甸的。第二天粟安去了公司之后,阎铖找了老关,也是他之前安保公司的老总,接到阎铖电话后,老关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这个圈子也是关系网密集,没多久就给阎铖来了消息,老关说已经和徐思思的父亲说好了,换个人过去当徐思思的保镖,老关这事儿办得很迅速,事成之后弯腰对沙发里的男人说:“好了,不过您打算什么时候和阿铖见面。”闻厉沉默的皱起眉,“再等等。”粟安刚到停车场就被沈舟的车堵住,他下车走到她那边,敲车窗,“江先生在你办公室等你,你要不要避避。”她有什么要避着江寒川的,粟下车之后,头也不回地往电梯口走去。沈舟已经在电梯里等着她,“秦女士回来的消息我并不知道,”“没关系,”“她走之前让我继续劝你考虑清楚,”“沈舟,我今年三十,早就过了为所谓的感情冲动鲁莽的年纪,我知道自己现在需要的是什么,想要的是什么,也知道遇到问题了。”“但是在粟家,有了感情就有了软肋,你离阎铖远一点就不会被人抓住把柄,也不会被迷惑,”“好了,沈舟,我自己会考虑的,”江寒川早已经到了,优先地喝着茶等着她。见到沈舟跟在她的身后,江寒川笑道:“你的秘书还真是负责,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跟着你么,”粟安关上门,办公室里面只有她和江寒川两个人,“你怎么来了,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