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会影响最后的结果,因为这根本就是一份假的竞标书,”她有些累了不想继续站在这里同心怀鬼胎的家人纠缠,粟真忍不住问出了口:“假的?你秘书给我的也是假的?粟安,你可真有本事,那真的在哪里,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粟安撇过头,盯着她大哥粟真看了好一会儿,才冷冷的开口:“真的自然现在还锁在保险箱里,爷爷从我们第一天进公司负责项目就说过,必要的时候在对方公司安插眼线,或者为了保险起见,不到最后一刻竞标的数字都不会公布,难道大哥不记得了么,看你这么吃惊的模样,难道这份文件真的是你泄露出去给对方公司的?”“我没有,你怎么敢怀疑我,”粟真被她的眼神吓到一惊,不由自主的退后半步,“到最后一刻,谁知道你是不是现在找借口找理由狡辩,在爷爷面前在长辈面前信口胡说,”粟真不愿意承认他给出去试图栽赃粟安的竞标书竟然是假的,那自己现在是被她摆了一道,太憋屈了。粟家大伯大伯母看着自己这个不省心的儿子,羞愧的红了脸,本来大半夜的被叫来,以为能看见粟安和粟仕吃亏,没想竟然是自己被羞辱打脸了。老爷子的脸色也不好,他虽然在这之前就知道粟真是众多孙辈中最烂泥扶不上墙的一个,但是耐不住长子的苦苦哀求,心里不由得更加厌恶起来,粟真这个阿斗真是没救了,当年在国内被退学,粟真的母亲做主花了一大笔钱把他送到国外去留学,结果又染上了嗑药。回国之后被送进戒毒所一年多的时间,粟真的母亲再三保证粟真再也不会犯错,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非要老爷子在总公司给粟真一个位置,老爷子一辈子刚正不阿,自然不肯同意把自己一辈子呕心沥血的公司里面有个这样的人,但是粟真的父亲却为了这件事把粟家闹得天翻地覆。看见大儿子这番模样,老爷子恨不得用皮带把他活活抽死;被气得连高血压都急出来了。不过这么闹还是有效果的,虽然最后老爷子还是百般不情愿,却还是同意粟真进了公司。老爷子平时一直睁只眼闭只眼,但是经过这几年的观察,发现粟真这个人真的不堪重用。他的个性被骄纵惯坏了,平日里一点小事都受不得委屈,成了别人嘴里最不屑一顾的太子党那样,偏偏自负还准备摩拳擦掌的准备大干一场。老爷子早就说过,经商不是那么容易的,可是粟真人生的前三十多年信手拈来轻松惯了,对金钱对权利没什么具体的概念,却非要进公司以为自己是个长孙就能理所应当的继承粟氏,当老大,可是实际上,他简直一窍不通,大学都没毕业,准确来说,大学压根都没学到什么知识,每天喝酒蹦迪找妞的蠢货脑袋里空空如也。进了公司之后对人际相处、客户关系等世俗细务也不在行。要死要活去找老爷子闹脾气,老爷子给他项目让他负责,结果次次都出问题,回回都得粟安填补空子。这一次又是这样。不过这次的事情不比之前的任何一件事,因为这个项目的竞标书竟然泄露给了对家。“要不是大家都在这,我还忽略了一件事呢,”粟安微笑着抬起眼,“听说大哥近来和包家的那个老四关系很好,时常相约喝酒聊天。”包氏就是在这次的竞标中,粟氏最大最有利的竞争对手。粟真双腿在原地微微发抖,看着粟安充满吞噬性的眼神好像被吓住了,口中干涩,“我没有,粟安,你别想混淆视线,”粟安立即冷静地反驳:“这件事如果爷爷想要调查,难道调查不到么,还有,这份竞标案到底是被谁泄露的,内鬼到底是谁,我会找出来!”“算了,这件事过去就过去了,只要不影响大局,就算了吧,”一边有长辈充当和事佬。粟安慢条斯理开口。“算了?我看不能就这么算了,”“粟安,你现在年轻气盛,有时候放别人一马也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她盯着爷爷不说话,显然是不肯把这件事轻易翻篇,闹到这个地步粟安绝不让步,如果不是自己提前早有准备,现在要被提出局的就是自己了。老爷子皱着眉听完沉默半晌才说:“这件事我会叫人调查,这个竞标粟真退出来不要继续参与了,粟安作为负责人把握全局,今天在场的各位以此为鉴以后都请口舌谨慎。”“爸?”“爷爷!”听完老爷子的话,粟真和他的父亲同时惊讶出声,“粟真,你这个目下无尘的个性真得好好改改了。”“那您也不能就这样把真儿踢出局,您现在这样做无疑是把矛头和内鬼这个身份安在了真儿的身上,那他以后的前途呢,”粟真妈妈的火气上来了,脸色一板:“我知道粟安有本事有大出息,但是您也不能这样偏心!竞标的文件也是粟安做的,谁知道整件事是不是她设下的圈套呢,故意栽赃陷害真儿?”粟安默然听着,一言不发。“更何况粟安这些年的野心大家也是有目共睹,她估计早有准备,要把真儿的位置抢走?”粟真母亲说恶狠狠的盯着粟安,恨不得现在就撕碎她这张平日里装作温和伪善的面容。忍了忍才缓和下语气:“ 爸,粟安有能力不假,但是终归是个女儿家,以后嫁人之后也不能继续留在粟氏。”“这就不劳大伯母费心了,姑且不说我刚离婚不久,而且我就算再嫁也不会离开粟氏,”粟真母亲抹了抹眼角,脸上现出几分悲哀来:“爸,我从嫁进粟家以来没求过您什么,但是粟真可是您血脉相连的孙子啊,您当真要把他赶出粟氏么?”粟真接收到了母亲的示意,噗通一声跪在老爷子的面前,“爷爷,求您,就这一次,再给我一次机会吧。”眼下局面太难看,老爷子皱起眉,半晌道:“再说吧。你们都先回去,”既然有这句话了,那就行了,粟真心里不由得一喜,闹剧收场。粟安快步走出小会客室,尽管面无表情,但是阎铖跟在她的身后都能感觉到她周身的低气压,她自然心里憋着一股火。她出门的时候却看见粟真还等在外边,见粟安出来,粟真迎面走来,慢慢弯下腰,凑近妹妹粟安的脸颊,看似善意的口吻,“怎么样,到底爷爷还是会保我,”她面色不变,只是眸子却深了几分,“那我也劝你一句,敢对我两面三刀,背后做小动作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粟安的语气轻飘飘的,偏偏带着一股戾气和寒意,一语双关,“贱货,”粟真易怒伸手就准备给粟安一个巴掌,只是手却被人抓住。阎铖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反手一拧,就把粟真的手腕扭到了背后,阎铖的力气实在极大,粟真一个成年男人,竟然挣了几下都动弹不了。粟安厌恶的看着他,“再骂我一次,下次你的手绝对移位置。”她径直往外走,直到来到车前,才狠狠的抱住阎铖的腰侧,把头埋在他的胸前。“五分钟,就五分钟,”她在这样的时候太想得到任何一丝的宽慰和安全感,粟安知道在这个粟家没有一个人会真正站在自己这一边,所以她绝对不能出错,以前都是自己孤军奋战,这一次唯一的幸运是有他在自己的身边,她只有牢牢的抓住他,抱住他才能确定这个人还在自己的身边。“看见了么,我生活的世界,一不下心就会被推下悬崖然后彻底没有翻身的机会.....”她的声音无比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