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渐渐升温,他的唇总是微凉,和这个人平日里不苟言笑严肃的模样如出一辙,有时候粟安甚至会想,他会不会也有哭红眼的时候,会不会也有难过的无法释怀的时候,可是认识他这么久了,他连不满的时候都是极度克制。在她走神的间隙,阎铖冰凉的吻落在她的唇上,辗转反侧是压抑的情愫啊。她不由自主的抱住他的腰侧,主动送吻,灵魂简直都在喧嚣,他却不再继续也不许她继续放肆沉沦下去。“怎么了?”她抹抹嘴角的湿润,不太理解他为什么忽然暂停一切,“不是现在,也不是在这里,时间不对,地点也不对,粟安,再等等.,等我...”他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完已经红了眼睛,等到夏心池的事情彻底结束,等他不是线人,也不以一个保镖的身份留在她身边,理智重新归位,道德不允许他现在对粟安做这些事情,在他没有完全对她坦诚之前,他绝对不可以冒犯她。粟安却笑:“等你什么?等你忘记夏心池,不再为了她守身如玉?算了吧,阎铖,你不如等我对你彻底没兴趣好了,”粟安低头一笑,心中却想,自己难得主动一次还被拒绝了,到底该说这个男人真痴心还是该说自己毫无魅力可言,“我不是这个意思,粟安,你误会了,”“误会你?那你倒是解释啊,我给你解释的机会,等你什么呢,阎铖,你告诉我。”她伸手慢慢抚摸他的脸颊,他的眼睛。“你每次都是这样,在我最高兴的时候让我扫兴。如果不是我现在喜欢你,你觉得你能这么放肆么,”他张了张嘴,看着粟安只觉得心里有太多话要告诉她,但是最终无法说出什么。她洗手洗脸,然后冲他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咱们这到底算什么呢,你对我又算什么呢,”粟安穿上外套,阎铖见她要出门,急忙伸手拽住她的手腕,急切的问,“你要去哪里。”“你管我?以什么身份?”她套上衣服,在浴室他暂停拒绝她的样子一直在脑子里面反复转,这种心头那种挥之不去的阴翳让粟安分外不安,她必须要换个环境,让自己暂时先把之前的事情放在一边。“粟安,天已经晚了,”她淡笑看着他,“今天就到这里,我怕我继续呆在这里心情会更差,”阎铖看着她瘦削的背影,一只手撑着餐桌,一只手捂住了眼睛。——江寒川近来身体又不太舒服,住院小半月有余,今天刚出院就听见秘书说,粟安去了BLUE,那是他名下的产业,在离婚后转给了粟安,他想了又想还是裹了外套去,BLUE是什么地方,南川娱乐业界会所中的翘楚,常年位居榜首。作为娱乐会所的特点,就是无论富贵还是贫穷,只要你能有足够的钱当做敲门砖进来,那不管你身份如何,一定让你体会到天堂般的服务待遇。除此之外,BLUE的保密制度也是做得滴水不漏,所有在这里的人无需担心被拍到,粟安对这些不感兴趣,离婚后得到BLUE的管理权也不会亲自管理,而是依旧交给原本的总经理。这倒是第一次听见她来这里,BLUE一共八层的楼,随着楼层的上升,来消费的人的身份也是一层比一层高。江寒川出现在八楼的包厢中的时候,粟安正微微闭着眼睛,醉卧在按摩椅里。看见自己前夫出现在这里,粟安也不意外,对着江寒川微微勾唇,一双眼睛里几分无奈,笑笑,“不会还找人跟踪我啊,咱们现在桥归桥路归路了,”他见她面前的桌子上放着几个空酒瓶,几不可微地皱了下眉,“你心情不好?”粟安听到这个话,倒是笑了,指指自己,“我啊?难道我脸上写了心情不好四个字么,我来这里不过是为喝酒么,”经理低头在江寒川耳边说道,“今天粟总实在喝的有点多,”“怎么了,粟安,你的新男友没给你足够的安全感么?”她觉得好笑,“安全感是自己给自己的,哪能妄想别人给我,”说完却恍惚间陷入了沉思之中,垂着头,脑中转了又转他的那张脸,回过神时,江寒川已落座在她对面的沙发里,“说说啊,你这个新男友是个怎么样的人,”粟安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回答道:“你不是挺会调查么,况且,我的男友我何必和你这个前夫说,”“粟安,我也是男人,我可以用男人的眼光为你把把关,你从来不会借酒浇愁,你说过遇到事情就要去处理就要解决,借酒放肆的这个方法傻得冒泡并且极其愚蠢。”“他与别的人恋爱过,只是那个女孩却为了名利甩了他,但是啊,他这个人真的很奇怪,竟然在那个女孩需要住院费的时候放弃自己的前途拼命挣钱负担她的一切开销。这算什么,江寒川,你说说,”——阎铖在黑暗中等了快三小时,依旧等不到她回来,她的电话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饶是最好的耐心也被逼到了拐点,他想了又想,还是给沈舟打了一个电话。或许眼下只有沈舟能知道她去了哪里。“您好,沈秘书,我是阎铖,”“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么,”沈舟睡得迷迷糊糊,“粟小姐她...平时不高兴的时候会去哪里?我现在联系不到她。”“不高兴?那我给你短信发几个地点,你去找找,”挂了电话,沈舟把平日里粟安惯常去的几个地点发给阎铖。——“原来是这样你才会发疯的迷上他,粟安,”江寒川不自觉望向了粟安,“那你,一开始注意到他也是因为他的这份付出么,你很嫉妒又羡慕,所以偏执的占有欲又开始作祟,你想让这个人以后都这样对你,把你当做全世界,是不是。可是把他留在你的身边之后却发现,他对你总少了些热情的劲头。你一直在比较,比较这个男人对他前女友和对你付出的多少是否等价。”粟安微笑说是的。她说:“可是我却发现,他能给我的始终到不了我要的程度。”江寒川琢磨了会儿,倒也明白了她今天情绪格外低落的原因。“可是如果他对曾经的女友毫无情义,你也不会喜欢他,”粟安眉毛蹙得死死的吁出一口气,抬起头,竟笑了:“感情的世界里,谁先喜欢就输了。”她心里觉得酸涩,毕竟阎铖那个人从来都没对她说过一句喜欢啊。这话一出,江寒川却笑了,对粟安说:“你如果真的知道什么叫做喜欢了,那我真是对那个男人刮目相看了。可是你从来都学不会怜悯宽容和爱,”“你对别人刻薄,大多数因为你从小到大的遭遇,”她不得不承认江寒川的话虽然难听但是却很现实,她的确是这样,粟安伸手慢慢捂住眼睛,这就是她在黑暗中也要抓紧阎铖的原因。“对了,西郊那块地皮,你们的竞拍价出来了么,这件事老爷子不是很看重么,怎么会落在了粟真手里,不怕搞砸么?”“出来了,他充其量就是个甩手掌柜,粟肃地产的所有工作基本都在我这里,不过你知道的,我对这方面也不擅长,只能尽力而为。”江寒川低低地笑:“不过,你倒是要提防些,我可听说他最近和你们最大的竞争对手罗氏的副总私下在来往呢。”粟安嗯了声,没多提。只是想起竞标文件今天上午沈舟已经转交给了粟真,若是他泄露出去,现在也来不及阻止了。她酒意消散了几分,去洗手间准备洗洗脸。粟安刚走没两分钟,手机再次响起来,江寒川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备注,只是一个号码没有任何的提示,按下接听键。“你好,”那边的阎铖本来因为终于拨通她的电话心里放松些,却因为这个陌生的男音再次绷紧神经,“您好,请问您是哪位。”“江寒川,你来BLUE接她,她喝醉了,”挂了电话,阎铖把车开的飞快,他不是不知道江寒川这个人是谁?她的前夫?在杂志上在别人的口中和她出现过无数次的人呢,粟安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忽然看见房间里多了几个年轻的男人,“什么意思?谁让你们来的,”“江先生,说让我们在这里守着,您休息您的,我们不会说话的,”其中一个看起来十分温和秀气的男孩开口,她摆摆手,缩回自己的按摩里。“你们出去吧,”“可是江先生这么说了,我们如果现在出去,会被扣钱,”她完全摸不透江寒川的心思,这是闹哪一出,听见年轻男孩的话,粟安皱皱眉,还是闭上眼准备睡觉,头疼的简直要裂开,阎铖找到她的时候,她早已在BLUE顶层枕在一位年轻男孩的腿上睡着了,身上甚至还盖着一件男士的西装外套;那年轻男孩单臂搂着她的腰身,正靠坐在沙发上......阎铖紧紧抿着唇,漆黑的眼眸越发显得深不可测。粟安难得睡着,手臂忽然被一股大力掐住,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