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低是多低？”张晏晏现在可谓是勒紧裤腰带在过日子，从公司离职的时候，砸了人家的东西，不仅没领到赔偿，反而还赔了不少钱。现在想起来，真是难过的想哭。有句话说得好，现在流得泪，都是以前脑子进得水。古人诚，不欺我。程溯光在心里默默盘算一番，“八百吧。”“这一片八百？”张晏晏的瞳孔登时放大，“地下室二层吗？”其实，再贵一点儿都没关系，活着的时候终归是要见到光的，毕竟死后，要在地上躺很久的。“那是车库。”他一本正经地回答道，“电梯公寓，十七楼，要去看看吗？”“是女生还是男生？”“我能让你跟其他男生住一块吗？”张晏晏猝不及防地被他撩了一下，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有点开心，又有点愧疚，明知道他喜欢自己，不答应又不拒绝，却又接受他的好意。太不要脸了。全然忘了，她已经义正言辞地拒绝过他，是他假装没有听见，导致她跟被洗脑似得，觉得自己没有提过。“先去吃饭，还是先去看房？”“你朋友在家吗？”她颇为诧异地嘀咕道：“你居然还有女性朋友，真是奇迹。”“我听见了，”他眼眸微垂，不动声色地回道：“张晏晏，我来接你是错了吗？”一路都在被怼？她连忙捂住嘴，“没有，没有，先去看房吧。”汽车转入辅道，二十分钟后，驶入一座新楼盘前停下，他将车停在街边，“走吧。”天色渐黑，路边和靠街的窗户都投射出温暖的灯光，让人心生向往。程溯光一言不发地走在她前面，接近门口时，她小跑上前，凑近道：“需要让你朋友开门吗？”“不用。”他用手机上的二维码扫过门禁，门便直接打开，准备过去的时候，又怕她反应太慢，被门给夹住，握着她的手一起走进去。张晏晏连忙红着脸挣脱开来，他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直接往前走去。小区绿化很好，几分钟后，走入公寓大厅，打开电梯，按下十七楼。“你经常来吗？”她心里生出一丝不爽，就算是女性朋友，也难免太轻车熟路了。他看着不断变化的数字，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张晏晏的脸立马垮下来，可谓喜怒哀乐，一眼便知。电梯一停，未等他出去，她已经将他挤开，率先走出，没走两步，突然感觉脖子上一紧，却是被他提着衣领拉过来，“这边。”此时天色已经黑尽，走廊上亮着灯，依旧透着一股阴森。推开一扇铁门，里面有两户人，他走到左边的房间停下，摸出钥匙，直接打开门。张晏晏：“……”她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他家，还是他朋友家。他自然而然打开玄关的灯，黑暗在瞬间被驱逐，房间露出轮廓，北欧风格的装修，电视柜上摆放着书，透着一股气清爽利落，只是茶几和饭桌上面太乱，影响了美感。饭桌上面放着面包袋、笔记本电脑和基本关于编程的书，浑然像一个办公桌。茶几上面更是惨不忍睹，外面的饭盒四五个放在一块，基本都只吃了一半。沙发上丢了一件衣服和一条裤子，大概是家居服之类的，总体还算整洁。她看了一眼程溯光，“你这朋友，生活风格挺男性化的。”“恩，”他脱下鞋，“过来吧，这间。”她换了鞋，跟着她走过去，房间很小，床和书桌都是定做的，墙纸是绿色的，衬着粉红色的窗帘，看着格外温馨。她走过去，掀起窗帘的一角，窗户正对着街，能看见灯火万千。“怎么样？”他靠着门框，“值八百吗？”她放下窗帘，看向他：“你确定这是你朋友的房子？”“恩。”他眼睛都不眨地应道。她眯着眼睛，咬着嘴唇走到他面前，仰起头问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他看着她红润的嘴唇，突然手臂一伸，向她的腰揽去。张晏晏的胸口毫无预兆地撞上他的肋骨，他却感觉不到疼，只感到柔软，看着她的眼睛里，有星辰闪耀。“明知故问。”他压下心底的悸动，淡淡地开口道。“程溯光，你这个骗子。”她咬紧牙，眼睛瞪得圆圆的，看起来是真的生气了。“我骗你什么了？”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这是你的房子！你在骗我！”生怕他感觉不到自己的愤怒，张晏晏特地板着面孔说道。“我如果一开始说，这是我的房子，你会来吗？”“不会。”她没有犹豫地拒绝道。“你看，”他费解地皱着眉道：“你宁愿信任一个陌生人，都不愿信任我。”“因为你说那是你的朋友。”她是因为信任他，才会信任他的朋友。他漫不经心地看着她，宽厚的手掌隔着衬衣覆盖在她的腰际，发现张晏晏真是看着挺瘦，身上该有肉的地方都不差。张晏晏丝毫没有意识到程溯光的目光已经从她的唇移到她的脖子以下，还在固执的要一个对错，“程溯光，是你的错了，不是我。”“那你为什么可以信任我的朋友，不能信任我？”“因为你说你的朋友是女生！”她气鼓鼓地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是女生？”她微微一愣，仔细回想他说过的话，好像的确没有说，只是说不会让她和其他男生住，但并不代表，不会和他住。她气得抓狂，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往前一拉，他顺势低下头，和她面部的距离，只剩下一根食指的长度。“你是在和我玩文字游戏吗？”“张晏晏，是你在跟我玩文字游戏。”他的眉眼间透着一股子不同于平时的狡黠，“为什么女生就可以，而我就不行，你这是性别歧视吗？”张晏晏一头的问号，这他妈是性别歧视？是最根本的男女有别！“程溯光，你知不知道男女有别？”“我要是不知道，王一晨还能跟丁思好一块去？”“……”如此一说，她居然觉得很有道理，同时又很同情王一晨，一直在很危险的边缘游走。“所以，你跟我住，还是跟别人住，有什么区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