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夫忙不迭点头,明明是看起来这么瘦削纤弱的人,却让人感觉到一丝冷意。 “咚——” 张大夫一转身撞在门上。 沈孟撇撇嘴笑起来。 脉象一搭,张大夫若有所思。 随即朝着沈孟肩头的伤口伸出手去。 “哎哎——”沈孟往后一缩,“你你——住手——” 张大夫的手顿住,在chuáng榻边站定。 李明卿挑眉,看向沈孟。 又要搞什么鬼? “要是这位小哥不好意思的话,郡主请稍作回避一下。” 李明卿一怔,脸上闪过一丝忸怩,立马走出来房门,就在她的后脚迈出房门的一瞬间,她听见沈孟喊道: “这个大夫——医术不行——” “哦?” 她走回房中,在桌边坐下来。 那双手优雅地拿起桌上的茶壶,粗质的茶碗在她手上也变得好看起来。 张大夫甚是气愤,时不时回过头看向李明卿:“郡主——这——这——” “这位大夫怎么个医术不行——” 沈孟微微一咳,咳出来一口血:“你说我为什么会咳血?” “公子与人打斗伤了心肺,故而咳血!” “非也非也!”沈孟摇着头,学着张大夫的语气,“我脉象可有虚浮?” 张大夫面色一白:“脉象下沉,似有寒气。” “我这一身伤,是皮肉伤。无妨,无妨的。之所以咳血,是我前几日伤寒,方才又淋了雨。” 张大夫沉吟半晌,说不出来一句话。 李明卿蹙眉——看这大夫的医术,确实不怎么样,遂道:“张大夫,你先出去吧。” 沈孟长出一口气—— 好险—— 若他的身份被这个大夫知道了,她也一定就知道了—— 但是在那件事情还未有一个结果之前,他还是不能连累到任何人,只要有一点可能,他都不会让她去冒险。 总之! 不会! 李明卿盯着chuáng上的人,先是眉目舒展,随即微微皱眉,那好看的眉眼闲不住一般—— 连受了伤躺在chuáng上都有些不安分—— 罢了,她不知道自己的神色柔和了不少。 李明卿话锋一转:“昨天,你怎么找到那里的?” 她是指沈孟昨天救了自己的事情。 “凭感觉。” “说实话。” 沈孟戏谑的笑容凝在脸上:“焦山纵火,被抓起来了。” 李明卿眸子一沉—— 这—— 怎么可能呢? “人被关押在西郊衙门。你们府上的人告诉我说你不见了,我就找到了焦山,向他打听了你的下落。” “原来是这样。” 沈孟看着她流转的眼眸, “焦山把焦小宁的死因告诉了你是吗?” “对。赵有庆曾经在他入狱前告诉他,他亲眼看到风棠和石俊生害死了小宁。” 他们同时陷入了沉默:“我有办法,让风棠承认是他害死了焦小宁。” 她眼里有了一丝波澜:“什么办法?” “秘密。” 李明卿面色又冷了两分:“昨天我不应该去找你。” 早知道就让你死在外面算了! “不会。”沈孟道,“郡主绝对不会让我死在外面。” “……” 沈孟忽然正色道:“接下来的事情,还需要郡主悉心安排一下。” “怎么安排?” “以琅琊王府的势力,让西郊衙门暂时放了焦山,可以吗?” 李明卿凝眸,思忖了一会,点头道:“可以。” “好啦。王府的人应该不多时就到驿馆了,郡主回去换身gān净的衣裳,好好睡一觉。” “就这样?” “就这样。” 李明卿起初隐隐有些置疑,却在那双眼睛里看见了自信和一丝神秘,随即不再多问。 “郡主——郡主——” 昭瑜的声音从楼下传上来—— 果不其然—— 人就到了—— “郡主,刚刚得到了一个消息,香寒死了。” 香寒死了? “啊——沈大人受伤了吗?”昭瑜注意到躺在chuáng上的人,有些惊异。 李明卿面色复杂地走出房中,昭瑜走到沈孟躺着的榻前:“沈大人的伤看起来很严重。” “没事!都是外伤。” “那就好。” “小昭瑜。”沈孟眨眨眼睛,“我能不能问你一件事情?” “沈大人但说无妨。” 看在你救了我家郡主的份上,姑且对你既往不咎。 “你家郡主可有心上人?” 昭瑜看向沈孟的目光猝然有了几分警惕:“哎?” 昭瑜看看门外,发现李明卿正与大夫在jiāo谈。 “沈大人问这个,是不是——” 沈孟轻轻咳咳,皱起眉头的样子看起来弱不禁风:“我为了救你家郡主,命都快没了,问一问都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