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妻子才这么做,应该被宽容!” “是啊,而且又不是只有一颗药……富商故意抬价,本就做错了!” 众人催问:“最后究竟如何了?” 许珍说:“县令觉得他该受刑,也有人觉得他应该被宽恕。” 讨灯女子摇头叹气,直说可惜。 许珍又说:“我是觉得他该被宽恕的。你想,药本来就是用来救人的,若是不给妻子吃,就是làng费,没尽自己功能。这男人知道怎么样才能救妻子,若是不偷,就是间接害死了妻子,没有对自己妻子负责。” 讨灯女子思考片刻,感叹:“确实是这个道理。” 周围路人大多也是赞同的。 律法虽然需要遵守,可百姓心善,觉得人命更重要是常识,律法不是死板不可变通的。有的时候,情感和道德总能凌驾于规矩之上。 还有人在催问许珍,最后究竟如何。 许珍回答道:“他确实受刑了,可是这事之后,这个男人所处的小国经过这次判案,发觉自己国家的律法不完善,便修改律法,控制这种能救人的药品,以正常价格出售给需要的人。” 讨灯女子说:“善!原来如此!这样一来,将来要是再发生这种事情,十两也能救妻子性命了!” 众人恍然:“这的确是个好办法!” 许珍笑了两声,适时说道:“因此,规则若是不对,也是可以通融着,改一改的。” 众人赞同:“确实,确实!” 许珍说着,拉起小叫花的手往边上走。 众人还想问许珍,男子受刑,那妻子有没有被连坐之类的话。 许珍却已经走到了挂满花灯的十字棚边。 她的脸颊被照she的一脸荧光透白,身形飘飘若仙,踏过十字棚,又从棚子后探头和众人笑。 众人尚未回神。 许珍笑着说道:“同样道理,从律法上来说,我已经买了灯,从情感上来说,我喜爱这灯,不想将灯笼让出去,因此,这非要我让灯笼的规矩,也得改一改吧?” 讨灯女子愣了片刻,终于反应过来许珍想说什么。 她对故事中男子产生的感动瞬间消失,对着许珍大声说:“不行!” 许珍已经拉着小叫花踏上河边小道。 女子喊:“等等!兔子灯!” 许珍回头挥手道别:“于情于理我都没错,所以我先走了,祝各位赏灯快乐!” 说完后快步向前,很快没了身影。 灯火照在青石板道路上。 讨灯女子追上去骂:“不要脸啊!为了个兔子灯,竟然还编了段故事!哪有国君会为了普通人死活,修改律法的!” 周围路人也终于醒悟,怒喊道:“原来是编的!我就说,哪来这么深情的男子!” “不要脸!!不就是个兔子灯吗!” 骂声不绝。 可惜许珍已经走远了。 讨灯女子和围观路人的骂喊顺风飘远,根本没有传入她耳内。 许珍牵着荀千chūn往酒楼走。 路上凤箫声动,柳树被月光照成银白。 山上升起好几盏明亮的灯,将夜空照的更璀璨。 许珍在路上问荀千chūn,听了那故事有没有什么想法。 她很怕小叫花又往反派道路上走,看荀千chūn没有说话,便又讲了讲这个故事的其他方面,说其实还有人也等着这颗药,虽然男人救了自己妻子,却还是害了别人。 总结下来,偷药是要不得的。若是真偷了,自然要付出代价。 荀千chūn看着远方,点头说:“我知晓了。” 许珍道:“那就好。” 荀千chūn说:“谢谢先生。” 许珍忙说:“谢我gān什么,不过就是讲了个故事。” 荀千chūn说:“我很喜欢,先生说故事。” 许珍笑了笑凑过去问:“你喜欢哪个?” 荀千chūn说:“先前那个,关于抉择的。” 抉择?这是哪个故事? 许珍完全不记得,她努力回忆。 荀千chūn提醒:“马车该撞九个不听话的孩童,还是一个无辜孩童的故事。” 许珍想起来了,问:“你为什么喜欢这个?” 荀千chūn说:“我先前,一直不知道如何抉择。” 许珍想了想问:“你要抉择啥?” 荀千chūn说:“很多。” 许珍想,反派要思考的事情,果然是很多的。 接着又想到,这故事,自己好像就说给一个学生听了,并没有说给小叫花听啊…… 她思绪很快就被脚下台阶打断。 踏入酒楼,楼中所剩人数不多,比之前安静,灯火昏暗,导致许珍不得不仔细看着台阶往上走。 她踏楼梯走在前头探路。 荀千chūn跟在她身后。 踏了几步后,荀千chūn觉得自己看见了什么东西,警惕的朝某个角落望去。 那个角落里站着两名女子,都穿着华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部与侧脸,其中一人压着另一人,将那人的双手抑在腰后,还有只手摸着那人高耸的胸部,正在亲嘴。 画面的冲击感有些qiáng烈,荀千chūn没有料到。 她沉默的站在原地看了会儿。 看到一半。 许珍折回来问她:“你怎么不上楼去?” 荀千chūn没回答。 那压人亲嘴的似乎听见了楼梯这边的声音,转过头来看,她眼神波光潋滟,对上荀千chūn视线,便冲着妩媚一笑。 荀千chūn被别人抛媚眼,并不怎么喜欢,甚至有些反胃。 她抬头看许珍:“走累了,歇一下。” 许珍问:“要不要我抱你。” 荀千chūn拒绝:“不要。” “你不要害羞啊。”许珍笑,她笑着笑着,感受到一股视线,许珍顺着视线来源往边上看,瞧见了一个女子瞧着自己,怀中似乎还抱着一个人。 许珍不认得这两人,不确定是不是原主认识的。 她低头问小叫花:“你认得那两人吗?” 荀千chūn皱眉说:“不认得。” 许珍考虑了下原主认识这人的概率,想上去问问。 刚走两步。 荀千chūn拉住她,说道:“回去。” 许珍问:“什么?” 荀千chūn说:“回房间。” 许珍看了看那两人,又看了看小叫花,点头说好,带着小叫花回房间了。 房间被收拾的gān净,许珍蹬开鞋子,光脚站在地上开始换衣服。 脱内衬时,她余光瞧见荀千chūn背过了身,好像是不愿看自己光身子的画面。 许珍有点好奇的想:以前都是不避讳的,怎么一来长安,忽然变害羞了? 难道是青chūn期的羞躁? 她笑了起来。 换完衣服,许珍跑到chuáng上招呼荀千chūn来睡觉。 荀千chūn起身,并没有过来,而是走到脸盆边洗了手,撕掉脸上易容,恢复之前样子后,坐在桌边借着月光和灯光看书。 兔子灯和五彩花灯发散出柔和白光,将室内照she成美妙场景。 许珍问荀千chūn在看什么。 荀千chūn老实回答:“《史记》。” 许珍说:“你都看很久了。” 荀千chūn道:“太长,背不下。” 说完继续看,俨然一副要去考科举的样子,可这人明明是没法考的。 许珍看着小叫花发了会儿呆,无缘无故的想到了五万的功德点。 的确有段时间没打开来看系统了。 许珍侧过身,打开系统界面。 看到功德点数的时候,她再度被吓得差点跳起来。 穿越过来这么久都是三位数。 今天竟然四位数了!! 许珍喜极而泣,努力思索到底是什么时候涨的? 想来想去,觉得应该是高考总动员那会儿。 但不论这点数怎么来的,许珍都很开心。 她开心到抱着被子,在chuáng上傻笑。 也许是因为笑的太开心,到了半夜,许珍忽然脑壳一阵阵发痛,痛得不行。 她想咆哮,又怕吵到小叫花,只好咬牙忍着。 后来咬的牙也开始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