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普浦的乡下,有过一个叫做厄休拉的女孩,她的头发是夏天的花朵一样的火红,她的皮肤如同象牙一样洁白。” 有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响起。 那个颤抖的声音说道,“不要急,阿尔杰,听我慢慢说。” “那是一个快乐的姑娘,在她家族的山谷里,常年开放着不凋的勿忘我,在她死去之前,那里的花朵没有一日不曾绽放......” 有明显的杂物在移动的声音。 “......那是一个冬夜,得了重病的厄休拉与她的哥哥共进晚宴,同时在场的还有六位追求者,他们都深爱着这个女子。从安普河的上游走到下游,再没有比她更为动人的女子了。” “只是她的面色惨白,食欲不佳......” 接着有连续不断的杂音响起,似乎是有人在拖动附近的家具,有椅子在地面上划拉的声音。 接着又是一段无法听清楚的杂音。 “什么情况,为什么这个声音突然开始讲一百多年前的旧事?”马丁不知道那个声音到底是想要说什么。 “那是本地流传的一个故事,叫做厄休拉的美丽女子未婚先孕,被心上人抛弃,死在了冬夜里。”卡尔的神情严肃,“据说就发生在一百多年前。” 收音机的声音又正常了,“他们将厄休拉从雪地里带回来,阿尔杰哭的是多么伤心啊,即使是发生过那样的事情,她依旧是自己的妹妹,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他们不是有过约定吗,为什么没有人去接她呢?” “美丽的厄休拉不再开口欢笑了,如同夜晚的花朵不再开放。” “一个人问阿尔杰,他的心上人要如何安葬。” “他说他的妹妹要安葬在山谷的中心,在那里会有花朵陪着她沉睡。” “于是他们一起把厄休拉抬进棺木里,那是楠木的棺木,白色的内衬还有蓝色的不凋花,她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安静、美丽,与那些流言蜚语再无关联。” “为了缓解悲伤,七个人又开始喝酒,从长长的玻璃曲颈中,酒水浇灭了忧愁和伤痛,他们一直喝到午夜。” “有一个人听到了敲击的声音,像是风吹过古旧的门房,他没有在意,只当是自己饮酒过量,在走道里躺下了。” “阿尔杰在桌子上睡着了,他终于摆脱了一件心事,带着痛苦,也带着喜悦,睡去了。” 这下当时的大厅里又出现了许多杂音,似乎是有人陷入了愤怒,在破坏家具,也像是在寻找是什么东西在发声。 “......在后半夜,所有对厄休拉心怀爱意的年青人都去看她,虽然掀开死者的棺木是不体面的恶行,他们也不在意,因为他们经常和死者亲密接触。” “和死者亲密接触?”安娜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第一个人去见厄休拉,问她是否愿意接受自己,他没有收到肯定,羞愧的离开了。” “第二个人来见厄休拉,他愤怒于自己来晚了一步,撕下了厄休拉的裙子。” “第三个人在厄休拉的棺前撒下了泪水,他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厄休拉遮掩了身躯。” “第四个人没有打开棺木,他在棺木的后侧开了一个小洞,然后离开了。” “第五个人打开棺木,和厄休拉一起度过了那个寒冷的晚上。” “第六个人在走廊里睡到了第二天,他和同伴们一起掩埋了他的爱人,在那山谷的中央,埋着他深爱的厄休拉,与他约定的厄休拉。” 故事就讲到了这里,接下来播放的都是一些无谓的杂音。 “六个人,不对,加上阿尔杰与厄休拉,一共是八个人?”马丁统计了一下这个故事提到的人数。 “还可以再放一边吗?”史度克里问安娜。 “应该可以,嗯?”安娜按了按录音机,“是这样吗,怎么没反应?” “我来看看,”卡尔拿过录音机,调整了几下,“可以了。” 在深夜里,几个人再次听起那个颤抖的声音叙述曾经的故事。 寒意似乎加重了,夜越深,空气里的寒意就越重。 只是这个收音机似乎有些问题,开始还能播放一些杂音,但是到了刚才还有内容的地方,不少语句居然就消失了,也变成了杂音。 “这个收音机看来有问题,怕是不能多次播放了。” “明天我会准备一个“修复术”,到时候我们再听。”这是安娜的点子。 马丁立刻表示支持。 但是对于已经获得的信息,几人还要进行讨论。 “厄休拉的死因到底是什么?感觉不是那么简单。”马丁先发表自己的意见。 “她哥哥杀的。” “第一个人杀的。” “第六个人杀的。” 安娜、卡尔、史度克里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嗯,只有我还没想明白?马丁同志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懂的。 “这个故事对应的是七件秘密,也就是对应七个人的心情,阿尔杰的心情是快乐,他妹妹死了,自己却快乐,这很不正常,而且正常人家不会提前准备棺木,他显然是早有准备。” “不对,”卡尔表示,“那也不足以证明杀人者就是阿尔杰,第一个人询问厄休拉是否愿意接纳自己,死人是不可能否定的,所以是他杀了人。第二个人来晚了,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都晚了一步,所以愤怒。” “除此之外,”史度克里也有自己的见解,“第六个人是约定者,应该就是与厄休拉在雪天里相约的那个人,而他也听到了厄休拉敲击棺木的声音,但是他没有动作,他也算是杀人犯的一员。” “等一下,等一下。你们是怎么确定厄休拉不是冻死的?”马丁问道。 “直觉,以及这个声音暗示的信息。”安娜的话非常不靠谱。 但是卡尔赞同了她的观点,“确实,这个暗示已经非常明显了,只有参与这场谋杀的人数还不确定。” “一、二、四、六,这四个人是明确知道厄休拉没有被冻死的,但是他们的计划不同,第一个人直接去见了厄休拉,却没有声张此事;第二个人去晚了;第四个人想要在之后再找机会,所以开了孔洞给她透气;第六个人知道一部份真相,但是故意放任了事件的发生。”史度克里先简单的总结了一下。 “还是得从他们的心情出发,如果这个顺序是正确的,那么我们就有分析的余地,不然只是在胡乱猜测而已。” 只是,即使有了心情作为依据,几个人也还是都没有非常有力的证据可以说服其他人,都只是猜测,如果真的要了解这个故事,还是要等到明天将这个收音机修复后,才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