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了地下一层,马丁隐隐听到有呢喃地私语在耳边围绕。 “你们听见没有?”马丁问另外三人。 卡尔与恩格都表示没有听到,安娜却面色凝重,打开保温杯让马丁喝了一口圣水。 “现在呢?”安娜关切地问马丁。 马丁听不到了,这个声音渐渐远去了,音量越来越小了下去,终于消失在了他的耳边。 四人在这一层中搜索。 地上依旧是极乐教徒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但是死相却比上一层惨烈的多,很多尸体都有明显的被纠缠、挤压的痕迹,跟上一层那种痛快的死法完全不同。 “是那种透明的触手。”马丁判断。 “确切的说,是无形之触。”恩格指正,“这种东西非常诡异,虽然看上去是有形的,可以勒死他人,但是有时候却是没有形体的,遇到这种东西一定要立刻杀死它的操纵者。” 马丁与安娜默默记下这个知识。 马丁看见前面的破墙背后还有一个红色的人形,他轻轻拍了一下安娜的肩旁,示意那个方向。 于是安娜持剑从左边靠经,马丁从右边靠近。 安娜走过了转角,当即暴起劈下。 但是已经没有必要了,墙后的那人已经瘫倒在了地上,只是靠着墙苟活而已。 这个中年的极乐教徒满脸的胡茬、颓废与诡异的满足感,“没关系,都一样的,我们都要溶于无尽之血。” 安娜一剑给了他痛快。 “仪式还在加强。”这时候,菲尔德也已经赶到了。他身后少了一两个人,身上也有许多肮脏的血迹,但是精神却很好。 “必须加快,这个仪式要是完成了我们谁都跑不了,还会成为祂新生的第一批祭品。”菲尔德神情凝重。 众人下到了第三层。 刚到第三层,就发现光辉之境正在与极乐教团对峙。 但是也不能说是,真正的对峙,光辉之境之所以没有冲过去,是因为极乐教团居然在地下挖了一条宽阔的血河,直接横断了前进的道路! 有一名白袍似乎想要尝试横跨血河,一条无形的触手伸进了血河试图搅动,溅起了层层血水。 但是下一刻,那名白袍开始大声嘶叫,撕扯自己的袍子,裸露出了自己皮肤松弛、瘦骨嶙峋的身体。他拼命的抓扯自己,把自己的皮肉都扯下,不多的血液不断流出身体,让他无力再站起,重重地摔在地面上。 为首的白袍没有理睬,只是静静地站立着。 马丁几人先是避开了那个像是沙皮狗一样的光头白袍,然后面对这条血河也开始发愁。 仅仅在不远处,大约十几名极乐教徒围成了一个圈,正在大声的赞颂祷辞。 马丁这回听清楚了,正是他刚才听到过的内容。 “饥,渴,不娱乐,这是净化的仪式 然后,吃,喝,娱乐,这是他葬礼的仪式 然后,笑,吃,交欢,这是他歌唱的赞歌” ...... “唱你娘!”恩格掏出手枪就向那众人开枪,但是被击中的教徒只是轻微的晃了晃,依旧高声赞颂,倒下的教徒则立刻被人拉开,有人会当即顶上他的位置。 最重要的是,恩格的子弹没有发生爆炸。 “停下,恩格。”菲尔德让恩格住手,“他们明显也是祭品,你杀的越多,只会加速仪式,重要的是找出仪式的主持者。” 教徒们不被打扰,唱的更是卖力: “音节哼是毛发 引子赞歌是皮肤 赞歌是骨 应答赞歌是肉 结尾赞歌是骨髓 血充斥在其中 知道血充斥在其中 他就会肢体健全 没有缺陷 长命多子 他要整年不饮骨髓 这是誓愿 他将永远不饮骨髓 这是更大的誓愿” ...... “他该吃的是我的子弹。”恩格恨恨道。 “看那个教徒,”卡尔指出教徒中一个全身罩在袍子下的身影,她的腹部有着明显的隆起。 “孕妇?”马丁被激怒了,“真是该死的邪教!” 马丁恨不得现在冲上去,但是这明显是送死的愚行。 安娜持剑回护在马丁身边,腰间链锤的锤头轻轻摇晃,不断和保温杯碰撞出清脆的响声。 白袍们也开始围成一个圈,把那个为首的光头围在了中心,他们在高唱自己的祷诗。 但是他们的语言马丁就根本无法理解了。 在场的只有安娜借助语言通晓护符了解了部分,这让她的脸色很不好,面色立刻苍白了起来。 “安娜,不要听。”马丁呼唤有些失神的安娜,安娜这才缓过神来。 光辉之境的人只是吟诵了短短的一段祷辞就停止了,但是马丁感觉到,他们的目的已经达成。 因为地面已经开始渐渐震动,众人都很惊讶,这是水泥的地面,怎么会震动,难道是引发了地震? 但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伴随着震动的,是从地下钻出了一条巨大的蠕虫! 这只蠕虫怕是有三米多宽,身子大半都还在地下,通体黝黑,上端还覆盖着一层灰黑色的角质层。 它冲出地面张开口向对面扑去,一下子小半个头部扎入了血河。沾到了血,这条蠕虫立刻发作,激烈的蠕动,搅得地面也震个不停。 最终,挣扎了几分钟,这个畜牲一头扎进了对面的地上,抽搐了几下,不在蠕动,整个身子就成了横跨血河的桥梁。 白袍们当即爬上了这座肉质桥梁,走向对面。 但是马丁也看见,他们刚刚围成的圈中,已经留下了两个白袍的尸体。 “我们也上!”安娜奋勇当先。 马丁走上蠕虫的身体,只觉得脚下虽然是硬的,但是又有一种弹性,肉质的弹性,优质肌肉的弹性。 很糟糕,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虫子塔桥也要比趟过血河要好的多。走在“桥”上,很明显的能看到蠕虫的下端已经开始了渐渐腐蚀,红色已经开始向蠕虫的全身蔓延。 众人冲过了这座“桥”,终于直面仪式的核心! 在极乐教徒的那边,教徒们推出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者。 那个老头头发稀疏,头颈垂下,缩在轮椅之中,但是他的声音却十分有力。 “以利亚,连你也要来送死吗?” 那个光辉之境的光头似乎是叫以利亚,他层层褶皱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特纳,该死的是你,150年了,150年了你还没有活够吗?” “活够?”轮椅上传来隐隐的笑声,“我只活过50年,剩下的没有纵情饮食,连抱女人都要他人辅助的日子,你管这叫活着?我是要真正的活着!我要真正的再活150年!我要用你们的血来做新生的初酒!” 话不投机,光辉之境的首领无言。 只是在沉默中,一只无形的触手从他袍下悄悄伸出,猛然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