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商正吃得起勁,就著丹陽醇,吃油炸螞蚱,相當享受。 聽得背後的聲音,陶商轉過身來,見是劉強,心中一喜,便將一串剛烤好的遞給劉強。 劉強恭敬接過來,咬了一口,又咬了一口,埋頭吃起來。 旁邊一個漢子急了,“莊主,怎麽樣,你說話啊?” “肚子疼不疼?” “頭暈不暈?” “眼睛花不花?” “是不是喉嚨卡了,要不要叫大夫啊?“ 劉強將口裡的東西吞下,一巴掌拍在漢子的腦袋上,“劉德子,你瞎叫嚷什麽?我差點噎住了!” 旁邊一老者說道,“莊主,這蝗蟲能吃?” 劉強將剩下的最後半條遞給老者,“剛叔,能吃,用火烤熟,抹點油,再撒上點香料,相當美味。你嘗嘗!” 老者接過半條蝗蟲,放進口裡,細細嚼著。 轉身對大家說道,“真的很好吃!” “大家都快來嘗一嘗。” 頓時場面失去了控制。 被擠到半山腰上的許陽意猶未盡地對陶商說道,“公子,你看,這些村民也太野蠻了吧。” “我都才吃了一串,他們直接將台子給搶了。” “你看,他們還自己烤起來。那個老娘們炸起來還很嫻熟啊,炸豆腐一樣。” 陶商看向場中央,對蕭建說道,“還是你教導有方啊,這些村民雖然有些不守規矩,可是他們還是聽從指揮,余成慶這人不錯,還能夠維護秩序,那些村民又開始排隊領取蝗蟲了。” 蕭建說道,“是啊,余成慶當年也是跟著陶府君身邊的人,一身好武藝。和老百姓相處,既有威嚴,又有門道。” “不過,我也沒有想到,蝗蟲這玩意還真能吃,等下回府之後我再叫人弄一些來下酒。” “我看那油可能不夠了,是不是要回府衙再取一些過來?” 陶商搖搖頭,“不用,一旦讓大家吃太飽了,就沒有後面的欲望和動力。” “而且這東西雖然好吃,也不能過量。當下酒菜吃是最好的。” 蕭建想起一事,“主公,你開始說的,大家吃蝗蟲,有錢獎勵的事情還算數嗎?” “這麽多人,恐怕要花不少錢啊!” 陶商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蝗蟲碎渣,“他們只顧著吃,誰還記得領錢。能幫他們消滅蝗蟲災害,可是賺了大錢。” “對了,你讓城裡的酒樓收購這些蝗蟲,就按這兩種方式去做。可能開始食客們不敢,可是一旦吃開了,再好好宣揚一番,效果就大不一樣了。” “至於價錢,開始可以高一點,等抓蝗蟲的人多了,便慢慢降低,不過,也不能低過豬肉價錢。” 蕭建點頭應下,便吩咐下人去落實了。 陳登今天可是大開眼界了,“主公,你開始讓我去找青樓的老板,讓他們去吹噓有的人吃蝗蟲可以一夜七次,原來就是這個目的啊。” “主公深謀遠慮,佩服佩服。” 見陳登領悟到精髓,陶商拍了拍陳登的肩膀,“這還是只是琅琊郡的一個村莊而已,要讓所有受蝗災的地方都動起來,任重道遠啊。” 陳登拍著胸膛說道,“今日主公做了示范,我要是將這件事辦不好,我就把自己烤著吃了。” 陶商連忙說道,“你可別這麽衝動,很多事情我還要靠你的。” “走了,抓緊回徐州,剛才糜香派人來說我父親身體又不好了。” 蕭建說道,“主公,陶府君身體反反覆複,為何不衝一下喜呢?” 陶商知道蕭建所說衝喜,便是讓自己與大喬成親。 “你也知道我是個愛熱鬧的人,我本想舉行一場盛大的婚禮,可是現在兵荒馬亂,天災人禍,大家都忙得不可開交,我如何有心思去辦婚禮。” “算了,先回去再說吧。” 剛入城,陶商便被許耽攔住,“主公,曹操那邊有消息。” 陶商一聽,立馬停住腳步,“什麽情況?” 許耽說道,“曹操自從攻陷了兗州,又馬不停蹄地攻克了濮陽。” “呂布抵擋不住,便棄了濮陽,投奔定陶。” “曹操乘勢追擊,又攻陷了定陶。” 陶商有些吃驚,“我預料呂布抵擋不住,可是為何會這麽快?” 許耽說道,“當時高順、張遼、侯成巡海打糧未回,呂布又被曹操用計殺敗,便丟了定陶。” 陶商看向西方,眼神凝重,“曹賊,竟然厲害如斯。” “可有呂布、陳宮二人消息?” 許耽搖搖頭,“目前還沒有,不過林衝、許傑前去接應,明日便會有消息傳來。” 陶商說道,“陳宮可不能出事啊!” “看來還是我猶豫了,應當早派人去接陳宮回來。陳宮此人,可頂得上十萬大軍。” 許耽說道,“我聽人說,呂布就是不聽陳宮相勸,執意要守濮陽,而將兗州讓其他將領守著,先失了先機。” “後來曹操攻濮陽時,呂布一意孤行,死活不聽勸,仗著武藝高強一人獨戰曹軍六員大將,結果被田氏反了水,將濮陽獻給了曹操,這才讓呂布再無翻身之力。” 陶商心中感歎不已,呂布有勇無謀,可見一斑。 “張超、張邈二人呢?” 許耽說道,“張超自刎身亡,張邈不知下落。” 陶商說道,“你要蔣欽繼續打探消息,一旦與許傑、林衝聯系上,讓他們接應到呂布、陳宮就立刻撤回徐州,片刻不要耽擱。” “你和謝廣昆做好大戰的準備。” 許耽說道,“主公,你是擔心曹操攻了兗州、濮陽、定陶之後會立刻來攻我們徐州嗎?” “他才從徐州退兵,兗州、濮陽未穩,他應當不會這麽快吧。” 陶商說道,“有備無患。” “現在兗州重歸曹操,濮陽、定陶、陳留等地盡落入曹操之手,山東之地,盡在曹操掌握之中。” “當初我們還有呂布偷了他的老巢,讓他無功而返。現在呂布被擊敗,他就可以騰出手來專心對付我們了。” 許耽領命而去,與謝廣昆商議修葺城樓,製作兵器,訓練新兵之事。 陶商走去陶謙房中,見到了一個老熟人,心中大喜,“老張,你終於回來了啊。” 老張依舊是那副落魄的老乞丐模樣,見陶商進來,“公子,我四處遊走了一番,原本還能討些吃的養活。誰知道遇上了饑荒,餓得不行,便跑回來了,現在發現還是公子府上好。” 陶商走過去,“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春梅,給老張還是以前的待遇,肉要管飽,酒要管夠。” 老張眼睛一亮,“這酒可是公子的丹陽醇?” “我在外地流浪,早就聽到丹陽醇的名聲,饞得不行了。” 陶商說道,“老張,你將我父親治好了,丹陽醇管夠,你拿來泡澡都可以。” 聽到陶商說起陶謙的病,老張笑容收斂起來了。 “公子,我雖然也懂些旁門左道,會把個脈看診。可是這人啊,到了這個時候,有些事情也得看老天爺了。” “老爺的身體已經油盡燈枯,只是一口氣吊著而已。哪怕是神仙下凡,也無力回天了。” 陶商聽得心裡一酸,雖然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知道這一天總會到來。 可是老張一天沒有回來,他便有一絲希望掛在那裡。 今日聽得老張親口說出來,他也知道時日無多了。 “老張,你和我說實話,我父親還能活多久。” 老張說道,“如果我沒有回來,他恐怕活不過這個月。” 這個月還剩五天,那就是只剩五天的日子了。 陶商說道,“老張,我知道你有一些手段的,無論如何,你能幫我父親多活一天,我心裡就舒服一天。” “我欠你的情分,便多了一層。” 老張說道,“我有些辦法,能讓老爺多活十天。” “可是公子也知道,有些事情是逆天而為,必定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用這些辦法,服用那些虎狼之藥,多活一天,老爺的痛苦就會增加一倍。” “不去用藥,這五天過去,老爺會安穩的走,沒有多少痛苦。可是一旦用藥,這十五天,他都會飽受折磨,日夜難眠。” “公子,你可想好了!” 陶商愣在那裡,心中難過不已,這個決定太難了。 為什麽這麽痛苦的決定要他來做。 可是他不來做這個決定,誰又能代替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