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鍾先顧話語剛落,鍾先顧也如同周天一般,雙眼失神,一動也不再動,宛如陰神出竅。 這種模樣自然是和成櫻桃成冬林剛剛的情況,有著很大的不同。 他們只是口不能言,行不能動,但是他們的意識是存在於體魄的,心裡依然能有所想。 其中的奧秘和緣由,成櫻桃兩人自然是無法清明的。 “這人臉皮怎麽比我還厚?” 成櫻桃心中所想,便脫口而出,隨著能開口說話,她的身體也漸漸活絡過來。 成冬林緊隨其後,和成櫻桃一起走到那鍾先顧面前,用手在其眼前揮過,不過這樣自然是不會有回應的。 這會兒事態已經發展成這樣,他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 好像他們現在唯一能相信的,就是眼前這個看起來不靠譜的男人。 成櫻桃和成冬林皺著小臉,苦兮兮的退回到周天旁邊,在周天身旁安安靜靜的蹲了下去。 整個街上空無一人,天地無聲,只有算不得多明亮的燭火還在堅毅燃燒。 成櫻桃和成冬林對視一眼,他們好像也只能等了. ——— 周天此刻卻有些懷疑了,如果是陣法,那陣法後面的人所圖何謀? 他估摸著時間,他來到這個古怪的地方,少說也有一個時辰了。 在這中途,沒有任何異常的事情發生,甚至周天都沿著那些墳墓來回轉過了不知多少圈。 所有的墳墓上都沒有刻字,如同空塚,不僅如此,只要周天想走,幾乎都沒有任何的阻撓。 在這裡耗了一個時辰,周天也有些沉不住氣,他便開始抬步往遠處走,先遠離這些墳墓再說。 周天認定了一個方向就堅定走了下去,等到他越過了那成片成片的空塚,他又越過了一處開滿鮮花的山崗,那些鮮花周天認識,在《白草集》裡注釋這種花叫水晶蘭,其根部與菌類相似,花瓣白紅相間,是生長在極陰之地的死亡之花。 一般只會零散的分布,絕不會是像現在這樣,如同緊密相連的地毯一樣鋪滿了整個山崗。 周天面色凝重,他太知道水晶蘭了,出現在這裡周天一點也不覺得奇怪,不要說在山崗了,這裡的整個天地都透露出一股深入骨髓的涼意。 絕對不是什麽陣法所致,這裡極有可能是. 周天不敢往下想去,心中卻有了更駭人聽聞的猜測。 如此周天便不再停留,山崗上根本沒有空檔的地方落腳,周天隻好盡量避免踩著那些水晶蘭,一步深一步淺的的緩慢前進。 只是周天一往前走,他並沒有回頭看,他走過的地方,所觸碰到的水晶蘭全都變得衰敗,模樣變得漆黑如墨。 在遍布白紅的山崗上,留下了一道蜿蜒曲折的小路,異常的顯眼和詭異. 等走過了開滿水晶蘭的山崗,周天入目之處卻是成片的不算高大,但枝葉繁茂的密林,林中木屬為槐木。 周天見怪不怪了,槐木乃木中之鬼,極陰之屬,生長在這裡,卻是絲毫理所當然,情理之中。 但如果周天此刻能和成櫻桃對話,他必然會覺得十分驚愕。 因為成櫻桃所看到的那片所謂的低矮密林,正是周天眼前的這一片。 這成片槐木足足有上百棵之多,借著月光,周天走近看見,那槐木的樹葉全都翠綠嬌豔,長勢相當的喜人。 周天並沒有出手觸碰,本來身處在如此境地,周天沒有一刻不是謹慎至極。 等過了槐樹林,周天帶著疑問繼續往前走去。 沒走幾步,視野一下子就變得極為開闊,入目之處居然讓周天感覺極為熟悉。 他的面前有一處小鎮,小鎮整體有點像那無名小鎮,但規模卻要小了很多,嚴格來講根本就不是一個鎮,反而更像大一些的村莊。 而且裡面沒有透出一絲亮光,更沒有感覺到一點生機,如同一個死鎮,人聲狗吠之屬更是沒有。 如今最多不過戌時黃昏剛過,月亮初升,任何情況都不該在這個時候禁宵。 不過周天自嘲一笑,他如今身在這離奇的地方,無論發生什麽,好像都不會奇怪了? 周天略作思索,還是提刀往村子裡面走去,他要去驗證心中所想,如果真是那樣,周天會毫不吝嗇的祭出那柳生給的三張符籙。 待周天走近“無名鎮”,那“無名鎮”依舊還是死氣沉沉,沒有一絲亮光,更沒有一點聲音,這種感覺很不好,周天心底有些發毛。 但就在周天踏步走入“無名小鎮”的時候,周天隻感覺一陣眩暈襲來,幸好只是持續了片刻,那種眩暈的感覺就消失殆盡。 緊接著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周天眼睛一花,整個“無名小鎮”異樣生起,那行街處明明暗淡無光的燭火一盞盞的亮了起來,亮光耀眼如同白晝。 緊接著各式各樣的聲音也灌入了周天的耳朵裡,叫賣身,呼喊聲,車輪壓過白石的聲音,甚至連入和人之間的竊竊私語,也毫不費力的鑽入他的耳朵裡。 接著就是那些發出聲音的人,憑空出現在周天面前,他們面如白紙,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在那行街上各司其職,眼神空洞而麻木。 這些聲音和人的出現,居然讓周天在那一瞬間產生了一種極為真實的感覺。 仿佛就像是回到了最開始來的小鎮,他此刻已經逃出了生天. 不! 周天拚命搖頭。 這裡絕對不是來時的小鎮。 這裡說話的“人”也絕對不是人! 周天極力克制住自己的心緒,仿佛是下定了決心,他控制一身真氣運行,帶動著全身氣血沸騰 那些說話的“人”在這一刻,全都停止了一切動作,沒有再發出一點聲音。 頓時天地又安靜了下來,那些“人”全都轉頭死死的盯著周天。 虛無如同鬼魂的眼神裡充滿了疑惑和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