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紮一拳未至,天生異變,以凌州城池邊境為始,一道光幕憑空延伸。 直到於凌州城池上空完全閉合,如同一個扣地瓷碗,將整座凌州城池籠罩其中。 速度之快,可謂是一氣呵成。 曹紮一拳轟擊也至,不過擊中范十初所化真身法相的巨大額頂時,並沒有像之前擊到其手臂那樣,打得法相破裂消散。 而是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整個身體一下子陷入了其中。 范十初所化的真身法相,就好像完全將曹紮吞噬了一般,這一幕太過於駭然,以至於剛剛才成功逃脫出那書名為《爾雅》鎮壓的烏啼山眾人。 一時間根本不敢上前,他們在這一瞬間好像失去了曹紮的氣息。 而且整座城上空居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光罩,還沒等幾人思索。 范十初所化的巨大法相伸出左臂,收回泛黃書封的《爾雅》,《爾雅》入手後,那整個左臂反轉,直接朝幾人橫掃過來。 這一下眾人感覺到那左臂夾帶著有一股磅礴的氣勢,朝他們直衝而來。 鸝伶不退反進,不過她這次,周身不再帶有淡金色氣焰,想必是那不知名藥丸失去了作用。 她戴的“王焉知”人皮面具和用來掩蓋自身真容的易容手段,全都被迎面而來的左臂所帶的罡風撕裂。 顯出了她的真容,肌膚白皙透亮,五官盡顯女子媚容,如此面容的確很難和之前她的殺伐果斷相結合,還是那滿臉瘊子的醜臉更契合一些。 這般也難免向立等人對鸝伶是如此癡迷和愛慕。 如此美貌的六境氣盛境女子武夫,當也是世間少有。 此刻鸝伶美目中充斥毫不掩飾的濃濃擔憂,她剛剛被那本古怪的大書鎖定了感知,她並不知道曹紮髮生了什麽,但就是因為這樣,她此刻是絕對不會退縮的。 鸝伶就像是向立愛慕著她一樣,同樣的愛慕著曹紮。 其中這段愛慕之情,曲折坎坷,也只是鸝伶自己知曉。 鸝伶欺身壓近,數拳轟擊那一往無前的巨大左臂,卻不能阻止絲毫那左臂的橫掃之勢,鸝伶整個身軀居然被那條手臂帶動著往同一個方向滑動。 且就在此時,那本名為《爾雅》的巨書,突然自主翻開書頁,書中文字接連而出,如同鎖鏈一樣,纏繞在鸝伶周身,似要試圖控制住她一樣。 那三名烏啼山修士,其中持黑缸的男子,手掐法訣,那黑缸通體流光縈繞,最後極速擴張,將他們三人罩在其中。 他們在那黑缸裡,試圖脫離法相手臂的鎖定,想要衝破那憑空而起的巨大光罩。 范十初所化巨大真身法相的眉心處,肉眼可見,自裡向外有一個黑點顯現,而且那黑點越來越明顯,仿佛是有人要試圖衝破而出一樣。 那范十初所化巨大法相,此刻正左手握住一個巨大黑缸,那巨大書本《爾雅》裡,有用數千文字當作鎖鏈扣住的鸝伶。 在范十初真身法相眉心處,在那曹紮似乎就要衝破法相的一瞬間。 范十初所化真身法相,最後一眼看向天地萬物,那巨大泛光的真身法相的眼神裡流露出一絲不舍,最後取而代之的是釋然。 只聽那法相閉眼,自其口中流轉出三字。 “籠中雀。” 這三字響徹這一方天地,傳到所有生靈的耳朵裡。 三字一出,這此方天地轟隆聲炸起,肉那巨大光罩肉眼可見的極速收縮。 連同那一直在下的金色細雨。 連同那天邊漂浮的靈脈霞光本源。 連同范先生的巨大真身法相。 連同被范先生囚禁的曹紮等人。 全部包裹在其內,最後隻凝結成一個光點,那光點只是發出微弱的亮光。 立於凌州城上方。 城中數以千計的百姓,生靈,紛紛抬頭看向那光點的方向。 周天一行人也不例外。 自從他們從郡府裡出來,行走在城中不過半刻鍾,這凌州城內就生出頗多異象。 先是地生霞光,再是漫天金雨,又有巍峨泛光儒生立於天地間,最後是那憑空而成的巨大光幕,再最後就是眼前高高掛起的光點了。 只是那巍峨儒生的面相,抬頭看去,很好分辨。 周天那時驚愕不已,那儒生竟然是在彩衣巷賣高價書的店家掌櫃。 其中那金色細雨更是好物,他們被淋濕之後,無一例外都感覺自己身上暖洋洋的,舒坦至極。 而且不僅是周天他們,城中不少人發現了金色細雨的神奇後,都爭先恐後的將整個身體沐浴其中。 唯一讓周天詫異的是,自從那地面升起霞光,再下金雨的時候,他能明顯感覺到那瓷片吸收天地靈氣的速度一下子變得慢了很多。 就好像先前這天地是一片大海,那翠綠瓷片在源源不斷的汲取,再反哺於周天,如今就好像來到一處下池塘,一下子就相形見絀起來。 周天先前看著漫天金雨,再結合城中變故,最後是這瓷片的變化,其實已經大概知道了這場變故的始末。 果然又是一起掠奪嗎? 隨著那光幕壓縮成一個光點,城中金雨自然是已經停了。 但就在這時,那光點開始肉眼可見的抖動起來,隨後從那光點裡面,射出了刺眼的熾白光芒。 從一開始的一道,兩道,三道,最後一陣轟鳴過後,那熾白光芒自光點處擴散開來,將方圓數百裡天地都照亮如白晝。 接著整個凌州城開始莫名搖晃,直至整座城池下降半尺後方才停止。 似乎是隨著光點迸射,底下壓製和汲取靈脈的陣法破滅,依整座陣法而建的凌州城才會隨之下沉。 所幸這刺眼的光芒並沒有持續多久,片刻過後,凡是被光芒照亮的地方,有霞光跟隨。 並且天空中莫名又開始下起了綿綿金色細雨,滋養著每一方生靈。 其中具體范圍,剛好就是凌州郡方圓近千裡的土地。 自天幕,有一溫醇嗓音響起。 “章元書院君子范十初,坐鎮此方天地五十年間,偶奪此地天地之氣運為己用,僥幸踏陸沉而不願入,修得真身法相,本是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但范十初自言,其心難安,其身難眠。” “不僅如此,此方靈運自多方虎視眈眈,書院及離元皇室謀劃多年,為解除憂患,故今日以籠中雀汲靈法陣,阻擋他方虎豹來犯,且剝取兩位上境能人之氣運,用以回填天地造化之規則。” “願此舉庇護凌州千裡鄉土,風調雨順,平安順遂,百年足矣。” “書院有信,追加書院夫子鄧為君子銜位,追加書院君子范十初入賢人之列,立碑坊於此百年。” “此方,事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