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願意!!”七茜兒出言打斷:“你想甚美事兒呢?你這老賊看我的時候眼珠子亂轉,才將又對我丟刀子,你就是個壞的!我怎能信你!再者,你說的這個江湖,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就問你,我身上這是怎了?” 谷紅蘊到底不甘心,他看看身後的棚車道:“姑娘可知這兩個孩子是何人之後?他們可全是忠良……” “打住吧你!”七茜兒又打岔,還滿面不屑道:“前面的南稻四石入京算稅折人家栗二石,百姓戶調地稅勞役一個沒跑,誰敢少交了?錢糧少拿了?國還不是敗了!這樣的朝廷養的廢物還敢充忠良?我說的是你們這幫人,你可別說這樣的笑話了,還忠良?我是看孩子的面兒才幫你們,你當我看你們?那麽大倆刀子撇我!!” 刀子這事兒算是沒完了。 谷紅蘊還要羅嗦,七茜兒卻不想忍了,她猛的站起來,忽就伸手抓住谷紅蘊的肩膀,拖著他直接便來到了瘟神廟的院牆邊上。 可憐谷紅蘊,赫赫有名的江湖大俠,南派功家宗師,竟然被一個小丫頭抓雞崽子般的拖拽著,到了牆邊又被單臂高舉過牆。 谷紅蘊雙目緊閉,羞憤欲死,卻聽這丫頭在下面說:“你!睜開眼。” 谷紅蘊緩緩睜開眼,一眼便看到二百步外,一隊新朝軍士正住馬等待著。 “看到了?” 谷紅蘊無奈的點頭,半額冷汗。 七茜兒這才放下他,看他靠著院牆又緩緩滑坐下。 她指指外面,又指指自己的鼻子:“你以為我嚇唬你?外面那個是皇爺新封的五品遊騎將軍!他喚我嫂嫂,你當我是誰?你跟我鬥心眼子?” 到了後院我弄死你,你還得給我上高香你信麽! 谷紅蘊萬念俱灰苦笑道:“原來姑娘竟是新朝的人?” 七茜兒算被這傻子氣死了,她雙手抓起他衣襟道:“瞧你人摸人樣,怎聽不懂人話?我告訴你了!我管你們什麽忠良後良,前朝新朝!前朝鑄城,城高五丈下闊二丈五尺,上闊一丈二尺五寸,少半寸砍的都是苦力巴!役夫的腦袋! 難不成前朝沒有不征夫,沒有年年害死人?還是新朝能以後能放過那個?他們不征夫了?還是不禍害誰了?我看誰都一樣,你們這種人天生就是壞的!跟你說,你甭跟我轉腸子,誰都不是聖人!就問你!我怎麽了?!你好好說,不然丟你出去你信麽?啊!” 谷紅蘊這次老實了,他利利索索的回答:“姑娘被家裡長輩強行開脈卻沒有傳給你運氣的法門姑娘身上氣息亂走才會出現這些情況,” 七茜兒指指自己的腦袋:“這個就是因為沒有法門?” 谷紅蘊痛快的點頭。 七茜兒撇嘴,伸手拍拍谷紅蘊的臉頰:“乖!早這麽就得了,瞧你膩歪的!” 她總算想到了那兩本書,還有那個夢……原來不是夢啊。 她回頭看看那塌了的老井,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她霍七茜兩輩子都沒有大志向,就是想守著孩兒看著他長大,看他出息,看他成家立業,誰知道一個不跑,就整出這麽多羅嗦,如今竟然頭髮都保不得了,自己的日子都沒柳順,現在好了,還跑出一個叫江湖的東西? 我可去你們的吧!! 牆外遠遠的傳來一陣馬嘶,七茜兒吸吸鼻子翻身來到棚車前,她在車夫坐著的地兒找到一個格子板兒揭開,這下面的,便是那廖太監說的碎銀子。 那廖太監還說,妮兒,咱家還放了三百多兩碎銀,那錢兒乾淨,是咱家一丁點一丁點兒存下來的……你,你回頭要是吃飽了,念我一點兒好~明兒~能幫我把這些銀子舍了成麽? 隨你送到哪個廟門,接濟了什麽樣兒的可憐人,都~都成的……也算是給我買一條順暢的投胎路…… 接濟了這幾個人也算是接濟吧?這不管肯定跑不出慶豐城范圍,反正那糧食還有書她都丟到這神像下面了,這驢車……算了吧,看在孩子的面上,舍他們了。 真真財去人安樂,七茜兒伸手將銀包甩到谷紅蘊身上。 谷紅蘊接過自然就能掂出這是何物,想到這車這驢也原是人家的,他便一世英名不複歸,從此沒臉見人了。 真是鬼催的想法,怎麽就一直想把人家的孩子拐帶回閣裡去呢?他不配啊! 虧這姑娘大度,不計前嫌,比起人家,自己真是……鬼迷心竅了。 七茜兒看那枯井心想:“老頭兒,看到沒,咱是有信用的人,雖你這老東西對不住我,看咱不計較,也拿你的銀子救人了!兩個無罪孩童呢……願你來世托生富貴人家,平平安安完完整整的再做個人吧。” 心裡叨咕完,七茜兒便對谷紅蘊道:“這車也歸你了,你們拿了銀子趕緊走吧,趁著慶豐城門口還有口吃的,你這驢兒還能扎扎人堆兒趕個路!待轉日前面糧斷了,天冷了,下雪了,怕是要入人間地獄了……” 她說完快步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她想起一事就扭頭問了句:“那個什麽法門,恩~什麽經脈筋膜啥穴位的,你知道麽?” 谷紅蘊痛快的回答:“這個簡單,明日姑娘隻管找到醫館,再弄上一尊針灸先生練針的銅人,您家裡是有傳承的,若沒有傳承也不打緊,平常鏢局使得幾兩銀子,一二般法門也有的是,至於那法門好壞,想是是姑娘不在意的。”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