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秦詩源前來看望沈嫿,對長孫斐的做法也是頗有微詞。 長孫斐一下朝之後,如同習慣一般,第一件事情就是先回風荷園。瞧著秦詩源也在,還是微微有些吃驚,尤其是看著他的臉色好有些不好的時候。 “參見王爺!”秦詩源起身行禮。 沈嫿淡淡的看了一眼長孫斐,也起身俯身道:“見過王爺!”其實長孫斐對她一直算是很寬容了,除了公開的場合,她幾乎很少向他行禮的。 長孫斐先是微微的吃驚,隨即眸子裡面浮現出一絲晦暗不明,揚唇笑道:“舅舅不必多禮,快些起來吧!”他看著沈嫿問道:“身子如何了?” “多謝王爺記掛,已經無礙了!” 長孫斐本來摸摸沈嫿的額頭看她是否還在發燒,一來秦詩源在場,二來,他心中還憋著一口氣呢,也拉不下臉來。 秦詩源說道:“草民有一件事情想要向王爺請教!” “舅舅有什麽隻管問就是了!” “我昨晚沒在王府,今兒上午回來的時候聽人說起過雪凡在瑤山出了一些事情,但是作為丈夫的王爺卻並未派人前去接她,連一個王府的人都沒有去!草民想知道,是不是就如同王府裡面的傳言一般,王妃已經失寵了?若是王爺對雪凡已無愛憐之心,就請王爺寫下一封休書,草民想我們淮陰侯府還是養得起的!” 沈嫿心中暗暗為秦詩源叫好,別看他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卻沒有想到是一個猛人,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幾句話說的長孫斐是尷尬異常,只可惜他帶著面具,看不出表情來,不過可以想象那一張絕美的臉上的表情的豐富! “舅舅不知道從哪裡聽到了那些不知所謂的謠言,雪凡是本王的妻子,本王自然會好好的愛惜她的!這一點舅舅無需置疑!”長孫斐避重就輕的說道,“何況本王與雪凡之間的婚事乃是太后賜婚,又豈是一紙休書能夠解決的,這種話舅舅以後還是不要再說了!” “既然王爺已經這麽說了,那麽必然是你們小兩口之間可能有什麽誤會,草民便先告辭了,有什麽話你們小兩口當面說清楚為好!”秦詩源深深的審視著長孫斐說道。 “是!” “舅舅慢走!” 秦詩源離開之後,長孫斐看著沈嫿冷笑一聲:“你專門將你舅舅找來,就像想要警告本王麽?” 沈嫿冷哼一聲,懶懶的瞟了一眼長孫斐,說道:“王爺想多了!以王爺的身份,除了太后與陛下之外誰敢警告你啊!” 的確,以長孫斐的身份,對於沈嫿的長輩都是恭敬的在乎的,從未擺過王爺的架子,隻做個晚輩,究其也不過是愛屋及烏罷了,只是似乎沈嫿從未注意過。 “看來你精神好得很嘛!”長孫斐自嘲的一笑,“本王這一整天都擔心記掛著看來沒有必要啊!” 沈嫿心頭一蕩,但是想起昨日他與如夫人的種種親密就忍不住泛酸,冷笑道:“王爺何必擔心妾身?這王府裡面不是還有個病美人比妾身更加需要王爺時時記掛吧!” “很好!”長孫斐忽然笑了起來,“本王想起來今日答應了陪如兒一起喝酒賞花的!”話落,長孫斐便是轉身離去。 “他怎麽走了?”四兒讓人準備好了飯菜,進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長孫斐怒氣騰騰的離開。 “腿長在他的身上,要走還不是隨他!”沈嫿冷聲說道。 “喲!”四兒好笑的挑起眉頭笑道,“這是吵架了?”她走到了沈嫿的身邊又繼續笑道:“你呀,就是太不懂男人的心思了!這男人呢是需要哄的,像你這樣的,硬邦邦,冷冰冰的,誰喜歡?” “我很沒有女人味嗎?”沈嫿揚眉眯眼望著四兒。 “咳咳!你自己覺得呢?” 這道理說起來是一回事,但是要沈嫿攔下臉來去討好長孫斐,簡直比殺了她還要叫她難受! 可惜了,長孫斐沒有給沈嫿表現的機會,一連三日宿在了如夫人那裡,平日裡面各種的賞賜也源源不斷的送了過去。 這王府裡面的風向又變了,王爺果然就是圖個新鮮,王妃才嫁入幾日便失寵了,這如夫人對王爺有救命之恩,又與王爺相知多年,她才是王爺的心頭肉。 王姬,齊姬與鄭姬三人還是照舊前來跟沈嫿請安,態度倒是沒有外面的傳言而發生變化。 三人將自己在王府裡面眾多的姬妾裡面聽到了閑言碎語一一跟沈嫿說了一遍。 沈嫿點頭說道:“你們做的很好,幸苦了!” 王姬笑道:“我們也只是做了該做的事情!至於這些無中生有的事情,王妃可千萬別放在心上!王妃是什麽身份,其實一個如夫人能夠相提並論的!” 這一次倒是可以看看王府裡面這些女人的到底是誰那一邊的了,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這鬼王府的歪風邪氣也是時候管一管了! “這個時候是認清一個人人心最好的時機了!”沈嫿賞賜了三人一些首飾,讓她們先下去。 不一會兒,阿梅進來說道:“清夫人來了!” “請她進來吧!”沈嫿淡淡的說道。 這幾日隨著謠言愈演愈烈,眾人的態度也是明顯能夠看得出來改變的,期間曉夫人也來瞧過沈嫿一次,但是對沈嫿的態度雖然不至於傲慢但是也多了幾分懷疑。 清夫人來的時候還是依舊是一副恭敬的樣子,但是卻絲毫不會讓人覺得她在諂媚,讓身後的侍女拿上來了兩件鬥篷,笑道:“前幾日聽聞姐姐感染了風寒,妹妹便為姐姐趕製了一件鬥篷,希望姐姐能夠用得上!” 沈嫿瞧著那一黑一白的兩件鬥篷,說道:“妹妹有心了!這一黑一白,是一男一女用的吧,想來這一件黑色的鬥篷應該是為王爺縫製的,妹妹怎麽拿到了我這裡來了?” “因為妹妹相信,王爺的心中姐姐是獨一無二的,所以妹妹知道,姐姐這裡,王爺日後還是會經常來的!這件鬥篷,若是姐姐能夠親自為王爺穿上,妹妹相信也肯定和上一次一樣,王爺會非常高興的!其實上回子妹妹就瞧明白了,王妃若是對王爺溫柔,王爺的心中是高興的!妹妹沒有什麽非分之想,只是希望自己能夠為王爺與王妃做些什麽,希望姐姐千萬不要多心!”清夫人說的誠懇,絲毫沒有酸意。 “沒有想到清夫人對我這麽有信心!那麽這一件鬥篷我就暫時收下了,若是王爺還來我這風荷園,我便交給他,若是他不來,我也就沒有辦法了!” 又過了一日,四兒給沈嫿梳頭髮的時候說道:“聽說了沒有,王爺準備封如夫人為側妃了!” 沈嫿心頭一動,面上卻是淡淡的說道:“跟我有什麽關系?”如夫人沈嫿太后的人,若是長孫斐真的封她為側妃,才是瘋了! “哼,你就裝吧!”四兒恨鐵不成鋼的說道,“長孫斐不來找你,你就不能夠主動找他?眼下是白白便宜了別人不說,也叫人看輕了!你是沒有看見那些個下人,見了我跟阿梅,要不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要不就一副可憐我們的表情,看著就讓人煩心!” “眼不見為淨,你學學我,不出這風荷園的門兒,不就什麽都聽不到看不到了嗎?”沈嫿淺笑道。 “你這叫自欺欺人!難道你就準備這麽放任不管了?” “怎麽可能?”沈嫿冷笑了一聲,“我越是不出門,她們就會越猜測我是不是在顧影自憐自怨自艾,越是會猜測我現在的處境是不是很艱難。一個人在低谷的時候往往才能夠看清楚周圍的人的態度。何況,長孫斐最近一系列的反常,我也想要試一試他的意思!” 第二日的時候,沈嫿讓人將王府裡面所有的侍妾全部叫到了風荷園。 當然,準時趕來的除了清夫人之外,就是那些沒有背、景的女子,沈嫿得不得寵是一回事,她王妃的身份大家就不敢輕易得罪。 過來約一個時辰,沈嫿只是耐心的等著,臉上沒有流露出半分的不耐煩,又命人去催了一遍。 這一次曉夫人帶著幾個侍妾趕來了,她試探的問道:“有些帳目沒有核對完畢,所以耽擱了一些時候,王妃將我們找召集來,不知道所為何事?” 沈嫿面上依舊是淡淡的沒有表情,抬眸看了曉夫人兩眼,又將目光移開了,說道:“當然是有事了,不然也不會平白無故的讓你們前來!至於什麽事情,人到齊了自然會告訴你們!” 沈嫿並沒有為前來的女子安排座椅,所有人都站在她的面前,而且也沒有打算叫眾人坐下一般。 又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曉夫人才瞧出了沈嫿有些不對勁,問道:“王妃,這事兒您什麽時候才說啊?” “急什麽?”沈嫿半倚在軟榻上面,手上捧著一本書看著,也不太抬頭看曉夫人,“既然還有人沒有到,大家就一起等著,直到她們來為止!四兒,沒有來的人,再去請一次!”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轉眼間已經是快到中午時候了。眾位美人已經在沈嫿的屋子裡面站了大半天了,這腿也開始泛酸了,又不敢開口抱怨,隻得心中暗暗抱怨那一群還沒有來的人! “四兒,再去請一次!”沈嫿對四兒說道。 “是!” 不久四兒回來了,對沈嫿的說道:“稟報王妃,如夫人傳話說她身子不適就不能夠前來了,讓王妃不要等她了!” 沈嫿讓人一連請了四次,其余的人都感到了沈嫿這一次是動真格的,不敢再耽誤,除了如夫人以外,基本上全部已經到齊了。 “讓我們這麽多人等她一人,如夫人好大的架子啊!”沈嫿冷冷的一笑,又對四兒說道,“你帶兩個婆子去講如夫人請來,若是再敢推三阻四的,直接給我叉來!” “是!”四兒嘴角一挑,笑得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