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沈嫿便梳洗完畢,煥然一新的由著兩個侍女攙扶著出來。較之以往的少女打扮,她眼下的一身少婦打扮顯得有幾分成熟,卻也更多了幾分風韻。 長孫斐看的有幾分癡了,上前握住沈嫿的手:“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我以前不明白男人為什麽會為了女人神魂顛倒,如今明白了其中的滋味,倒也心甘情願,甘之如飴!” 沈嫿的臉上微微有些發燙,有幾分羞澀的看了一眼一旁捂著嘴笑的侍女:“好了,妾身知道了!我們快些進宮吧!” 想起藍鶴宣,沈嫿的心中還是有幾分冷然,長孫斐這一番情話裡面有含著幾分真心呢? 長孫斐帶著沈嫿見了太后與長孫皓。本來該是一早上就進宮請安卻拖到了下午,長孫皓對皇弟任性而不顧規矩的行為還是有些不滿:“你倒是還記得帶著你的王妃給我與母后請安,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長孫斐一副哈欠連連沒有睡醒的模樣,嬉皮笑臉的說道:“皇兄息怒,母后恕罪,實在是因為事出有因啊!” “你倒是說說你的理由是什麽?” “哎,昨晚上臣弟跟雪凡……睡得很晚,哎!都是臣弟不好,今兒早上見著雪凡實在是太累了,實在是於心不忍,就沒有叫醒她,哪知道一睡就到了現在這個時辰,這不,就急急忙忙的進宮了嘛!” “你呀!”長孫皓是又好氣又好笑,“本以為你成親之後會成熟一些,哪知道還是個孩子!雪凡,以後可是要辛苦你啦!” “王爺是平時狂放慣了的,志在四方,不拘小節,也是陛下禦太后平日心胸太寬廣縱容了他,臣妾一定謹遵陛下所言,時時看著他的!”沈嫿低眸微微笑道。 “喂,你可是我的王妃,可不能夠給皇兄打我的小報告啊!” “你若是平日裡面乖乖聽話,雪凡怎麽會打你的小報告?”太后慈祥的笑道,“看你們夫妻如此恩愛,哀家也由衷的感到高興。雖是年輕小夫妻也得注意身體,注意節製,也不可忘了祖宗的規矩!斐兒也到了二十有三的年紀了,但是膝下尚無一子半女的,雪凡你要盡快為我們長孫家開枝散葉!” 頓了頓,太后繼續說道:“你是個乖巧的孩子,哀家一直信得過你。鬼王府姬妾眾多,日後不可爭風吃醋,你平日也要好好的勸說斐兒,雨露均沾,你與王府中的姐妹可一起斐兒延綿香火!” “是!臣妾記住母后的話了!”經太后這麽一說,沈嫿倒是想起來了這些年來由太后,皇帝,長公主以及朝中權貴可沒少給長孫斐送女人,他也是來者不拒,府上可謂是姹紫嫣紅,今後,也定然是熱鬧不斷吧! “母后!”長孫斐半似撒嬌的說道,“雪凡可是才嫁給我,你就給她說你兒子那些有的沒的風流韻事,給我把媳婦兒嚇跑了怎麽辦?” “你還好意思說,母后都是為了誰啊?只有你待雪凡好,她怎麽會跑?只有你處事公允,能夠分清楚嫡庶,雪凡是大家閨秀,還會因為幾個為你延綿香火的女人生氣麽?” 沈嫿心中冷笑了一聲,虧得太后自己也是個女人,竟然只是將女人看成生育的工具而已!再者,若是一個女人真心喜歡一個男人,出來沒有辦法之外,有那個女人會願意與其他的女人一起分享自己的丈夫? 那些會勸說自己的丈夫寵幸其他女人的妻子,要不對其丈夫根本就不是真心的,要不,就是為了討好男人或者為了一個賢良的名聲壓抑天性違背心意,要麽一輩子壓抑到死,否則一旦爆發出來,不要小瞧了女人的嫉妒心就是了。 幾人又說了幾句閑話之後,太后將夫妻二人留在宮中吃了晚飯,而長公主與七公主也在這個時候進宮,要見見新王妃。 長公主拉著沈嫿的手,笑得很溫婉:“總算是盼到這一天了!昨個兒就要去見見你的,但是五弟一直攔著不讓我們見他的新媳婦兒,真是的,人都是他的了,還怕給拐跑了不成?” “就是!”七公主也在一邊半似埋怨的說道,“昨晚上幾個皇兄還想要跟五哥好好的喝酒來著,才喝到一半,就丟下了一堆人急急忙忙的找新娘子去了,哥哥們都說了,就沒見過這麽猴急的新娘!” “你們就是來編排我的是吧?”長孫斐佯裝怒道,“疼媳婦兒可是我們長孫家的優良傳統,皇兄,你說是吧?” 他攬著沈嫿,側目看著她緋紅的側臉,放低了聲音又道:“何況是這麽美豔動人的媳婦兒!” 長孫斐的眸子裡面有一股光彩流動,暗含情愫,叫長孫皓的眉頭一蹙,太后的目光裡面也多了一絲精光。 沈嫿心頭微微一顫,低眸沒有去回應他的目光。 長公主心頭又高興又擔憂,笑道:“好了,母后面前哪裡容你放肆的!在這麽下去,我們新王妃的臉都就要滴出血了!” 晚宴自然是湘嬪張羅的,沈嫿也不知道她眼下知不知道黑水堂現在的狀況,只見她神色平常,並未有什麽奇怪之處。她如今正得長孫皓寵愛,但是卻無絲毫的嬌氣,為人處事十分的得當。 正在晚飯時候,一個宮人便疾步跑了進來,在長孫皓耳邊說道:“衛蘭大人求見!” “朕現在有事,讓她等著!” “皇兄,衛蘭若無緊急的事情,不會晚上還入宮面聖的,還是召見她吧!”長孫斐說道。 “也罷,讓她來這裡就是了!” 不一會兒,衛蘭便是大步闊斧的進入,跪下行禮道:“臣參加陛下,參加太后,參加王爺王妃!” “你要見朕所謂何事?” 衛蘭抬頭看了一眼在場其他幾人,說道:“是關於圍場鬼王被襲一事!只是……這……” “這裡有沒有外人,且王爺與王妃都是當事人,你但說無妨!” “是!”衛蘭起身,又道,“臣與三王爺主要是以黑貂的來源追查此事。我們查到的又一夥兒人專程將大陳的東西倒賣到大周,其中就包括黑貂,但是黑貂一般的用途就是製作貂裘,且一般在路上就會將其殺了,隻將其皮帶回來。這一次這麽大規模的第一次將活的黑貂帶入大周還是第一次。一般從大陳的貨物進入大周,特別是進入京城的東西都是要進過城門的官兵盤查的,但是這一次的這麽多的黑貂為何能夠逃過官兵的耳目?” 長孫皓點了點頭,示意衛蘭繼續往下說。 衛蘭瞟了一眼長孫斐,又繼續說道:“臣找到了這一夥兒倒賣的團夥兒,他們供認出的確是他們將這些黑貂帶入京城的,並且在帶黑貂進入京城的時候賄賂了城衛副都督,也就是趙輝映副都督!後來臣便查了趙副都督,的確發現了他受賄的物證!” 什麽?趙平瀾的父親? “其實即使是因為趙副都督受賄,但是也未必證明他知道這些黑貂的用途啊,最主要的還是他們究竟是怎麽將其運入圍場的呢?”長公主疑惑的問道。 “其實長公主的疑問也是臣所懷疑的地方!”衛蘭微微眯眼說道,她頓了頓,看了一眼太后與長孫卉,才有繼續說道,“其實這件事情則是與七公主有關!” “什麽?”太后的臉色一變,“你將此事說清楚!” 長孫卉也是一臉的驚詫:“跟我有什麽關系?” “那一夥人供出有人讓他們將黑貂帶入圍場,而這個人正是七公主的貼身侍衛洪武!” “不可能!洪武跟隨我這麽多年是不能夠做這種事情的。其中必然有誤會,皇兄,還是將洪武傳喚上來對質吧!”長孫卉急忙說道。 “這也正是臣進宮的原因!”衛蘭說道,“臣在得知此事與洪武有關之後便立即前去拿人,但是臣到達的時候,洪武已經自盡了!” “這怎麽可能!我進宮之前還見過他的!” “那麽這就更加的可疑了,從臣得知此案與洪武有關一直到去洪武的房間發現他的屍體,其中不超過半個時辰,那麽洪武是如何得知自己已經敗露並且畏罪自盡的呢?” “既然洪武已經死了,那麽也不能證明此事一定與七皇妹有關啊!”長公主說道。 “長公主此言不差,只是臣等在調查洪武的時候,又發現了一條重要的線索,有人看到在洪武死之前有人去見過他,此人就是黎世賢。” 黎世賢?黎丞相的親弟弟,也就是黎源朗的叔叔。 沈嫿心中一陣冷笑,這件案子倒是將趙家,黎家,七公主全部都牽扯其中了。 “在黎世賢去見洪武到離開期間不到一盞茶的時間,而且,臣等還查到黎世賢與我們所抓到了那一會兒倒賣者相熟,並且就是他向這夥人買的黑貂!” 眾人的臉色無不一變。 長孫皓也是面色沉重的說道:“若是有證據,抓人調查就是了!” “臣本來打算直接抓人的,只是三王爺與臣的看法有些不一樣,他認為黎世賢畢竟是丞相的弟弟,此事還是需要請示陛下為好!” “準了!”長孫皓說道,“朕不管欲謀害鬼王的人是何身份,朕要的只是真相!但是記住了,丞相勞苦功高,朕要的是真憑實據,若是查明此事與黎世賢無關,對於他不可嚴刑逼供!” “是!還有一件事情,既然此事與七公主亦有所牽扯,臣請陛下恩準臣可以隨時詢問公主!所以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公主請不要隨意外出!” “皇兄!”長孫卉冷哼了一聲,“身正不怕影子斜,她想查就查,我這段時間就隨時恭候衛大人大駕光臨就是了!只是還是請衛大人快一些,不然我會認為禦林軍太無能了!” “多謝公主願意配合!” 衛蘭將事情稟報完畢之後便是離開了,而這之後,晚宴也陷入了一種奇怪的沉默的氣氛之中。 長孫斐笑道:“我相信七皇妹,此事定然與她無關!皇兄,母后,你們看,天色已經晚了,我跟雪凡是不是可以回府了啊!” “你啊!”長公主被長孫斐一副猴急樣逗笑了,事實上除了沈嫿感到尷尬意外所有人都笑了。 “回去吧!”長孫皓也笑道,“朕要是再不許,五弟非得恨上朕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