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斐點了點頭,說道:“再回去之前,順便把一件事做了吧!” 夜色已經降臨,馬車逐漸來到了郊外,停在了一戶普通人家的門前。 這戶人家牆壁很破敗,看得出來有幾分淒涼。 沈嫿以為又是拜訪長孫斐戰友的家中,有些疑惑的說道:“按說陣亡的將士也有撫恤金的,不該如此淒涼才是!” “他們家死沒死人我不關心,我在乎一樣東西!”長孫斐說著便是讓一個隨從前去敲門。 不一會兒,只見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大爺開了門,見了門外都是衣著光鮮的人,頗有幾分吃驚,說道:“幾位大爺,有什麽事情嗎?” 長孫斐淡淡的說道:“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若是你能夠如實回答,這些錢便是全是你的!”,說完,便是從袖子裡面拿出了一錠黃金。 老大爺看的眼睛都直了,急忙說道:“大爺有什麽想問盡管問,凡是小老兒知道的事情,不敢有半點隱瞞!幾位裡面請吧!” 沈嫿走進屋子裡面,迎面便是有一股說不出的怪味傳來,不由得皺了皺眉,側過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床上躺著一個中年男子,骨瘦如柴,面色蠟黃。床邊有兩個半大小孩兒正在地上低頭玩耍。 長孫斐坐下之後便是問道:“前幾日是不是有人跟你買了一把劍?” 老大爺點頭道:“是的啊,大爺是從何處知道的?” “那劍你是從何處得來的?” 老大爺想了想才說道:“這柄劍本來是我父親留給小老兒的,乃是家傳之寶,是父親曾經救過的一人,這劍便是那人留下的!如果不是我老伴兒去得早,兒子重病在身,媳婦兒跟人跑了,幾個孫子又吃不飽的,小老兒也是不會將那柄劍賣了的!” “你可還記得留下劍的那人長得是何模樣嗎?”長孫斐又問道。 “都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小老兒也不過是個小孩兒,樣貌倒是記得不太清楚了,只是恍惚記得臉上有一塊青斑,當時覺得嚇人,就印象特別的深刻!” “沒錯,應該就是他了!”長孫斐的眸子裡面露出一絲興奮,又問道,“那你還記不得記得那人除了留下這一柄劍之外,還有沒有留下什麽東西?” 老大爺想了想才搖頭說道:“應該沒有了!再說了,都幾十年了,你看看我們,若是有之前的東西,也早賣了!” “沒有了嗎?”長孫斐環視了一圈屋子,家徒四壁,一眼也就看完了,不免有幾分失望。 這個時候床邊玩耍的兩個小孩兒卻突然起了爭執,吵了起來,好像是在爭某樣東西,兩人搶奪間,這東西飛了出來,滾到了沈嫿的腳邊。 沈嫿低眸看了一眼,隻一個四四方方的打磨之後的石頭,怎看之下很普通,但是細看下,這石頭表面的花紋似乎很特別。 長孫斐也注意到了這塊石頭,撿了起來,在手上掂量了一下,立馬說道:“這不是一塊普通的石頭!” 話不宜多,長孫斐點到即止,沈嫿也明白了幾分他話中的含義,人能夠感受出來的無非是石頭的重量,也就是說,這不是實心的石頭,裡面還有東西。 “這些錢是你的了!”長孫斐將金子遞給了老大爺,“記住了,我們今日前來的事情不可對外人說起,不然你失去的可不是這一錠金子而已!” 小老兒拿著金子喜不自勝,連連點頭。這時候,床上的男子傳來了劇烈的咳嗽聲,沈嫿眉頭一蹙,問道:“他這個樣子已經多久了?” 老大爺歎氣道:“已經快三個月了,為他治病已經花光了家裡的錢了,就是不見好,小老兒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沈嫿靠近床邊,輕輕的掀起了被子的一角,露出了病人的一截手臂,手臂上面已經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了,幾乎已經全部潰爛了。 “他為何會如此?發生了何事?” “小老兒也不知道啊,三個月前他回家的時候就覺得身子不舒服,之後就一病不起,然後身上就那樣了!” “那他之前在什麽地方工作?” “在鹽事司裡面,做一些打雜的工作!” “他是中毒了,不要再吃那些奇奇怪怪的藥,就以藿香,白薇,丁香為藥,以水煎熬,自可以痊愈!” 老大爺對沈嫿很懷疑,沈嫿也沒有再多說什麽了,對長孫斐說道:“我們回去吧!” 長孫斐點頭,兩人便又回了馬車。 沈嫿在車上說道:“方才那人的病情我在書上看到過,是硝鹽過量所致。一般而言,硝鹽經常用在染坊裡面,但是那人卻是在鹽事司工作,怎麽會硝鹽中毒呢?” 頓了頓,沈嫿繼續說道:“鹽向來是由鹽事司管理的,只有一種解釋,就是鹽事司的人用硝鹽混入了食用鹽裡面,而替換下來的食用鹽卻用於私賣以牟取暴利!” 沈嫿說完看了一眼長孫斐,只見他正在專心致志的看著自己手上的四四方方的石頭,對她的話絲毫沒有聽進去的樣子。 沈嫿碰了他一下:“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聽著呢!”長孫斐漫不經心的說道,繼續與手上的石頭奮戰。 “這石頭到底有什麽蹊蹺值得你如此愛不釋手的?”沈嫿疑惑的說道。 長孫斐卻突然笑了起來:“莫非你連石頭的醋也要吃?” “誰吃醋了?我只是好奇而已!” “相傳赤霄劍是前朝皇帝賜給大將軍霍雲之物,前朝滅亡之時,皇帝自殺,霍雲不知所蹤,連同這把赤霄劍一起消失了。當時高祖皇帝尋遍了整個京城也未曾找到霍雲,都雲高祖皇帝是為了這柄名劍赤霄,實則不然,霍雲還帶走了當時的國璽!” “國璽?”沈嫿也有幾分吃驚,“難道這石頭?” “我懷疑也許國璽就在這石頭裡面!”長孫斐把玩著手上的石頭,“只是需要好好的研究一下如何打開這個石盒!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這石盒以九宮秘法封住,若是密碼錯誤,這石盒連同裡面的東西會一起銷毀的!” “只是如何知道正確的密碼?” “所以,這就是頭疼的地方啊!”長孫斐歎了一口氣說道,“至於你方才所說的事情……鹽事司隸屬於戶部,戶部尚書可是太后的親弟弟……這背後的水很、深啊!” “你都不關心這些假鹽都流動到什麽地方去了麽?”沈嫿問道,“查一查都不做好,我相信你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一批假鹽危害百姓才對!” 長孫斐聽罷,心中很是舒爽,勾唇一笑:“看來我的王妃很了解我嘛!這件事情查歸查,管卻不用我們管!當然,要是衛蘭能夠一不小心知道這個消息就再好不過了!” 說起衛蘭,沈嫿倒是想起了幾天之前她前來詢問自己的事情,又問道:“你在圍場遇襲的事情,他們查的怎麽樣了?” “三哥將此事防的是密不透風的,我又如何能夠得到消息?”長孫斐淡淡的一笑,“不過嘛,要是指望著三哥不把這件事情攪亂了,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倒是想看看他最後能夠翻起什麽浪起來!” 第二日一早,沈嫿剛剛吃完早餐,就見著阿梅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憤憤不平的說道:“大小姐,方才五姨娘派人送了一些上好的布料過來,準備讓小姐選了好做嫁衣,哪裡知道,在路上就遇到了二小姐屋子裡的人,非不讓人將布料送到我們這兒來,說需讓二小姐先選,小姐,你說二小姐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沈嫿聽罷,輕用手帕輕輕的擦了擦嘴,起身說道:“我們去瞧一瞧吧!” 沈嫿到的時候,五姨娘的兩個侍女與顧雪薇的兩個侍女正在僵持不休。 顧雪薇屋子的侍女要將布料拿去讓她們小姐先選,而五姨娘本來就對顧雪薇有恨意,她的侍女又怎會妥協? “大清早的,你們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四兒率先一步上前喝到。 四人不敢再說話,各自低頭不語。 “到底為了何事吵鬧?若有什麽問題自可以去找五姨娘,若是五姨娘沒空,還有那麽管事兒的媽媽!”沈嫿淡淡的說道。 五姨娘的一個侍女上前一步說道:“稟小姐,是這樣的,今兒早上,韻裳坊送來了一些布料,按照規矩,應該是由大小姐先選,然後再讓二小姐選的,所以奴婢便打算將布料送來,只是路上遇到了這二人,非要讓我麽先將衣服送去二小姐那裡!” 沈嫿聽罷輕輕的點了點頭,看著顧雪薇的侍女問道:“她說的可是實情?” 那兩個侍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說話。 “侍女間吵嘴這點子小事兒還需要姐姐親自過問麽?姐姐照料鬼王的事情都忙不過來,怎可為了這些小事兒費神?”這個時候顧雪薇慢慢的走了過來,夾棍帶槍的說道。 沈嫿淡淡的一笑,說道:“妹妹錯了,這怎麽是小事呢?這侯府上下會不知道妹妹是知書達理識大體的人,這兩個小蹄子居然公然敗壞妹妹的名聲,難道不是大事兒麽?她們也不看看妹妹以後是什麽身份!未來的將軍夫人!若是這些小事兒上面讓人拿了把柄,讓人說三道四的,這兩個小蹄子豈不是萬死也難辭其咎了!” 顧雪薇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是嗎?那妹妹倒是要多謝姐姐如此為我著想了!也對,這兩個小東西也太不懂事了,姐姐的東西也敢碰,太不知道分寸了!” 她走上前親自將侍女手上的布料抱了一匹起來,慢慢的走到了沈嫿的身邊笑道:“看看這布料多好看啊!若是做成嫁衣穿在了姐姐的身上,姐姐定然豔驚四座的!這麽多好布料姐姐可要慢慢的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