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日都瞧你看書的,你的心倒也靜的下來,眼見著中秋節就要到了,倒時候我們沒有解藥,就要一起去見佛祖了,你自己也感受到了體內的九蟲十屍丸的副作用越來越大了,怎麽就還那麽淡定呢?”四兒半躺在貴妃椅上,無聊的看著碧藍的如同洗過一般的天空。 沈嫿的目光沒有從樹上移開,淡淡的說道:“急又如何?著急他們便是會將解藥送來?” 她的目光微微的一閃,既然找了與真正的顧家大小姐如此相像的人物送到了侯府,就不可能只有一點點的用途,很可能背後是衝著老侯爺去的,若是有其他的用途,又怎會叫她這般輕易的死去呢? 何況以白子玦如今對她的態度而言,想要再次接近他絕非易事。不管如何,沈嫿都不是會叫人控制的人,自重生以來,她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正在說話間,簾子外面的丫頭打開簾子進來,恭敬的說道:“大小姐,侯爺喚小姐去一趟,鬼王來了!” “小姐可要梳洗一番?”四兒一臉恭敬的站在沈嫿身後,她變臉的速度之快,叫沈嫿暗暗覺得好笑。 “不必了!” 沈嫿來到了前廳,顧華生與長孫斐正在聊天,見了她前來,顧華生笑道:“凡兒來了!方才我與鬼王還說起你!” 沈嫿行了禮,抬眸淺笑著看著兩人:“哦?父親跟鬼王都說女兒什麽了?” 長孫斐眸色依舊深沉,泛起一絲淡淡的笑意:“這幾日公事纏身,沒有時間來瞧你,我還怕你生氣呢!” 沈嫿微微一笑,眸子裡面泛起一絲亮光,臉色綻放一抹風華,美得叫人移不開眼睛:“小女子可不敢生鬼王的氣!” 長孫斐竟然毫不避諱的牽起了她的手,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本王怎麽問到了一股酸味?” 緊緊握著她的手,不讓她有機會縮回去,又放揉了語氣說道:“傷勢如何了?” “沒什麽打緊的,已經痊愈了,難為鬼王還惦記著!” 顧華生早找了個借口出去了,眼下大廳裡面就只剩下沈嫿與長孫斐兩人。他似乎並不著急,只是把玩著沈嫿的手指,垂著眸子,面具遮住了臉上的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麽。 沈嫿靜默了一下,望了一眼身邊的男子,忽然抽出了手指,在他有些錯愕的抬眼的時候,在他旁邊坐下,說道:“鬼王不會只是專程來看望我的吧?” 長孫斐笑了笑,往後慵懶的靠了靠:“玄義玉之事一點進展都沒有,看樣子,王妃是一點沒將本王的話放在心上啊!那麽王妃說起的對本王的心意也叫本王很懷疑!” 果然是為了玄義玉之事,沈嫿雖然早就猜到了他來的目的,但是心中卻還是有一股說不出的怪異感:“鬼王稍安勿躁,既然答應了鬼王的事情就一定會辦到的!” 長孫斐沉默了一下沒有說話,忽然抬眸定定的望著她:“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不必有任何的顧忌,記住了,你是本王的女人,若是別人敢動你一下,你十倍百倍的還回去,記住,一切有本王在!” 沈嫿定望了長孫斐一眼,心中竟然生出了一絲感動,她想起前世的父兄還在的時候,有他們在身邊,仿佛什麽都不用怕,什麽都不用擔心一般。 長孫斐停留了片刻就離開了,沈嫿帶著四兒回去,路上卻碰見了顧雪薇,正一雙如淬毒一般的眼睛嫉恨的看著自己。 “孤男寡女在裡面呆了那麽久真不知道做了些什麽?”顧雪薇諷刺的說道。 “二妹覺得我們做了些什麽,我們就做了些什麽!” “你!你不要臉!” 她的話還未說完,沈嫿一記鋒利的眼光便是掃了去,她下意識的禁了聲,不敢再多說什麽。 沈嫿唇邊泛起一絲冷笑,理了一下發絲:“二妹想來是還未在祠堂跪夠!”淡淡的瞟了一眼顧雪薇發白的臉色,又道:“聽說二姨娘病了,二妹若是無事就多陪陪她盡一下孝心,不要再外面亂逛了!”說完,也不管顧雪薇的臉色,帶著四兒徑直離開。 身後顧雪薇死死的盯著沈嫿的背影,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憑什麽嫁給鬼王!能嫁給鬼王的只有我! 到了晚上,沈嫿想到既然鬼王一定要知道玄義玉之事,何況她自己對其中的事情也很是好奇,便是留了四兒照看,自己去了顧雪凡母親以往所居住的屋子去看個究竟,若是被人發現,她前來母親的故居憑吊,也是有說法的。 自侯爺夫人去世之後,那院子便是空了下來無人居住。沈嫿繞過侍衛進了臥室,點燃了火折子,接著昏暗的亮光,室內的陳設倒是能夠瞧得清楚,因為有人定期打掃,裡面沒有灰塵,一切家具首飾都維持著原來的樣子,仿佛等著主人歸來一般。 屋子裡面沒有奢侈貴重的東西,但是每一樣東西都經得起細細品味,典雅別致,瞧得出原來的主人的非凡的品味。 沈嫿移步來到了梳妝台前,仔細的檢查了一下這紅木梳妝台,只是上面擺放的全是首飾,沒有特別的東西,也沒有暗格。正準備到其他地方看看的時候,她起身抬眸一看,銅鏡裡面忽然出現一道黑影,一股寒光一閃。 沈嫿一驚,急忙躲閃,但是對方的動作十分迅速,盡管她盡力避開,但是手臂還是被劃了一條口子。 沈嫿心中驚詫不已,沒有想到這臥室裡面居然還潛伏的有人,立馬熄了火折子,房間裡便是一下子暗了下來。 不知道對方底細,沈嫿眸子一轉,便是打算自窗戶先行離開,剛剛翻出窗戶,那黑衣人又緊跟了上來,手上匕首寒光浮動,直取她心房。 沈嫿後退幾步,眼見著黑衣人的匕首刺來,便是手一揚,方才從香爐裡面取的香灰便是灑向了黑衣人。 黑衣人睜不開眼睛,又害怕沈嫿會叫人,隻好飛身離開! 而遠處傳來了侍衛的腳步聲,沈嫿沒有追去,也沒再多做停留,立即回了去。 一回去,沈嫿便是立即將四兒喚了進來,四兒見她受傷,驚訝了一下:“發生什麽事情了?”說著便是去去了紗布與金瘡藥給她止血。 趁著四兒為她處理傷口的時候,沈嫿將遇到的事情跟她簡要的說了一番。 四兒面上也流露出不解之意:“為何夫人的臥室裡面會埋伏黑衣人?難道她的臥室裡面真的有什麽秘密?” 沈嫿臉色一沉,說道:“你說的對,反正事情不會那麽簡單,夫人不是一個普通的女子,其中必然有隱情值得我們一查!” 四兒將沈嫿的傷口熟練的處理好了,蹙眉說道:“即便是其中有什麽秘密,可是跟我們有什麽關系?跟我們的任務有關嗎?簡直就是在浪費時間與精力!” 沈嫿活動了一下手腕,望了一眼傷口,這口子虧得她躲得快,所以不是很深卻很長,難免會留疤,若是日後有人問起來,也難以解釋,頓了頓才說道:“任務是死的,人卻是活的,你說,若是我們能夠發現一些對教主更為有用的東西,豈不是會更好?教主還會責罰我們嗎?” 見四兒眸子裡面還是有不讚同的意思,沈嫿又道:“教主將我送到侯府來就只是為了一個白子玦?這種事情誰都可以做,混進白府在白子玦身邊做個侍女知道的事情豈不比你我多?” 沈嫿點了點四兒的額頭:“有時候得動動腦子多想一些才行!” 四兒不高興的努嘴:“你要查就查,何必編排我?”,卻也沒有在出言反對。 “將我今兒穿的衣服拿出去燒掉,不要叫人瞧見了!” “我知道了!” 這一日,天氣比較的炎熱,春蘭悄步來到沈嫿臥室外面,偷偷的朝裡面張望,隻瞧著沈嫿的床上的帳子落下,不見動靜,想來應該是睡下了,外間的四兒也睡得很熟。 她偷偷的進屋,將懷中抱著的艾草放下,又掏出來一個火折子,將火折子點燃,準備蹲下將艾草也點了。 她猛然抬起頭,只見著沈嫿正坐在上方,面色掛著一抹陰沉的冷笑,一旁四兒抱著手臂冷冷的望著她。 春蘭嚇了一跳,身子也忍不住發起抖來。 四兒將燈點亮,諷刺道:“這大熱的天兒,你怎麽凍成這個樣子了?” 她圍著春蘭走了幾步,又道:“你這是在做什麽呢?” 春蘭勉強的笑了笑:“奴婢害怕小姐的屋子裡面有蚊蟲叮咬,擾了小姐睡眠,就想要拿些艾草來熏一熏!” 四兒瞧了一眼艾草,諷刺道:“拿這麽多,你是想把小姐熏死吧!” 春蘭慘白著臉跪下:“小姐明鑒,奴婢不敢有這樣的心思!” 四兒又笑道:“真是抓鼠進米缸,瞧著你倒是老實,沒有想到卻是吃裡扒外的東西!” 春蘭磕頭辯解,“奴婢沒有……奴婢不敢……” 沈嫿面無表情的抬了抬手,示意春蘭不必再說下去了,“春桃的下場你也是瞧見了的,惹了我不要緊,可是若是鬼王生氣了,就連我也預料不到後果……你若是不從實說,我就只有將你交給鬼王了!” 春蘭一下子就崩潰了,大哭起來:“小姐,不是奴婢想要害你,是二小姐逼我的,奴婢是侯府的家生子,奴婢的父母都在侯府當差,二小姐說要是奴婢不聽她的話就打殺了奴婢的父母還要將奴婢賣到青樓去!” 沈嫿輕輕的擺了擺手,她的眸子豁然一冷,一伸手便是將一旁的燭台打翻,火舌頓時席卷,帷帳一下子就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