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四季（正文完）、祝願你以後的一生都自由而遼闊
  那日得了冉酒的承諾，原本一直以來虛浮著的快樂都沉澱下來，切實地落到容汀心裡。
  她除了更珍惜冉酒，愛護她，滿腔喜悅也無人可訴，興奮後就把那些情緒收斂起來，只要自己知道就好了。
  冉酒上午發來消息，說公司三樓有家很好吃的豚骨湯面，問她要不要去試試。
  容汀正好剛交了論文初稿，馬上回復：【好啊。】
  她簡單化了個淡妝，穿著顏色淺淡的牛仔褲和柔軟的灰絨衣就出去了。
  外邊有淡色的霧霾，讓天空不是那麽明朗，口鼻中都是初冬蕭颯的氣息。
  容汀戴上口罩往那邊走過去。
  這個時間段，一到四層商場的人不算多，只有來來回回打掃衛生的清潔工，眼裡還含著困倦。
  容汀盡量避開剛擦過的地方，路過三層電梯口時看到有家新咖啡店，她從裡邊買了兩杯招牌熱咖啡，打開手機告訴冉酒她已經到了。
  她已經熱得渾身冒汗，冉酒就像沒吃過熱飯一樣，屋子裡的熱氣和食物的熱量都難以讓她產生變化。
  她以為陳白媛八成是有什麽作業不會寫又要問她，誰知對方語氣像小鋼炮，“姐！出大事了！你快點上網！上微博！”
  #什麽？霆宣布有正牌女友了？
  #cv霆這些年泡過的圈內女友
  容汀有點不好意思，催促她：“好了，你是不是還忙，回去工作吧。”
  她滿腦子浸在甜心蜜意裡邊，等出了商場都沒發現手機在響，還是對面有個好心的女生指著她的褲子：“那個，姑娘，你褲子——”
  冉酒朝她笑了笑，晃晃手裡的杯子：“很好喝。”
  “那就送我了嗷。”冉酒心安理得地拿起她那杯滿的，很俏皮地說：“就算你喝過了我也不嫌你，對著你喝過的位置喝也沒問題。”
  容汀第一反應是褲子髒了，還沒低下頭，對方說：“你兜裡的手機好像在閃。”
  冉酒又加了幾個蝦餅和一盤海菜絲。
  似在耍賴。
  容汀探過去握住她的手，從指縫都指尖都是冰涼的，她回神般看她：“吃完了？”
  看來是真的很忙吧。
  #知名男cv霆已婚
  等她抬頭時，冉酒正喝著咖啡，眼睛漠然地看著窗外，一隻手臂是抱著自己的姿勢，似乎畏寒。
  “知道啦。”冉酒左右看了一下，很俏皮地親在她臉上，“回去早點睡覺。”
  冉酒太忙了，把她送到扶梯附近。容汀捧著她的臉，能感受到消瘦的下頜，心疼道：“晚上早點回來。”
  她拿起手機，發現陳白媛從前10分鍾開始打，已經打過三個，直到現在她才接起來。
  冉酒又很認真地和她說了一遍，叮囑似的就怕她忘了：“早點睡，多休息，要不然寫論文會困的哦。”
  “嗯。”
  等下樓後，她又朝著剛才的位置張望，已經沒了人影。
  冉酒的重心幾乎都要放在她身上，久久不說話，下巴又換了個地方墊著，就是不起來。
  杯子擋住了冉酒的唇，容汀這才發現冉酒的面色有些蒼白，即使在吃完飯後一點變化都沒有。
  容汀看出了她的意思，把自己那杯也推過去：“還沒喝過，你要喝嗎，已經有點涼了哦。”
  過了好久她才起身，懶洋洋地說：“走吧，老婆餓了，帶你去吃飯。”
  “嗯。”
  她這才發現屏幕太亮了，已經從淺色布料後邊透出來了。
  蝦餅沾著特調的醬汁很好吃，又鮮又嫩。豚骨湯也是鮮甜的口感，容汀把面吃完以後連湯也喝乾淨了，好久沒吃過日式拉麵，這次吃的異常的香。
  容汀一邊聽著陳白媛嘹亮的嗓門，隱約覺得不是好事，還是打開了微博，照著陳白媛的提示搜索話題。
  容汀點頭。
  “也是在這邊買的。”
  出店時冉酒結了帳，看似攬著她，其實幾乎要柔軟無骨地靠在她身上，“我幫你把咖啡喝了，你幫我把我的那份覺睡了吧。”
  冉酒喝完了自己那杯，意猶未盡，又盯上了她的：“你的喝過嗎？”
  找了下周圍似乎沒有標志物，於是她拍了一張咖啡館的照片也傳過去。
  “沒關系。”容汀兩隻手各舉著一杯咖啡，怕撒到她身上，只是覺得這個擁抱太過漫長，她側過臉輕輕吻她柔軟的發梢，“老婆，怎麽了？”
  “好。”容汀剛才的狐疑消解了不少，也安心下來，又和她抱了抱才進了電梯。
  不知真假，宣傳單上說店主是日本福岡人，湯料也是傳統的拉麵湯底。
  容汀對日本的食物了解甚少，除了跟著同學吃過幾次日料，隻吃過味千拉麵，但是覺得湯底很好喝。
  一分鍾後，穿著小夾克和墨綠長裙的冉酒從扶梯下來，徑直撲在她身上，“抱歉，臨時有點事耽擱了。”
  聽著有點委屈又憊懶的聲音，容汀有點心疼地摸她的臉，“如果太累了就和筱稚姐說一聲，回家休息。”
  當時她不確定這個咖啡怎麽樣，就買了兩個微型杯，也難怪冉酒就嘗了個味沒喝夠。
  這次的配料非常單純，兩片肥瘦適中的日式叉燒，邊緣撒著蔥花，仍是熬到醇白的湯汁，裡邊是傳統細面。
  #從霆看cv圈亂象
  裡邊摻雜著真真假假的消息，容汀能看出來事故中心人物深陷緋聞旋渦，就是之前追求冉酒那個男cv。
  底下有他結婚的證明，狗仔順勢一口氣發出了之前搜集的，他和不同女伴進出酒店的照片。
  陳白媛的聲音還在她耳邊怎怎呼呼。
  “天呐表姐，我一直不知道霆是結過婚的人，他從來沒有說過，再說網上的資料也完全顯示他單身。”
  “這次估計被扒出來了，他立馬就在微博承認自己定過婚，為了保護女方才一直不公開信息。其實我猜他是最近記者爆的料太多了，他想用結婚擋一下狗仔的注意力，但是和他關系近一點的女cv就慘了，狗仔注意力都轉移在她們身上了。要是說以前還能當做正常交往，他結婚了人家不就成三了嗎，他怎麽是這樣的人啊，我以前根本就沒發現。”
  “嗚嗚嗚好像還有酒徒大大，你快去看看吧，她躺著也中槍了。”
  容汀迅速往下翻，有關話題的大多數圖片似乎被專人處理過，已經打不開了。好巧不巧正好有他以前和冉酒出席發布會的照片，霆請冉酒喝咖啡時一個模糊的背影，還有兩個人有段時間互動過多的微博截圖。
  這些算是清晰的照片，然而還混進去好多模棱兩可的，比如霆摟著一個女人進酒店，女人只有背影，那高佻纖細的身姿卻總讓人想到冉酒，以及霆在酒吧沙發上搭著一個人的肩，那人沒拍到正臉，露出的腿很長，下頜也和冉酒有幾分相似，還有好多看不清臉的照片，只要和冉酒有某一點類似，一些盲目吃瓜的網民一律認為是“酒徒”。
  主要是像冉酒那樣的身形太出挑，想模糊處理都不行，其余經紀公司都各掃門前雪把和自家藝人有關的汙料都處理了，只有冉酒這邊數量多，一時間難堵別人的嘴。
  偏偏“cv霆”已經發了澄清微博：“與妻子婚姻和睦，潔身自好，請勿造謠。”
  陳白媛歎了口氣：“他這麽說，不就是把汙點都推給和他接觸密切的女cv身上了嗎，以前我還挺喜歡他，沒想到他這點擔當都沒有，要是他死不承認，那些姐姐該怎麽辦，酒酒姐姐怎麽辦？”
  容汀沒來得及回復，從這個話題又點開裡邊有關“酒徒”的話題，裡邊一直在吵架。
  【酒徒前段時間莫名其妙消失了一段時間大家記得嗎，一個月毫無音訊，當時我就懷疑要出事，這不就來了。】
  【對啊，她前段時間老是失蹤，不是當時有人在派出所附近看到她，是不是也和這件事情有關？】
  【去醫院了？】
  【還記得之前酒徒套初中生錢的事嗎，雖然最後洗的挺乾淨，連道歉信都能拿到手，誰能知道誰寫的呢，金錢操作也不一定。】
  【現在的cv圈太亂了，酒徒我記得爆料過大學沒畢業吧，這樣的人到了社會很容易被錢財迷惑住的。】
  偏偏不知道誰爆了一段錄音，聽起來好像是兩個女生對話，然而對方聲音經過處理已經聽不清了，冉酒具有辨識度的聲音還在。
  第一段冉酒的聲音有些疲乏，中間有一段空白，極其斷章取義：“有時你覺得很好的人，可能身上全是缺點.那樣總會失望的。”
  第二段出現了“霆”的原名：“既然你還叫我學姐，給你個勸告，方葉庭不是個好相與的人，你好自為之。”
  這下更一石激起千層浪，越是捉摸不透的東西越惹人遐想。
  【實錘了，兩個人關系不近的話，怎麽一直叫對方本名。我記得“霆”原名方葉庭，是天海二公子吧，現在隨便的cv也能直呼其名了？】
  【越來越不懂了，師姐慘遭奪愛，所以和師妹說壞話，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說方身上都是缺點？】
  【好像是哦，自從那部大成本網劇兩人合作後，後續再也沒合作過。對了，蕭然的新戲是直接對接的小蒼蘭哦，完全繞開了天海這個紅娘呢，我覺得裡邊的料也可以挖一挖。】
  其中也不乏支持冉酒的聲音，形成一股小小的堅定的浪潮。
  【我相信酒徒大大，那些照片角度刁鑽，看不清人臉，隨便把誰p上去都可以，別哄人了好嗎？】
  【酒徒是我追了4年的cv，我覺得不能拿學歷衡量人品吧，她早年的私信和評論都很溫柔很有禮貌，我一直覺得她是個溫柔強大的人。】
  【你們自己也說天海這回沒做成紅娘，八成要騷操作，我看這就是騷操作吧。】
  容汀一邊掃略著手機上的消息，一邊馬不停蹄地折身往回趕，快到冉酒工作室門口時她路過衛生間，余光下意識掠了一下，捕捉到一抹深綠的衣角。
  她疾行的步伐立馬頓住，然後倒退幾步跑去衛生間。
  冉酒正淡然地對著鏡子勾畫口紅，不是她常用的顏色，更豔麗一點，讓她整張臉都生動起來，女王的氣場十足。
  容汀從身後抱住她時，她及時拿開口紅，才避免了塗花臉。
  “你為什麽又不和我說。”容汀包含委屈，說話時的氣流淺淺噴灑在冉酒脖頸上，是一種很尋常，但是恬淡的香氣。
  她轉過身倚在台上，任她抱著，也慢慢舒緩她的脊背：“汀汀，這不是件值得說的事，我不想你擔心。”
  她歎了口氣，像是誘哄般勸她：“其實我早就學會面對這些虛無的刀鋒利刃。我也總有一天，需要讓他們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
  容汀左眼皮驀然跳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接著手機響了一聲，她下意識拿出手機看，“酒徒”發了條新消息[剛剛]。
  “方總是我們小蒼蘭工作室的恩人，是敬業的男cv演員，除此以外我對他的生活一概不知。
  因為我也有我的生活，我有個很可愛很溫柔的女朋友，她是我的室友，我們在一起很幸福。謝謝關注。”
    容汀抖著手關掉屏幕，用顫唞的語氣說：“酒酒。”
  “嗯？”
  “我們去雍和宮上個香吧。”
  *
  冬天的雍和宮裡人數依然可觀，有求健康的，有求學業的，有求事業的，還有求姻緣的。
  冉酒也不知怎麽回事，一時腦熱就任憑她帶到了這裡，此時看著熙熙攘攘的眾人，頭有點犯暈，再不肯往前走。
  容汀已經把該拜的都拜了一遍，她們走完一圈以後又回到了雍和宮大殿，佛像金光鍍身，底下的眾人輪流在蒲團上以虔誠之禮跪拜。
  冉酒站在外邊拉著容汀的手，聲音卻堅定：“汀汀，福禍無門，惟人自召。我一直都相信我自己。”
  容汀有些猶豫，她特意搜了攻略，知道裡邊供奉的佛像是釋迦摩尼，過去佛和未來佛和十八羅漢，可破外來干擾，煩惱，事業之困，並且轉運。
  她拉著冉酒的手，“我進去替你許願？”
  “不用。”冉酒很堅定，聲音也溫柔：“你把自己的學業拜好，還有我們未來的緣，此外都不要管。”
  容汀像個喪失言語能力的孩子，看著裡邊的人換了一波又一波，還是回身無力地抱著冉酒：“酒酒，真的好心疼你，我我前幾天還許願要讓你事事順心呢。”
  她說到後來有點不好意思，因為自己力量太小，承諾的事總是做不到，所以聲音就越來越小。
  冉酒破防：“所以你覺得做到很難，現在跑過來搬救兵了是嗎？”
  容汀聲音悶悶的：“我媽之前和我說過嘛，心誠則靈。”
  冉酒：“那你以前有沒有為了什麽事拜過。”
  容汀還仔細想了半天：“沒有。”
  她想起那年高考，親媽倒是著急上火地跑去寺廟幫她拜佛，前兩天要帶她去，她沒去，考完以後還讓她去，她也懶得去。
  這回體驗了一把親媽著急上火的滋味。
  冉酒卻放軟了：“算了，反正拜了你放心，我和你一起。”
  兩個人從殿裡出來時，容汀走的慢了些，正好遇到進來的出家師傅，她慌忙站住，按照攻略上教的合什稽首，問了聲“師傅好”。
  冉酒走的快了些，已經邁出了門檻。
  “人間富貴花間露，紙上功名水上鷗。”他也回禮，“佛在遠處莫去求，佛在汝心。”
  容汀一時半會兒不知他在說冉酒還是在說她，又不懂是要冉酒放棄現在的名聲嗎。
  她充滿恭敬地垂頭頷首：“謝謝師傅，我想讓我的女孩快樂地生活，來這邊為她尋一份庇佑。”她釋懷地笑了笑：“也許她的命運不能善待她，那麽我會好好善待她。”
  等出了廟，容汀剛解除了手機的靜音模式，就看到陳白媛又打來好幾個電話，她以為冉酒那件事發酵了，匆忙接起來，心裡又急又怕。
  容汀猶豫：“現在怎麽樣了，冉酒的超話還行嗎，我.我是不是也該出面？”
  “你出什麽面，現在哪輪到你出面，你倆前10分鍾就不是討論重點了。”陳白媛的話劈頭蓋臉砸過來，“快看熱搜吧，豆豆娘爆料了。”
  容汀往下拉的時候就知道內容和冉酒沒什麽關系了，豆豆娘找了好多和她一樣被蒙困鼓裡受到方葉庭欺騙的女生，找到了證據已經提交給警方，自以為是單純戀愛的泡沫被戳破，原來是一起複雜的騙色案件。
  容汀沒再多看，把手機給冉酒。
  冉酒看了一眼：“上個月我剛見過她，就你接我那次。我提前走，和她握手的時候她臉色很不好看。”
  容汀一愣，“其實你一直知道那些照片裡邊的女生是誰？”
  “是，但我不能曝光她們。”她歎了口氣：“女孩子是要保護的，豆豆娘平時脾氣很好的，這次是真的生氣了才出手，方葉庭是個人渣。”
  容汀還是有點委屈：“那你也不能替她們擋刀子。”
  冉酒溫和地說：“我不在乎我的那點虛名，再說我知道你信我，對嗎？”
  容汀心裡那股憋悶消了，點了點頭。
  回去時兩個人懶得轉車，乾脆打了車慢慢悠悠往回走，所有景物都在車後縮略成了一個小點。
  容汀在雍和宮走了一圈太累了，加上精神忽然放松，不知不覺地頭一沉，枕在冉酒肩上睡著了。
  意識朦朧中記得她扶著她的臉，肩膀微微朝下偏了偏，冉酒手上似乎發消息，她總能感到她的胳膊抖動。
  到家後已經七點了，冉酒叫醒她，兩個人一前一後上樓，開門，都癱倒在沙發上。
  容汀這才有力氣拿起手機，做了好久心理建設才打開冉酒的微博。
  那條澄清的微博評論已經有一萬多條了，大多是哭嚎不要的粉絲，怕她被騙財騙色，也有懷疑炒作的。
  所以冉酒又發了一條微博，幾乎把所有重要的問題作了個回應。
  容汀看了一下，時間應該是剛才她們在車上的時候。
  @小蒼蘭cv酒徒:
  大家好，我是酒徒，至今我的聲音已陪伴大家五年，微博號已陪伴大家三年。
  我從一個有草原和雪山的地方過來，一直以來很感謝小蒼蘭工作室的栽培，讓我從不懂規矩的圈外人，變成不斷打磨自己聲音的cv。我想是我的聲音讓我收獲了眾多人的喜愛，我很珍惜這份天賦，也感謝大家的支持。
  至於我現實生活的為人，我想，對於大家而言就是cv的符號而已，並不重要。我的眼界或許很狹窄，那也是我堅信不疑的東西。大學退學的經歷很痛苦，我本不想這樣，更非故意如此，亦不希望任何一個有上學夢的孩子如此。相反，學歷是很重要，可也不要站在比別人高的道德壁壘上嘲諷他人，請不要辜負每個普通的，努力的人。
  性向問題於我而言並不會難以啟齒，我年少時經歷過一場噩夢，對陌生男士具有很強的抗拒心理，更遑論交往。那陣子一直是我的女朋友陪著我，她對我很好，很耐心。她是個很可愛，很積極向上的人，是命運賜予我的寶貝，是她把我從陰影裡拽出去的，我對她的依戀更深，因此沒有誰輸誰贏，誰獲利更多，我愛她，就夠了。
  最後，希望大家繼續喜歡我的聲音，不要太過關注我這個人，承蒙喜歡，三生有幸。
  有緣的話我會繼續用聲音陪伴大家，也請可以多給年輕的cv太太們一些機會，寶藏太太都是需要挖掘的。
  此號暫退，勿念。
  最後，她勇敢地曬出了自己谘詢心理醫生的那些記錄和已經定性的診斷證明書。
  這條微博底下的點讚數不勝數，有容汀熟悉的知名人物，甚至連J大和J大法學系也點讚了。
  然而最後的句號似是休止符，看的容汀腦子嗡的一聲，冉酒就這麽輕描淡寫地，退網了？
  她腦海中恍惚響起剛才出家師傅說的話，
  “人間富貴花間露，紙上功名水上鷗。”
  原本就是說的冉酒嗎？當時她還沒悟到這一層面，此時她的心情和評論區那些粉絲差不多。
  【啊啊啊太太不要退網啊，哪怕轉發點宣傳我們也愛看的！】
  【我靠，酒寶居然被J大和J大法學系點讚了，所以酒寶原來是J大的嗎？哇我現在哭是不是有點晚了，這麽寶藏的太太要退網了嗎？】
  【酒寶不要被網上流言蜚語影響心情啊！！那些蒼蠅本來就是逮誰咬誰的，過一陣子就過去了，我們不想失去太太啊。】
  【我高一到高三都是聽著太太的聲音來著，看了寶的微博才有動力，才能燃起，現在考上大學了寶也要退了。】
  【嗚嗚嗚之前老婆不讓我叫老婆，原來是真的有老婆啊，寶以後和老婆好好生活吧。】
  【江湖多風波，寶寶在現實生活中要和女朋友好好的，天冷要穿厚褲子。】
  不僅是粉絲，工作室也被她這個操作驚呆了，先是筱稚給她打電話勸：“小酒，以後的宣傳可能還需要你轉發，你經營的活躍度也會吸引相應的合作商，要不要再考慮考慮。”
  冉酒想得很清楚，“筱稚姐，你還記得我剛申請微博之前一個月接到的任務量嗎？”
  筱稚想了想，說了個大致數字。
  冉酒笑了：“是現在的三倍。”
  筱稚急了：“那能比嗎，都不是好腳本！”
  冉酒：“是的，但是我更能沉浸在作品裡邊，我能感受到配音帶給我的情緒浸潤和成就，能保留一絲熱愛，能有時間鑽研琢磨。這個號是前年開通的，不可否認發展的很快，但我覺得並不是我能力彰顯的舞台。”
  她的口吻堅定：“筱稚姐，我還想回歸作品本身，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嗎？”
  良久，對面的筱稚似糊妥協了，歎了口氣：“那你先別注銷那個號哦，萬一過幾天又後悔了。”
  冉酒聽出來她箭在弦上那種急迫，笑著點頭：“嗯，我說暫退，要是有一天我能面對這些繁雜也平心靜氣，或許就會回來了。”
  “你這孩子。”筱稚聽起來好無奈，“公關說現在方葉庭攤上事兒了，你已經撇的乾乾淨淨，別多想了，自己在家好好看新聞吧。”
  “好。”
  筱稚掛了衛風又打過來，語氣賤嗖嗖的：“你藏得夠深啊，於萊和我說都沒臉見你了。”
  冉酒淡聲道：“那段時間我們還沒有在一起，我才要問她意見。”
  “那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冉酒看了眼旁邊的人，溫柔地梳弄她頭髮，“嗯，就在於萊問過我那天以後吧，我去西潯找她，確定了關系。”
  “你出櫃了怎麽和你家交代？”
  冉酒：“我不需要向誰交代，我只要對得起自己，對得起她就好。哦對了，也許下一步我需要和她媽媽交代一下。”
  她後邊的語氣有點苦惱，容汀順勢纏住她的指縫，聽到衛風在那邊哈哈大笑。
  冉酒放下電話，容汀湊得更近了些，抱著她的腰，靠近她，聞她身上的氣味。
  冉酒送她的手飾，她查了那個波蘭創始者的故事，也是在那樣古老的年代裡和女朋友公然出櫃，一起創立了這個品牌。
  因此標語是：“如追夢般天真，要勇敢地縱身。”
  因此她想把這句話也送給冉酒，以前她總是希望冉酒不要離開她，能一直在她身邊，在她視線所及。
  可現在她在她手上寫下那幾個字。
  冉酒看得快，跟著讀了出來。
  容汀親吻她的唇角，“酒酒，祝願你以後的一生都自由而遼闊。”
  “傻瓜，不帶你算什麽自由。”冉酒的指尖和她勾纏在一起，“我們找個沒人的地方，去度蜜月吧。”
  她們走過春天，走過夏天，走過秋天，走過冬天，四季都成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