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悦面有难色:“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问它做什么呢?”“如果你突然缺失了一块记忆,你想不想找回来?”江悦想了想点点头:“这也倒是,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也挺想知道的。”江悦舔了舔嘴唇,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我记得那天好像是中元节,我们医院有个厨房的阿姨晚上给她家死去的亲人烧纸,当时我们正好就在福利院,觉得挺好玩的就拿了一些纸和火柴,学着阿姨的样子点火,结果玩着玩着就玩大了。当时那几个男孩子就过来阻止你,我们就发生了口角,再后来也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那个男孩子在工具间里面找东西,你就从外面把工具间给锁起来了,还在门外烧火。”江悦小心翼翼地说着,打量了一下沈澜乔的神色。“然后呢?”沈澜乔追问。“然后那个火越烧越大,差点把那个男孩子给烧死了,后来你见火烧大了,你就吓得跑走了。人们都赶去救火,你害怕被大人知道了会骂你,所以你就逃到了福利院外面的山上,谁也不知道你在山上发生了什么,总之我是听我爸爸他们说的,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昏倒在山脚下了,再后来我们就没怎么见过了。”沈澜乔低着头,她的手握着水杯手指在不可抑制地微微颤抖着。她听到了什么?故事的剧情怎么会是这样的?真的有那场火灾,但是把司煜关在工具间的那个人竟然是她!放火的那个人也是她!她还差点把司煜烧死了。怎么会是这样?“澜乔,澜乔!”见沈澜乔低着头不作声,江悦喊了她好几声。她脸色难看,江悦急忙宽慰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小孩子嘛,调皮也是很正常,反正也没出什么大事,那个男孩子他没事,就是好像胳膊那里稍微烧伤了一遍,反正没有生命危险,澜乔,你听到我在跟你说话吗?”沈澜乔猛的抬起头,不知为什么,她的眼前一片模糊,江悦的身影在她的面前都看得不那么清楚。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干巴巴的问她:“如果现在让你认,你能认出来那个男孩子现在的样子吗?”江悦说:“能吧,我知道他是谁,他叫司煜,还挺有名的,我有时候还能在财经周刊上见到他。”江悦把名字都报出来了,可是却沈澜乔还是不死心,她从手机翻出了一张司煜的照片拿给她看。江悦点点头说:“嗯,就是他,怎么了,你认识他呀?”沈澜乔要怎么回答?难道她跟江悦说,他们不但认识,现在她还是司煜的太太。司煜对她很好,好到无可挑剔。好到她觉得这一切不符合逻辑。“那个时候,他应该已经记事了,他应该能够认出我。”沈澜乔喃喃自语。“他当然已经记事了,那个时候我们都有十几岁了,怎么可能不记事?他好像还比我们稍微大一点,但是大不了多少,怎么了?澜乔,你的脸色好难看。”江悦刚从国外回来多久,应该不知道司煜和沈澜乔结婚的事,再说沈澜乔和司煜也没有办婚礼。她撑着桌子慢慢的站起来,江悦问她:“怎么了?你去哪里?”沈澜乔说没事儿,她扶着墙壁慢慢的往洗手间走,江悦担忧地看着她。忽然沈澜乔腿一软,就靠着墙壁慢慢的滑到了地上。江悦吓得赶紧奔了过去:“沈澜乔,你怎么了?”当时沈澜乔醒来的时候,他闻到了医院的消毒水的味道,再睁开眼睛,首先进入眼帘的便是司煜担忧又焦躁的眼神。“澜澜,你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司煜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了沈澜乔的手,她不自觉的向后缩了缩,莫名的躲开了司煜。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要这样做,总之听了江悦的那些话,现在再看到司煜,沈澜乔心里不由自主的升起一种特别奇怪的感觉。“澜澜,你的脸色好难看。”司煜冰凉的手附上了她的额头。“澜澜,你怎么会忽然晕倒,不过刚才医生说你没什么大碍。对了,是你的朋友送你来的,不过她已经走了,我还没来得及跟她道谢。”沈澜乔看着司煜:“你见过她了吗?”司煜摇摇头:“我赶来的时候她已经走了。”沈澜乔看到司嘉也在病房里,便问:“我朋友来送我过来的时候,你在吗?”司嘉点点头:“我在,嫂子我已经跟人家道过谢了,我还说让她留下来,晚上我们请她吃饭呢。”沈澜乔留意到司嘉说话的的语气像是根本不认识江悦一样,可是江悦就在照片里一下子就认出了司嘉,她知道司嘉是司煜的弟弟。她既然也认出了现在的司煜,没道理不认识司嘉。可是看司嘉的样子仿佛并不认识江悦。到底是真的不认识呢?还是因为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装作不认识?沈澜乔为什么要用不可告人这几个字?她心思烦乱,将手从司煜的手中抽了出来。司煜见她状态不佳,就让她好好休息,帮她盖好被子就走出了病房。沈澜乔躺在床上,听见了走廊里司煜略带责备的声音:“妈,我说过多少次了,澜澜身体不好,你知道她一个人出去就应该陪着她。”“我说了呀,可是澜澜又不是犯人,总不能寸步不离的盯着她的。”“哪怕你找个司机陪着她一起出门,幸好她这次和她朋友在一起,如果是她一个人的话,该有多危险?”司母被训的不说话了,沈澜乔困倦地闭上了眼睛。她从司煜刚才的这番话里只能听出他浓浓的担心和心疼。可是剧情不合理呀。如果真如江悦所说,司煜没道理不认得自己,也没道理现在对她这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