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乔送章若风回到酒店。他烧的很厉害,沈澜乔扶章若风进门,司煜的贴身保镖张末就站在走廊的尽头。沈澜乔看他一眼,张末赶紧跟过来。“太太,要不我送他进去。”沈澜乔说:“他都病成这样了,我们会发生什么?”张末笑的尴尬:“太太,我不是这个意思。”沈澜乔走进房间,关上了门。她扶着章若风在床上躺下,来客厅给他倒水吃药的时候,听到张末在外面走廊里给司煜打电话。“煜哥,太太在章若风房间里,我也不好进去的...”沈澜乔给章若风倒了水,喂他喝下。其实她可以马上就出去的,因为章若风已经昏昏沉沉地睡去了。但她还是在床边坐下,看着章若风仍然烧的微红的面颊。一方面,她有点担心章若风。另一方面,她反感司煜密不透风的关怀。说的好听是关怀,说的不好听,仿佛司煜织了一张网,将她罩在其中。窒息感,仿佛扣住了她的喉咙。这一刻,她后悔了。她后悔不该一时冲动和一个她压根不熟悉的人结婚。她捅了章若风是错,后来和司煜结婚,则是错上加错。她在章若风这里待到半夜,他醒来一次,沈澜乔叫了餐厅里的中餐馆送上来一份鸡肉粥。服务生送餐上来,沈澜乔开门,看到了张末还在门口翘首往她这里张望。她把鸡肉粥喂给章若风吃,等他吃完了,又吃了点药再一次沉沉睡去才离开。离开之前,章若风一直攥着她的手喃喃地呼唤着她的名字。“澜乔,你听我解释,澜乔,我错了...”沈澜乔的眼泪滴下来,滴在章若风的手上。她抽回手,给他盖好被子离开了。张末看到她从房间里出来,长长地松了口气。回到那个别墅,已经是后半夜了。屋里特别安静,静悄悄的。张末上楼跟司煜汇报:“煜哥,太太回来了。”她没听见司煜的声音,张末汇报完又轻手轻脚地下楼。沈澜乔回到房间,司煜并不在。她松了口气,洗漱完后坐在桌边,想了很久,提笔草拟了一份离婚协议书。结婚太草率了,她要及时止损。不管她和章若风之间怎样,她也要和司煜离婚。写完了离婚协议书,她拿在手里去找司煜。她在走廊里遇到张末,他住在最里面那间。沈澜乔问他:“司煜在哪里?”张末声音压的低的不能再低:“煜哥在书房。”沈澜乔谢过他,走到了书房门口。她刚要敲门,手刚碰上去就把门推开了。门是虚掩的没有关严。房间很黑,只有里面的书桌上亮着灯。司煜坐在那团雪白的光晕里,连漆黑的头发都被光染成了白色。沈澜乔走进去,正要开口说话,忽然,只见一道白光闪过,沈澜乔定睛一看,才发现司煜手里正把玩着一把锋利的匕首。那匕首的刀锋,在灯光下格外刺眼,沈澜乔有点胆战。但更令她心惊的还在后面。她以为司煜只是把弄着匕首随便玩玩,可是他忽然拿起匕首就向他的胳膊上狠狠划去。殷红的血,刹那间从他破裂的皮肤里迸裂出来。沈澜乔实在没忍住,叫出声来。司煜飞快地抬起头,他的脸孔煞白,更衬得他的瞳漆黑。黑的吓人的那种黑。沈澜乔捂着嘴后退了一步,手里的离婚协议书就掉在了地上。司煜起身向她走过来:“澜乔...”他的手臂在往下滴着血,那血一滴一滴滴在了浅色的地板上。仿佛地板上开满了一朵朵血色的梅花。她不知道司煜为什么要自残。但当他走近,她看见了他胳膊上深深浅浅的割痕。那些割痕让她不寒而栗。那些血液刺痛了她的眼睛。令她想起了她捅伤章若风的那个夜晚。她转身拔脚就跑,跑出了书房。司煜没有追上去,他的血滴在了地上的纸上。他捡起来翻开,看到了沈澜乔娟秀的字体。“离婚协议书。”沈澜乔回到房间,司煜并没有跟上来。她靠在墙上发了很久的愣,才慢慢平静下来。隔壁一直没有动静,沈澜乔想了想,在房间里找到了药箱,又去了书房。一进去她就闻到了烧纸的味道。司煜站在桌边,桌上的烟灰缸里燃烧着几张纸。沈澜乔下意识地看看地板上,刚才她拿来的离婚协议书已经不在了。也就是说,烟灰缸里烧的就是她的离婚协议书。她离他几步站住,发现他的手臂还在流血。她说:“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司煜端起桌上的水杯,将水杯里的茶水浇在那小团蓝色的火焰上,顿时,一股焦糊味道弥漫在房间里。他放下水杯向沈澜乔伸出手,温柔地道:“过来。”她走过去,把药箱放在桌上,正要找出碘酒,忽然他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他的身上仍然有复杂的味道。现在又多了血腥味和焦糊味。沈澜乔挣扎,但他很用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沈澜乔没有推开他,然后,他就忽然向她吻下来。这是他第一次强迫性的,甚至带有压迫感的强吻沈澜乔。一直以来,他对她都是温柔体贴,从不逼迫。但今晚,他仿佛发了疯。沈澜乔拼命挣扎,情急之下,她咬了对方一口。她用了力气,然后她立刻就尝到了血腥味。腥咸的滋味顿时蔓延在她的口腔里。可即使这样,他也没有松开她。他的吻,不但疯狂,还带着末世的绝望。仿佛松开她,就是世界末日。沈澜乔挣扎到精疲力尽,最终还是被司煜压在了床上。在被他撕开睡衣的瞬间,她愤怒地喊出声来:“司煜,你说过你不强迫我的!”这句话,让他停了下来。他两只手撑在床面,俯身看着她。他微喘着,衣领敞开,露出胸口大片的皮肤。沈澜乔看到一条极长的伤疤,贯穿了他整个胸口。触目惊心。一时间,沈澜乔忘了挣扎。然后,司煜又向她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