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泽跟她握了握手,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沈澜乔已经整理好略显凌乱的衣服,拢好蓬松的长发,随意扎了个马尾。“喝水吗?”沈澜乔客气道:“我去找个杯子。”“不用。”元泽立刻摇摇手:“我办公室就在这里,有水喝。”“那请坐吧。”沈澜乔指了指沙发,把毛毯折好:“您坐一会,我去洗漱一下。”沈澜乔进洗手间洗漱,过了会出来,已经神清气爽。她坐在元泽对面跟他攀谈,询问司煜的病情。元泽当然瞎编,编的真真的。他一边瞎编,一边留意沈澜乔的表情。她眉头略蹙,听得很认真。“那什么时候给司煜做手术?”沈澜乔问。“这个要看具体情况,国外方面建议做手术,可他现在昏迷不醒,我这边是不建议在他昏迷的时候做,风险太大,所以这几天我会找国内的专家进行一次会诊。”沈澜乔点点头:“那就麻烦元院长了。”“你就叫我元泽好了,我和司煜是好兄弟。”元泽咧嘴一笑。沈澜乔看看时间,现在已经八点多了,她还得回家换件衣服,等会和章若风他们约好了。她便说:“我等会要出去一下。”“今天我在,我来看着司煜,你去忙你的。”“有劳。”沈澜乔离开前又客客气气地跟元泽握手,还帮司煜掖了掖被子,就离开了。元泽站在窗口看着沈澜乔的背影走出医院大门,再回头的时候司煜已经靠在了床头。元泽说:“我见到了嫂子,很漂亮。”“只是漂亮?”司煜向他招招手:“先帮我拔了管子,我要自己上厕所。”元泽走过去,弯下腰掀开被子:“你这又是何苦遭这个罪?别人追女孩是送花送包吃饭看电影,你倒好,把自己整到了病床上。”他帮司煜拔掉管子,扶着他去洗手间。司煜搭着他的肩膀进了洗手间,元泽靠在洗手间门口点了根烟。里面的司煜听到打火机响,淡淡地提醒他:“这里可是医院。”“你不吸一根?”“澜乔不喜欢烟味。”他用完洗手间,洗漱完出来,本来习惯性的把头发根根分明地梳上去,想了想又把头发揉乱。元泽看他这幅样子忍不住发笑:“第一次见你这样子,她到底哪里特别了,让你这样痴迷?”司煜也不理他,慢慢地在病房里踱了几圈,天天这么躺着,迟早要把腿躺退化。“对了,前几天周妨还来找过我,她想见你。”司煜听见了仿佛没听见似的,他忽然转过头对元泽说:“去买一张沙发来,要睡的舒服的,进口小牛皮的。”元泽无奈:“你是打算在我这里躺几天?”“躺到。”其实司煜也没有个规划,他想了想:“躺到她爱上我的那一天。”元泽叹口气:“人家和未婚夫在一起那么久,两情相悦,你说让人家爱上你就爱上你?如果暂时都不会呢,你就这么躺着?公司不管了,家里不管了?”“不是未婚夫,是前男友。”司煜更正他:“去给我倒杯咖啡。”元泽了解司煜,知道他说一不二,也不再跟他争辩,耸耸肩就出去了。沈澜乔回到家,沈父已经知道沈澜乔半夜跑走的事情,吃早餐的时候还发了火,还好现在去公司了。沈母跟在她身后,忧心忡忡地道:“澜乔,你到底...”“妈,别说了,司煜还在昏迷着,也没办法离婚。”“那你也没必要管他,你们并不熟。”“但我们是夫妻,”沈澜乔站在门口,手里握着门把手:“妈,我要换衣服了,等会还要出去。”她轻轻阖上门,门外传来沈母的叹息声。人是个很奇怪的动物,所有人都说司煜配不上她,反而让她有种逆反心理。她倒不这么觉得,她和司煜之间只有爱不爱的问题。如果她爱他,一切都不是问题。不论父母的反对还是众人说司煜的出身有多不好,他的财富全都来自于他妈七嫁八嫁等等云云。沈澜乔都可以不理。但现在,她并不爱他。她只是尽一个妻子的责任而已,虽然他们认识没多久,还不熟。沈澜乔换了衣服,出门前妈妈还对她说:“若风一直在找你,你们从小青梅竹马彼此那么了解,也许他和钟锦之间是个误会呢?”沈澜乔看看妈妈,是不是误会,等会就知道了。她到了咖啡馆,章若风已经到了。他的脸色好了一些,比前几天见到他要好了很多。他的伤口会慢慢愈合,迟早有一天,他给沈澜乔带来的伤痕也会逐渐愈合。她在章若风面前坐下来,他很殷勤地问沈澜乔喝点什么。她没说话,区向阳给沈澜乔上了咖啡。“澜乔。”章若风注视着她:“几天没见,你瘦了,那个司煜是不是折磨你了?”他躺在病床上,怎么折磨她?不知道为何,她心里升起一种不快。她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淡淡地说:“没有。”“不要和司煜那种人在一起,他不是什么好人。”“背后说人,你就是正人君子了?”沈澜乔瞥他一眼。章若风低低地叹口气:“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但是司煜这个人...”“不要说他。”沈澜乔打断他的话。“好,不说他。”章若风好脾气地顺着她:“那你叫我出来...”“是有个人要见你。”这时门口的风铃声响,她回过头,只见钟锦从外面走进来。沈澜乔立刻回头去看章若风的脸色,他有一种想夺门而出的感觉。钟锦走过来,想了想在章若风身边坐下。章若风立刻向旁边坐了坐,刻意拉开和钟锦的距离。他这个举动,立刻就让钟锦的眼圈红了。而沈澜乔却觉得大可不必。“澜乔,若风。”钟锦怯怯的:“若风,我找了你好多次,你都不见我。”“钟锦,我们已经没有再见的必要了。”章若风绝情的道,“我不想让澜乔误会。”“可是若风...”钟锦还要说什么,沈澜乔有点不耐烦了:“钟锦,说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