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乔无数个样子司煜都见过,就是没见过沈澜乔喝醉的样子。他曾经坐在车里,看着沈澜乔和同事说说笑笑从公司里走出来。或者,站在熙熙攘攘的电影院大门口,看着她和章若风手牵手走进电影院。再或者,他躲在一棵大树后面,注视着她和章若风在街头拥吻。唯独没见过她喝醉的样子。那时候的沈澜乔是那么开心。他坐在床边,接过张末递过来的毛巾帮她擦脸。她喝醉了也很安静,偶尔难受的想吐,他立刻把她扶起来,还没来得及让张末拿东西来,她就吐在了司煜的身上。张末都傻了。他知道司煜是有洁癖的,别说一身的呕吐物了,就算是衣服上稍微沾上了点灰尘,他都会立刻换掉。但他没顾得上自己,先让沈澜乔吐干净,帮她漱口,换衣服,清理干净了才去打理自己。沈澜乔喝了水沉沉睡去了。他坐在沈澜乔的床边看着她的睡颜,夜已经深了,张末小声提醒:“煜哥,你差不多该昏迷了,要不然我们先把大嫂弄去隔壁睡,不然等她醒来发现你不在,到时候...”司煜合衣在沈澜乔身边躺下,挥了挥手让张末先滚蛋。“明早在澜乔醒之前叫我。”张末怎么知道沈澜乔什么时候醒?所以,他今晚看来是没得睡了。沈澜乔夜里醒了一次,但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叫渴。司煜准备了温水,托着她的脑袋喂给她喝。她喝了水又睡着了。后来她翻了个身,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胳膊麻了,她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一个男人睡在她身边,微闭着眼睛。她瞪大眼睛想分辨对方是谁,但终究太困倦,还是睡过去了。第二天早上醒来,她发现她是躺在一间空着的病房里的,身边有个护士陪着,见她醒了立刻起身道:“司太,您醒了?”“我昨晚睡在这里的?”“是啊,张先生安排您睡在这里的。”沈澜乔完全想不起来了,她拍拍脑袋,里面仿佛长了草,风一吹过来就嗡嗡的。昨晚她真是喝的太多了,多到好像夜里都出现了幻觉。她好像看到司煜了,没有戴呼吸机,就睡在她身边。她起了床,洗漱完就去司煜的病房。他还是老样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看来,她昨晚是在做梦。可为什么会梦到司煜?她晃了晃脑袋,头痛欲裂,这好像是她人生里第一次宿醉,她昨晚没洗澡,闻了闻自己的衣服,都有种馊水油的味道。忽然她发现自己穿的是病号服,惊诧地问张末:“谁帮我换的衣服?”“当然是护士,难道是我?”张末没好气:“司太,虽然我们煜哥躺在床上不省人事,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守妇道。”沈澜乔不懂他什么意思,诧异地看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昨晚要不是我,你都被别的男人吃干抹净了。”张末撇撇嘴:“司太,以后您还是少喝点吧。”“哪个男人吃干抹净?”沈澜乔昨晚差不多断片了,她仔细回忆,依稀记得好像在医院里和别人说过话,但对方是谁,甚至是男是女她都记不太清楚。张末说话留一半,阴阳怪气的:“那我就不清楚了。”沈澜乔离开病房准备回家换衣服,迎面碰到院长元泽。他礼貌地跟沈澜乔打招呼:“司太很早啊。”“早。”沈澜乔跟他点点头,然后向他询问司煜的病情。“司煜他的状态怎样?”“还算平稳。”“那他有苏醒的可能吗?”“这个嘛,不好说,我们准备这几天换药,再给他做一些中医理疗,中西医结合。”沈澜乔是觉得,司煜总是这么躺着也不是个办法。“难道,他真的没有手术的必要吗?”“国内专家今天来给他进行会诊,到时候出了结果第一时间通知司太。”走出医院大门,沈澜乔头重脚轻。司煜的司机在门口等她,沈澜乔老远就看到了司煜的车。她正要走过去,忽然看到车边有个女人正在和司机说话。她离他们有点距离,他们说的话断断续续地飘进她的耳朵里。“我要见他,我有话要告诉他...”“他是不是在这医院里?”“你不让我见,我就死给你看...”沈澜乔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看到那女人手里有个亮晶晶的东西在阳光下闪着光。伴随着老刘惊呼一声的同时,沈澜乔终于看清楚了那个亮晶晶的东西居然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然后,女人对着手腕用力一划,殷红的血就从手腕上喷泉一般地冒出来。沈澜乔吓了一跳,老刘立刻扑过去按住了女人的手腕。女人情绪很激动,拼命挣扎,手里的刀乱舞,割伤了老刘。沈澜乔愣了片刻赶紧过去帮忙,老刘忍着痛反剪住女人的手,沈澜乔趁机把她手里的刀夺下来。她发现老刘受伤了,血从被割破的衣袖里渗出来。女人歇斯底里地尖叫痛哭,她的样子很疯狂,就像是一只发疯的野兽。“老刘你没事吧?”惊魂未定中,沈澜乔问老刘。“没事。”老刘说:“司太帮我按住她。”然后他在车里找出绷带把她的手腕缠起来,扛着她就进了医院。沈澜乔刚从医院出来又回去了。她陪着老刘把女人送进了外科诊室,好在就在医院门口,尽管割的很深,但没失血更多,做了个小的外科手术,把割断的筋接起来,就安排女人入院了。女人安排妥当,沈澜乔看看老刘的胳膊:“你也赶紧去处理一下伤口吧,我帮你看着她。”“不用,这里有医生有护士。”老刘说:“要不司太,你去车上等我?”沈澜乔没有深究那女人到底是谁,就接过钥匙走出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