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权在上

檀临安一出生就是宠儿,有母亲父亲疼爱,有哥哥维护,有太傅保护,还有一个一心为她的贴身侍卫。只是有些东西是不会长留在身边的,鲜血铺就的皇权之路,总会有人半路丢下她离去。但无论如何,她都会走到最后,将受到的屈辱与不公一一奉还!(避雷不是甜宠文,有虐点,更多的是女...

第91章 新来的莺莺燕燕
    文渠那日刚搬入颂时殿时,就被那间称得上是硕大的书房惊住了。

    檀临安也许是补偿他的病弱,又或者就只是做了为人君该做的事情。哪怕没有情分,她还是愿意适当的纵容他们的喜好。

    他的书再也不用高高堆在桌上,四散放置,而是有了它们该有的归处。

    文渠还知道今日是新人入宫的日子,颂时殿的偏殿,会有自己的主子。但是自己并没有听到太多嘈杂喧闹之声,宫人们知道他喜静,脚步声都很轻,新人也没有打扰他的意思。

    连送来与他同住的人,都符合他的心意。

    文渠觉得檀临安真是将事情都考虑得面面俱到。

    雪回宫里可就热闹了。

    陈九礼已经气闷了好长一段时间,眼下新人就要来了,一个是上官将军的弟弟,一个是上燕男子,想都不用想必然有功夫傍身。

    于是上官鄞与杜沧一踏进雪回宫,就被破空而来的飞剑逼停了脚步,随之而来的便是陈九礼的叫嚣声。

    “快点跟本王打一架!”终于可以自称本王了,陈九礼急吼吼地道。

    上官鄞一直跟着上官离弱在边关,他可不怕陈九礼,何况是他提出要打,想必也没人会治他上官鄞的罪。

    “打就打,谁怕谁啊!”他是家中幺子,很容易便得了母亲父亲的诸多宠爱,也只有在上官离弱面前,那小霸王的脾性才会收敛些许。饶是如此,也经常让上官离弱头疼。

    杜沧倒是踌躇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原来是上燕人,还是皇室中人。两国以前针锋相对多年,即使他的父王没有参与这些斗争,可他姓杜是万万抵赖不得的,北川人对他,或多或少都会有排外。

    父王送他来,是想巩固自己的地位,为他们这一支血脉流传长久求一份保障。因此在他来之前,便派人教了他北川规矩,还让他一定要谨言慎行。

    可如今看那两个男子打得火热,他自然也心里痒痒。到底是还未到弱冠朝气蓬勃的少年,老老实实听话的可能性不太大。杜沧索性将父王的叮嘱弃之脑后,加入了战局。

    霎时间,雪回宫一片丁零当啷之声,宫人们匆忙地收拾着屋子,不敢乱看,也不敢去阻拦。有点眼色的太监,眼见着东西全都搬进来了,冲到大门口将宫门关上了,掩去院中的混乱。

    良音阁——

    南宫子意打量着主殿内的陈设,嫌恶地撇撇嘴:“这以前住的谁啊,品味这么差,金银堆砌的,俗气。都拿出去扔了,本公子不喜欢。”

    唯一一个进宫就当上主位的公子,宫人们自然不敢怠慢,忙前忙后地阿谀奉承着,替他打理宫室。

    南宫子意又拿起架上的红柚木琵琶,一股浓香扑鼻而来,让他不由自主地掩上口鼻:“拿出去扔了,这什么香,这么呛鼻。”

    他走到还算看得顺眼些的黑色梨木圈椅上坐下,取出手帕擦了擦被熏出来的眼泪,吩咐自己带来的侍从乘絮:“去把那盒子中的白檀香取一块点上,散散这屋子里的味儿。”

    “是。”

    西岑在内室收拾着,只觉得嘴里发苦。

    两年内换了三个主子,其中一个还是他间接杀死的,这宫中谁的履历有他丰富?如今这个南宫子意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命好苦。

    他正发愁呢,鼻尖却忽然嗅到一缕不冷咧,夹杂着暖意的清香。他僵硬着脖子转头,就看到那不知从哪里被翻出来的香炉上,腾起的袅袅轻烟。

    他冒着被新主子打骂的风险,端起一旁的茶水就浇了上去,将烟熄灭。

    总比丢了命好。

    “乡君,陛下有过旨意,宫中禁用香。”他恭敬地伏着身子。

    “这是什么破规矩?再说,这屋里味道这么浓,之前那人也没用香?这不是针对本公子吗?”南宫子意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西岑的身形顿了顿,心中叫苦不迭:“乡君慎言。屋中的香味,乃是擦拭器具的香油味。玉郡王得宠,自然能有些例外。但乡君才入宫,还是不要去触陛下的逆鳞。”

    南宫子意有些心烦地咬了咬后槽牙,到底还是没有继续大逆不道,让乘絮将白檀香收起来了。他可不想死在这里。

    “那位玉郡王呢?这么得宠怎么离开了?琵琶也不带走?看来也不过如此嘛。”他嘲讽道,端起了茶碗。

    “禀乡君,玉郡王去年便病故了。”

    “噗…咳咳咳咳……”南宫子意一不留神便呛住了。

    靠,死人的屋子。

    南宫子意忽然便觉得屋子里阴风阵阵,他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肩膀:“陛下安的什么心。”

    我也想知道。西岑在心中默默附和。

    “本公子方才看到偏殿似乎有人,是谁住在那里?”

    “禀乡君,是霍官子。”

    “霍官子……”南宫子意嘟囔了一句,想起去年北川与东辽的战事,东辽的五皇子被送进了后宫,才得以全身而退。

    竟然只是个官子吗?东辽竟然也没有生气?

    “乡君不必在意他,陛下对他很是不喜,只需要他活着就行。”西岑见他不说话,便猜到他在思考霍星乔的身份。

    这话倒是新奇,怎么听起来这霍星乔在这宫中人人都可以踩一脚似的,堂堂五皇子混得这么差,看来这后宫,还挺有趣的。南宫子意摸了摸下巴,对本来惨淡一片的生活,有了兴致。

    墨阳宫——

    顾玄霁不在,宫中位份最高的便是阿努尔克木,因此近日的晨昏定省都在墨阳宫进行。眼下新人入了宫,也要先来这里参拜,等到顾玄霁回宫,再正式拜见。

    不过也只是走个章程,毕竟阿努尔克木对宫中之事一概不懂,檀临安也从来不拘着他学什么规矩礼教。

    顾玄霁走后,大部分宫务都是文渠在帮着打理,宫云有时候也来帮衬几分。

    后宫里也就文渠靠谱一些。

    此刻墨阳宫主殿内,阿努尔克木有些无所适从地坐在上面。下头的椅子上一左一右地坐着端正严谨的文渠,与有些散漫的陈九礼,殿中则站着那些新来的莺莺燕燕。

    霍星乔照例陪坐在末尾,低头曲背,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阿努尔克木有些焦虑地交握着手,一旁的酥油茶都不敢端起来喝。平日里要每天见一次文渠陈九礼他们也就罢了,如今又多了这么几个生面孔,他紧张地出了好多汗。

    上官鄞与杜沧并肩站在第一排,后面是并行的南宫子意与杨若漫,最后才是王治。

    “微臣给秦王殿下请安,殿下千岁金安。”不管乐意还是不乐意,五人都齐声开口,不敢在这里放肆。

    “免礼。”

    “谢秦王殿下。”

    即使背了许久,阿努尔克木脑中也忽然一片空白。

    接下来干嘛来着?他要说什么来着?他小鹿一般惊慌无措的眼睛求助地看向文渠。

    文渠挑眉:我来?

    阿努尔克木猛地点了几下头:嗯嗯,你来。

    文渠轻叹了一口气:“宫规想必教习夫子都告诉过诸位了,什么话不能说,什么事不能做诸位心中也有数。本王也没什么别的话要说,就请诸位,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好好侍奉陛下。”

    南宫子意翻了一个白眼,跟着众人随口说道:“是,微臣谨记殿下教诲。”

    “南宫乡君,行为无状,杖十棍。”文渠的目光定定地看了过去。

    这人的身份他知道,乾宁殿的事情他也听说了。到底上燕送上来的人,心气太高,该好好挫挫锐气。

    南宫子意不解,白眼也不让人翻?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陈九礼见他不服气的样子不由得嗤笑了一声:“商人不应该最会审时度势吗?怎么南宫乡君看起来,似乎看不清形势呢?”

    拽给谁看呢?还敢不尊重陛下,再气盛也该对陛下俯首称臣。

    上燕来的果然不懂规矩。

    阿努尔克木遮住嘴,小声地问文渠:“真的要打吗?”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忽然文渠就要打他,陈九礼也冷嘲热讽了起来。

    文渠做了个要的口型。

    阿努尔克木放下手看向景华:“按县王说的做。”

    于是南宫子意进宫的第一天,在来不及分辨两句的情况下就被打肿了屁股。

    西岑帮他上药的时候,觉得自己未来的日子一片灰暗,没有一丝光明。

    颂时殿——

    “他们俩来拜见过你吗?”陈九礼坐在桌边敲着核桃,新近送来的山货很好吃。

    文渠正在修补一本有些破损的书,神情专注:“自然,昨日便来过了。”

    “好相处吗?”

    “很安静,你呢?”

    “嘶…”陈九礼的手不小心被核桃壳戳了一下:“差不多吧,我昨日跟他们打了一架。我跟你说,我们仨水平差不多,打起来真是爽快。”

    文渠闻言,一个不慎便扯断了一根线:“你真是胡闹。”

    “哎呀没事,宫门一关谁也不知道。只要陛下不来。”陈九礼不在意地耸耸肩。

    行,反正出事了挨打的也是你。文渠也懒得再搭理他,继续一心一意地修书。

    后宫的事情檀临安也有所耳闻,不过她并没有干涉的意思。这些男人的事情她真的不想管,只是让宫云叮嘱文渠一声,别太过分就行。

    她去的最多的地方,便是墨阳宫。

    阿努尔克木心思单纯,说什么便信什么,像檀临安这样的人,与他相处起来,最是轻松,什么也不用考虑。

    “陛下不喜欢臣送给陛下的狼牙吗?怎么从未见陛下戴过?”这一日阿努尔克木替檀临安穿衣裳时忍不住问道。

    戴在脖子上不好看,可阿努尔克木悄悄在她身上找过,手腕上没有,脚踝上没有,腰带上也没有。檀临安那天不是说喜欢吗?

    檀临安在梳妆台前坐下戴着耳坠,让宫云替她绾发:“怎么会,朕是怕给你弄丢了。再者你也知道,朕的格林也是狼,朕怕它见了心里难受。”

    也对,若是自己在檀临安身上看到别人的牙齿挂着,那多瘆得慌。

    阿努尔克木点点头,站在檀临安旁边,在妆奁盒中挑选着发簪。

    檀临安扶了扶发髻站起身来:“你若是累便再休息一会儿,朕去上朝了。”晨起时阿努尔克木还撑着陪她练了一会儿剑,想必累得够呛。

    阿努尔克木的脸红了红:“好。恭送陛下。”

    “陛下打算什么时候见见新来的公子们?”鸾车上宫云开口问道。

    “朕现在还没有兴趣。”檀临安翻阅着书卷:“那个王治的身份,可有查明虚实?”

    程修快步流星地走到窗边:“陛下,您和他算是有缘,说起来,还跟南坞山有关。”

    “哦?”南坞山?好久远的名字,在芩州啊……

    “是王小丫的兄长。因为一直在外云游行医,当年才逃过了王家村的劫难。此次进宫,也是知道陛下是他妹妹的救命恩人,保住了王家的血脉,因此前来报恩。”

    王小丫?

    檀临安眼前立时浮现出那个乖巧局促的小姑娘,被司徒煜救下之后便被他一直带在身边。

    本来是想教她些规矩,让她适应京城环境之后,带进宫同檀昔月一起念书的,谁曾想出了宫铃那件事。

    司徒煜离开之后,便将王小丫送到了广陵的明熹书院,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明熹书院是北川境内最好的书院,朝堂上有大半数臣子都是由它培养出来的,书院遍布北川。

    乍然听到这个名字,檀临安心下还有些愧疚,她想了想冲着窗外道:“派人去看看她近况如何,若是不错便将她接进宫中。”檀昔月也该有个伴读了,有个同龄人陪她,也热闹些。

    “是,属下这便去安排。”

    安南城——

    “殿下,京中来信。”程薇忽然出现在顾玄霁的桌前。

    檀临安担心顾玄霁南下的安危,便让程薇这个影卫统领随着他一起到了安南城。送信这些事原本不需要她做的,但她深知顾玄霁在檀临安心中的地位。

    顾玄霁接过来翻开一看:“还真把那些人做成图册给本王送来了。”他好奇地翻看了几页:“还行吧,也就那样。”

    “陛下近日常去后宫吗?”想了想,顾玄霁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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