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权在上

檀临安一出生就是宠儿,有母亲父亲疼爱,有哥哥维护,有太傅保护,还有一个一心为她的贴身侍卫。只是有些东西是不会长留在身边的,鲜血铺就的皇权之路,总会有人半路丢下她离去。但无论如何,她都会走到最后,将受到的屈辱与不公一一奉还!(避雷不是甜宠文,有虐点,更多的是女...

第68章 丹津王,南陵王
    “陛下,已经三更天了,您还不就寝吗?”宫云将往宫灯里添了添灯油,又为檀临安呈了一碗参汤。

    檀临安捏了捏眉心,手上的书卷又翻了一页:“这几年一直忙着,都没有想到提前学一学西陵话,如今还要依靠叶槿柔。”

    “丞相大人为陛下分忧也是份内之事。”

    檀临安面上有片刻隐隐约约的难色。

    宫云知道,她还没有完全对叶槿柔放心,不希望她太快接触过于核心的政事。虽然檀临安自己也并非庸才,可宫云觉得,她过去对司徒煜还是有些过于依靠了,如今他的离开,反而是一件好事。

    “陛下,丞相的忠心在宫变那时便能看得真切,您,会不会多虑了呢?”宫云斟酌着语言开口。

    檀临安一边看书一边在纸上写着什么:“你说的对,用人不疑啊。”

    可是她烦心的不仅如此,还有顾玄霁。

    顾玄霁嘴上说着不在意,可心里必然是难过的。今日是他册封亲王以来第一次没有留宿栖凰宫。

    檀临安将参汤喝下:“你也下去歇着吧,不用再等着朕。”

    宫云将空碗收了下去。虽说檀临安让自己不必再等,但是她也不可能真的歇下去,陛下身边一刻也是不离人的,万一她临时有什么吩咐呢?

    凤宁宫——

    顾玄霁也还没有睡,拥着被子坐在软榻上翻着朝中重臣家中情况的名册。

    宫肃忍不住开口:“殿下,您今日,其实不必提纳人入宫之事。”檀临安对顾玄霁不同寻常的宠爱,宫里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在他看来,顾玄霁完全不必这个时候来给自己找不痛快。

    顾玄霁面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今日不提,未来那些朝臣也会提,还不如本王先提出来,朝臣对本王对陛下的非议还能少一些,本王随陛下上朝一事本来就······”

    “即便如此,您也不必现在就劳心劳力选拔,这是内务府该操心的事情。您看看现在,天都快亮了,您也要顾惜自己的身子啊。”宫肃语重心长地道。

    “反正都睡不着,本王先看看,有个底。你若是困了,便下去歇着吧。”

    宫肃连忙说了一声不敢,便默默地站在他身侧,不再说话。

    东方很快便泛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开始了。

    御书房中,檀临安与顾玄霁坐在上首,下方左手边坐着叶槿柔,右边则是阿苏伊娜。

    阿苏伊娜的眼神在上座两人之间流转了一下:“早就听闻陛下对亲王宠爱异常,今天本君才看得真真儿的,只是今日议事是朝政大事,并非家事,陛下······”

    檀临安云淡风轻地牵起了顾玄霁的手:“王上,多虑了。”

    阿苏伊娜看着檀临安这幅不愿意多说的模样,心里有些微微不悦。

    西陵的男子是万万不能碰政事一下的,否则便会被乱棍打死。北川不是很重礼教吗?怎会如此。

    叶槿柔适时开口:“王上此来,不单单是为了向陛下表示谢意吧。”

    阿苏伊娜犹豫了一瞬,接触到檀临安不容抗拒的目光,还是决定不再多问:“是。本君来,是为了丹津部落,还有那南陵王的事情。这些,陛下应该得到消息了吧?”

    “略有耳闻。”檀临安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阿苏伊娜将南部叛乱的事情大致讲述了一遍,最后补充道:“本君的人传回来消息,听到丹津有人私下称南陵王为,白姑娘,还有人在床榻之上,叫她白怀灵。”

    檀临安拨弄玉穗的手顿在了半空,这与影卫传回来的消息有些出入。丹津王与南陵王,原来就是一个人,还就是白怀灵。

    “白怀灵?”檀临安的声音里带了些许讶色。

    “不错,如果本君没有记错的话,这白怀灵与陛下,关系可不简单啊。”阿苏伊娜继续说道。

    “怎么,”檀临安的声音蓦然冷了下来:“你怀疑是朕授意?”

    阿苏伊娜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肩膀,随即赔笑道:“陛下误会了。本君只是对她的身份很惊讶,去年北川发生了什么事,本君还是知道的。”

    檀临安周身的气息渐渐回暖,她开始继续拨弄玉穗:“你如何确定白怀灵就是朕所知道的那个白怀灵?”

    “本君有本事把人送到她的榻上,他们也能把消息一字不落地给本君。能有消息,也能有图像。”

    “那倒是有几分可信,”顾玄霁点点头:“这白怀灵,还真是厉害。”

    “所以陛下,这就不只是西陵的事了。如果任由白怀灵的势力增大,对陛下,也不好吧?”阿苏伊娜补充道。

    檀临安低着头做沉思状。

    这些消息她当然都知道,在阿苏伊娜面前还是要演一演的,否则让她知道自己在西陵有眼线,终归不好。虽然这都是各国心照不宣的秘密,可摆到明面上来,性质就不一样了。

    半晌,檀临安抬起了头,眼中流露出些许笑意:“是啊,不过即便叛乱的人不是白怀灵,王上有所求,朕也不会拒绝的。”

    阿苏伊娜也跟着笑了笑:“那便提前多谢陛下了。”

    “那么你想让朕做什么?”

    “本君想要更多关于白怀灵的消息,还有就是,以后战场上如果有需求,还希望陛下派兵。”

    檀临安与叶槿柔眼神交流了几下,随即开口道:“好,这点朕可以答应你。”

    “目前,本君想要粮草。”阿苏伊娜也没有客气,率性开口。

    “可以。”檀临安一口应下,这并不难。

    顾玄霁详细询问了阿苏伊娜需要的粮草数量,与每一笔的用处,确定无错之后轻轻戳了一下檀临安。

    阿苏伊娜与他这一番交谈下来,对他的轻视少了许多。看来他并不如寻常男子一般胸无点墨,配得上与檀临安坐在一块儿,同自己平等对话。

    檀临安在闭目养神,当然也并非对她们的交谈全然不管不顾:“宫云。”

    “陛下有何吩咐?”宫云推门进来。

    “传治粟内史。”

    “是。”

    “粮草之事,便交给丞相与治粟内史吩咐,本王与陛下还有事,便先离开。”顾玄霁搀着檀临安的手臂站起来。

    阿苏伊娜见檀临安完全不以为忤的模样,对顾玄霁的地位便有了更深的见解。

    叶槿柔起身恭送帝王二人离开,随后笑着看向阿苏伊娜:“王上放心,陛下没有轻视王上的意思。只是本相与王上的沟通更顺畅些,如此也能多节省王上的时间不是吗?”

    阿苏伊娜不在意地摆摆手:“放心,本君明白。那就麻烦丞相了。”

    “这是本相应该做的。今年新上的春露红茶,君上请。”

    御花园中,凝结了一冬的厚重冰雪已经开始渐渐消融,处处都在滴滴答答地落着水,像是提前下了一场春雨一般。

    檀临安牵着顾玄霁的手在御花园中漫步而行:“我这表姐还真是一次又一次给我惊喜。西陵人最是排外,她竟然能做成丹津部落的王。”

    “是啊,这的确是没有想到,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

    “消息可送去边关了?”

    檀临安没有说送给谁,但顾玄霁知道,她口中的边关,是指的司徒煜。

    “嗯,方才便让影卫出发了。”

    檀临安拍了拍他的手背:“我的玄霁越来越厉害啦。”

    顾玄霁无奈地扯了扯嘴唇:“什么啊,只是临安一个眼神,我便知道你需要什么而已。”

    毕竟他满心满眼,除了檀临安再无其他。

    “知道了知道了,”檀临安扯了扯顾玄霁的脸皮:“那今日,用完午膳不许走,用完晚膳也不许再走了。”

    “好好好,都听你的。”顾玄霁一把揽过檀临安的腰肢,两人徐徐地朝着栖凰宫的方向而去。

    没过几日,内务府整理好的大臣家适龄男子的名册便送到了凤宁宫,同时,也送去了对阿努尔克木拟定的几个封号。

    顾玄霁将手中的《国策论》放下:“封号,还得是陛下来定。入宫的人,”他提笔沾了朱红色的墨,圈了太尉府三公子与廷尉府二公子的名字:“既是重臣的公子,便以乡王的位分迎入宫中吧。”

    内务府的首领太监刘胜将腰弯得更低了些,恭敬地应了一声是:“那两位公子的寝宫······”

    “良音阁的偏殿都空着,都安排去吧。”顾玄霁将笔扔在笔洗之中。

    “是。若殿下没有别的吩咐,奴婢就先告退了。”

    “嗯,下去吧。”

    “奴婢告退。”

    宫肃觉得自家殿下与陛下成婚后行事说话越来越像陛下了,这寡言少语,冷冷清清的模样,不就是和陛下一个模子一般吗?

    “殿下,今日去栖凰宫与陛下用午膳吗?”宫肃试探着开口。内务府的人来了之后,他总觉得亲王的心情不太好。

    “去。本王先去小厨房做几道菜。”顾玄霁将书放好,便朝着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挽着袖子。

    栖凰宫——

    檀临安正在守着檀昔月练字。

    这几日倒春寒,少师不慎染病告假,檀临安便要亲自盯一盯檀昔月的功课。

    “陛下,内务府的人来了。”宫云走进来低声禀报。

    “传。”

    “奴婢陈胜给陛下请安,给长公主请安。”他端着托盘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

    “何事?”檀临安头也不抬地问道。

    “陛下,内务府为西陵王子拟了几个封号,供陛下选择。”

    这些小事也要来让自己过问?檀临安有些不悦地皱起了眉头,陈胜一动也不敢动。

    她抬起头随意看了一眼,又看到檀昔月正好在写《过秦论》:“秦。”

    “是,奴婢几下了。”陈胜忙不迭地迎应着,却还是没有起身。

    “怎么?”檀临安不耐的开口疑问。

    “还有两位朝臣公子入宫的事······”

    “这件事亲王决定就好,不必问朕的意见。”檀临安轻甩了一下袖子。

    陈胜很想冒着死罪说一句于理不合。

    真是没眼力见,不知道陛下对这件事很是抵触吗?上赶着让陛下生气。

    宫云当然不会让他在陛下面前找不痛快:“还不退下?”

    “是是是,奴婢这就告退。”还是小命要紧,陈胜连忙站起来,脚还崴了一下,躬身飞快地退了出去。

    “姐姐,你是不是不开心呀?”檀昔月摇了摇檀临安。

    “没有,”檀临安冲她笑了笑:“只是有些事身不由己罢了。”

    檀昔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你的生辰是在下月,可有想好要些什么吗?”檀临安爱怜地摸了摸檀昔月的脑袋。

    “还没有诶,”檀昔月很是苦恼地想了想:“我想好了再告诉姐姐。”

    “好。”

    檀临安继续教檀昔月念书,一字一句详细解释,香炉上腾着袅袅青烟,格林与乌蒙在一旁打闹,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

    顾玄霁来时,便是这样一幅画面映入眼帘,驱散了他为数不多的阴霾。

    “茵茵也在,还好我多做了几道菜,不然可不够吃。”顾玄霁笑着开口道。

    “你来了,”檀临安将他拉到自己身旁坐下:“你看茵茵的字,进步了许多。”

    顾玄霁细细端详了半晌:“不错,茵茵进益良多。”

    “姐夫这时候来,那我就又有口福啦。”檀昔月朝着御膳房的方向张望着,果然看见宫肃带人拎着什么东西走了进去。

    “是啊,茵茵在长身体,得多吃一些才是。”顾玄霁捏了捏檀昔月的小脸。

    三人其乐融融地用着午膳。

    “也不知道哥哥在军营如何,姐姐,我有点想哥哥了。”檀昔月啃着猪肘子伤感。

    檀临安擦了擦她嘴角的油渍:“早朝时留下大将军问了问,说哥哥在军中一切都好,你放心。”

    “真想去看看哥哥。”

    “现在不方便,”檀临安夹了一著菜给顾玄霁:“我们若是去了,对哥哥的影响不好,再等等吧。”

    檀临安听话地点了点头。

    京郊大营——

    檀临渊与几个人围坐在一个火堆边烤着馒头,偌大的军营,也就他们这不到十个男子,因此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

    “西陵王还没有走吗?”檀临渊身侧的一个络腮胡男子开了口,打破了他们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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