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经过几次尝试之后，随着方默言咔嚓一声，图片在脑子里残存了一两秒的时间，虽然很快就模糊了，但足够他数清楚图片上有几个白球。 方默言乐此不疲地玩了起来。 咔嚓！ 咔嚓！ 咔嚓！ 一瞬间，方默言感觉自已的大脑中仿佛真有个照相机，可以把眼前的景像拍下来。 只不过，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他现在残存的图片时间太短太短，准确度也太差，只能多少起些作用。 仅仅在数小球这个游戏上，确实很好用的。 “老方，老方在不在？方块勾！” 方默言停了下来， 这是蝎子张恒星的声音，他的发小，因为他小的时候骨头软，手指可以很轻易地盘成蝎子的样子，得了个外号叫蝎子张。 家里包了几十亩地，也种着大棚。 这个老方，不是在叫父亲方志文，而是在叫方默言。 方块勾是他的外号，因姓得名。 “是你个老蝎子啊，嘛事？” “嘛事？你小子放假回来，这tm都五六天了，也不知道找我玩儿？要不是我碰上典薇薇，还被你蒙在鼓里呢。” “这不是忙嘛，我得好好准备准备，明年就高考了，复习很紧张。” “拉倒吧，你这个大才子还用得着复习？那时候上初中，玩得比谁都凶，照样考第一。” “这不一样，高中比初中的难度提高了太多。” “那也不能一直学习啊，得劳逸结合。走吧，我叫了伟哥，老丁他们两个，我们都半年没凑局了，心痒痒，弟兄们也凑到一起好好聊聊。” 张恒星说的凑局，是指的打牌，打扑克。 四人就打刮风，五人就打保皇，六人就打够级。 吆五喝六，张嘴尼玛，闭嘴卧槽，这是最铁的哥们才会有的场面。 方默言看了看今天的训练进度，自已还需要继续努力呢，但是另一边是自已从小玩到大的兄弟，感情深厚，自已也很想他们。 “去打扑克吧，盲打，作为实际场景，正好检验一下学习成果。”大师忽然冒出一句话。 有大师的建议，那就去呗。 两人勾肩搭背，坐着张恒星骑来的电动车，一起来到老丁家里。 老丁名叫丁英才，家里是开小卖部的，现在都改名叫超市了，后院很宽敞，位置又好，一向是众人聚会的根据地，老丁家的父母也都是很和善的人，对于来的孩子，向来欢迎，从来不烦燥。 伟哥名叫高伟常，家里搞了个机械修理，什么汽车摩托，还是手扶小拖，他家全都修，他也算是子承父业，天天搞得机油满身，闻起来一股子改椎味儿。 老丁和伟哥早已经到了，正装模作样地喝着茶水。 “靠！老方，你舍得出来了？别天天做题，该玩还得玩啊，要注意劳逸结合。” “方块勾，这次在高中，勾了几个美眉啊？初中的时候，把杨静影、典薇薇那几个美女迷得神魂颠倒，到了高中，肯定也不会差啊。” “屁！哥现在立志学习，要好好复习，准备考清华！” 方默言面对自已的铁哥们，第一次说出了自已的野心。 考清华！ 众人愣了一下，他们三人大概是少有的知道方默言高中退步很厉害，成了倒数第一的几个人，但他们个个守口如瓶，没人把这个消息往外透露一丝一毫。 至今方默言在村里的口碑仍然是有史以来最厉害的学生，中考考上了重点高中齐都五中，将来肯定要考大学的人物，明年肯定要在祖坟上放一万响的牛逼学霸。 这大概就是真正的兄弟吧。 当时他们也觉得惋惜，但没办法，农村的孩子与市区的孩子有着先天差距，起跑线就不一样啊。 这真是令人绝望的事情。 他们学校最最牛逼的尖子生，连续九年第一，到了齐都五中，也只是最最普通的一员，综合实力被人家碾压。 如此来说，人生还有奋斗的意义吗？ 他们拼命努力的终点，却只是别人毫不起眼的起点。 但是，看到方默言公然喊出要考清华，也不由为之一振。 这样的气势，才无愧于方家洼第一高材生， 穷怎么了？ 就是要和你刚到底。 输人不输阵。 “哥几个都支持你。我们聊会天，牌……就不打了，我们三个无所谓，已经摆烂了，但你老方不一样，你老方注定是要有出息的人，我等着你考上清华的时候，跟我小舅子吹牛逼呢。” 高伟长猛得一拍桌子，常年玩弄钳子、扳手的手掌力道十足，把茶杯都打翻了一个。 “牌不打了，我同意老高的意见，咱们聊会天，我爸说给我捎几个菜回来，哥几个喝一顿，好好叙叙旧。”丁英才慢慢把茶杯扶起，用抹布擦了擦桌子。 “牌不打了，我也同意老高的意见，但是，老高你别老吹牛逼啊，啥时候把嫂子领回来让哥几个认识认识？”张恒星指着高伟常笑道。 农村人结婚早，恋爱也早，有些初中上完，就开始打工，或者务农，或者继承家业，往往一到结婚年龄就去领证，有的人领证的时候，孩子都满地跑了。 “有机会，有机会。她脸皮薄，我得再做做她的工作。” 方默言从他们的话里，可以感受到对自已的关心，心里当然感激不尽，不过， “谁说不打牌了？我来就是和你们打牌的。” “你不是要好好复习考清华吗？打牌能帮你上清华？” “我最近在练习一项记忆力，等学会了，基本上过目不忘，有了那样的本事，考清华北大，不就是我一念之间的事情吗？” “真的假的？老方，你别让人骗了。” “打几把牌，看看我能不能把牌记住，这也是训练的一项。” 听到这里，原来打牌还可以训练记忆力啊，三人早就盼这场牌局盼了好久了，哪有不打的道理？ 四个人只能打刮风，一共两副牌，共108张，底4张，每人26张，这种玩法是从升级演化而来，在鲁中鲁北地区很流行。 他们三人对方默言所说的记忆法显然不太认可。 常打牌的都会记牌，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本事，特别是刮风这种玩法，牌好牌不好很关键的， 你还能记出花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