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冬本想跟上去,沈辰安把他召到了身边,嘱咐两句。 “盯紧郑煦。 非常之时,当行非常手段。 同时,好好查查他,若是个恶官无疑,他也不必活着了。” “是,世子殿下。” “去吧。” 朱冬的背影一转身,消失在高府大门口。 看着青阳县的事情,交代的差不多,沈辰安转头对着典渊和梧桐说了一句:“我们尽快赶往岭南府衙。” “是。” 高府之中上千百姓忙于欢呼,当他们想找寻沈辰安的时候,世子殿下消失在人群之中了。 朱冬暂时留在了青阳县,沈辰安一行三人片刻不敢多歇,匆匆赶往岭南府衙。 三人连续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程,因都是修行者,倒也不觉多疲累。 继续向南走的这一路上,他们三人犹如在地狱之间穿行。 他们赶路之时,遇到了太多闻所未闻的事情,有些地方甚至已经易子而食。 沈辰安他们三人,也是能多救一人,便多救一人。 只是越往前走,梧桐的面色也便愈发的凝重。 虽然看不到典渊的表情,想来也是如此。 灾情的事情,悬剑司也在查着。 而他们此行最主要的目的,则是让沈辰安混入白莲教,寻到白莲圣果,破解无生咒。 可是直到现在,连白莲教的踪迹也没有寻到。 经过打听,他们三人得知,过了前面的滁县,便是岭南府衙所在了。 岭南府的水源是自南向北流。 而水库所在即是在岭南偏南。 只有先解决了水库的问题,下游的州县,才能解决水源的问题。 水库本是利民工程,于灾季济民所用,现在岭南府暗中勾结豪绅大户,售卖水源,大发国难财,岭南官府,定然脱不了关系。 “世子,咱们先前打听消息的时候,那人说自滁县往南,便不止是旱灾了,也同时遭受了蝗灾。 岭南的百姓可真苦啊。” 梧桐感叹了一句。 若不是此行跟随世子一同出来,梧桐根本无法想象岭南百姓的生活是这个样子的。 “是啊。 先贤不是曾说过: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无论这天下如何,百姓都是最苦的。 只是好年景,苦得少一点;坏年景,苦得多一点。” 沈辰安的心情有些压抑。 在他心中,他自己的生死反而没有那么重要了。 看着饿殍遍野,尸骨无数。 无论如何,人终究会化作枯骨,那么人这一生最重要的意义是什么呢? 自己读书又有什么意义呢? 先前不经意走上儒道之路,他想得很简单,只是想在这个世界有所依仗罢了。 当然了,因为自己脑海中有前世诗词歌赋经典,能人前显圣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但是他愈发觉得,自己修儒道的意义,不应该这么简单,他内心之中想要追求一个答案。 他能感觉到,那个答案对自己很重要。 自己脑海中的那些传世诗词歌赋,在这个世界是没有的。 但是有一些观点,两个世界却不谋而合。 比如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又比如“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两个世界皆有这种观点,都是先贤流传下来。 只是先贤名字不同,但是观念相通。 有一刻,沈辰安觉得,只有这种大儒先贤,才能真正配称为儒道之人。 “世子说得对啊。 经过这些时日,我对世子是愈发的敬服了。 只是我心中仍有一个疑问:为何先前世子装纨绔,连老将军也要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