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沈烈的话,让神宗大惊失色。 二十年前他曾亲眼所见,那具佩戴着赤金王冠的焦尸,他也曾经有过些许的质疑。 “怎么会,孤曾经让墨离望过国之气运,只有孤这一道皇气,若是景元帝黄焘没有被烧死,那么他的气机定然无所遁形。” 沈烈微微摇头。 “陛下难道忘了么? 二十年前,墨离修术道还未到达三品天机师境界。 而那时景元帝身边那位术士,可是三品天机师的修为,能屏蔽天机。 所以墨离望气没有结果,想必也是这个原因。” 神宗皇帝神色复杂,在仔细思索沈烈所说之言。 沈烈继续说道:“臣在回京都的路上,反复琢磨,只有这种可能性是最大的。 妖书一案,是一个幌子,表面是想要把安儿置于死地,实则是想要把臣推向万劫不复的境地。 同时,这妖书也是一个引子。 妖书上引出二十年前的旧事,则是要提醒景国百姓,陛下即位,名不正言不顺。 那么景国之人便会重新想起二十年前的旧主——景元帝。 二十年,说长也长,说短也不短,中间已隔了一代人了。 新的这一代人,他们不了解景元帝是如何的残暴无度,他们反而了解了陛下得位不正。 这是蛊惑人心最好的手段,幕后之人只要稍施手段,那么便会笼络一帮追随者。 既然妖书上敢提陛下得位不正之事,那么背后之人应会自诩正统。 景元帝黄焘当时并未留下子嗣,宫城之中也只留下了那具戴着皇冠的焦尸。 当年的那具焦尸,极有可能不是景元帝。 真正的景元帝,趁着宫城大火,已经逃出宫去了。” 神宗皇帝面色变得愈发凝重,他觉得沈烈所说,有极大的可能性。 “没想到当年还留下了这样的祸根。 若真是如此,不得不说孤的那位侄子真是好手段。” “书中云:牵一发而动全身。 若是景元帝还活在世上,并且真的有所图谋,那么便会牵连国本。 景国身处五国之间,便如这棋局一般。” 沈烈说到此处时,指了指棋局。 “内部乱了,四周便会被困,从而落于下风。 若是此事处理得不好,与景国接壤的其余几国,定会有所动作。 到时,对国事可是大不利。 这便是臣回到京都的原因。 在臣看来,此时国中事大于疆境事。” 神宗十分认真的看着棋局之上。 “此局如何可解?” 黑白棋局之上,沈烈白棋一方,四方皆困,形势极其不利。” 沈烈从棋盒中拿起一子,斟酌落下一子。 “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句话后面还有一句:一子落而满盘活。” 沈烈落子,他的棋势便又重新活了过来。 “你是说,安儿?” 神宗和沈烈多年交情,瞬间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是。 安儿是臣的独孙,世人皆知他是臣的命脉。 在陛下面前臣从不讳言。 安儿也是乱国之因。 若是有人想打国本的算盘,必会算计到臣头上,毕竟臣为陛下掌景国八十万大军。 而想要动臣绝非易事,所以定然会拿臣的独孙作文章。 既生于镇国公府,安儿便避免不了这样的命运。 即使没有这次妖书案,此后也定然会有各种各样的算计,落在安儿身上。 所以他纨绔一些,只要不会太过分,臣也不会太过苛责。 他举止纨绔,也会让朝中很多人安心。 既然这一次有人还想拿捏臣的命脉,便以安儿作引,引出幕后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