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能更有把握。但没有吩咐,直视贵人是个罪名,殷若半垂着脑袋,就只能默默从话中继续揣摩梁未的为人。 梁未已回到案几后面,觉得小施三愈发让他满意,对着殷若含笑:“好了,漂亮话也说了,你打什么主意,也直说吧。” 这么重的礼物,决计不是“盔甲赠将军”这个目的。再热爱自己国土的商人,他的名头也是“商人”。 经商之人,获利贩卖,是他们的本分。 往这里来以前,关于梁未会怎么回话,殷若虽然聪明也不敢大意,加上青鸾的能干,主仆两个人一问一答过多回。 面对梁未的再次追问,殷若大大方方道:“回殿下,我是从家里负气跑出来的。” “哦?”梁未笑容加深:“你果然是有故事可听的。”微抬下颔:“坐下说吧。” 又给青鸾和贺敬龙也赐下座位,曲瑜依然侍立在案几前。 殷若坐下来,既然殿下喜欢,说的更加从容。 她撇一撇嘴儿,有些小小的委屈:“我的兄弟们多,分铺面的时候,给我的铺面不如别人,我就和我爹吵,” 梁未听到这里就忍俊不禁,又解开一个不明白,难怪校场上小泼皮撒泼耍赖,而在刚才却一举一动都不出格。 京里的贵族子弟中有这样的人,跟他说正事,正经的好似老夫子。但在能撒野的地方,就成了没系笼头的野马。 听他说,很多的兄弟分铺面,小施三算商人中的世家子弟出身。在与人交往的上面,应是有家教的。而和顶撞父母,这是个娇生惯养之人,一不顺心就四下里寻找出气的,这也是家教,他家里没教好。 曾“欺负”殿下,与他在家里养成的这个性子不无关连。 哦,他叫施三,不叫小泼皮。梁未再提醒自己一下。 殷若还是个不敢超过尺度的看,就没看到,只感觉气氛忽然如沐春风,就更说的绘声绘色。 “我爹让我滚我娘的,我就把我娘请出来,对她说,我爹让我们一起滚,我娘就帮着我跟我爹吵。我爹坚决不多给我铺面,我娘劝我一间铺面也不要,拿上她的私房出门去打拼,等我赚了钱,以后接她享福,把我爹丢给别的兄弟,” 抬一抬下巴,忿忿然:“谁让他眼里没有我!” 曲瑜偷偷咧嘴一笑,他发现跟他家的父母差不多。他的爹也是总训斥,他的娘也总护短,就跟施泼皮说的他家娘相似。 所以梁未打算往北市来的时候,曲瑜挤破脑袋跟了来。他也想功成名就以后,让他的爹好好后悔一下,当年不应该说太多的贬低话给儿子,是不是? 第四十一章,曲瑜和白眼 一番的胡编乱造,引起小曲将军的共鸣,殷若是不曾想到,她正竭力沉浸在自己“经历”里,试图说的不要前后不搭,并且在以后重提的时候没有出入。 她鼓起眼睛,像任何一个娇生惯养的孩子一样,絮絮叨叨的抱怨着那不存在的爹。 “我爹一听我出门,把他乐坏了。他说赶紧走,一天都不要再在家里停留,等你出门儿去,就知道给你铺面的才是爹,别的人哪有功夫理你!” 说到这里,殷若感觉是个机会,装着忘记的抬起头,按着说话的时候,会下意识看对方一眼的惯性,把尧王梁未认真的看上一看,不乐意地道:“殿下您看,我爹糊涂吧。昨天我请房经济帮忙找铺面,难道以后要叫他爹?” 梁未和曲瑜一起笑了出来,除去觉得这个笑话可乐,曲瑜则觉得黑心施忽然憨厚了,挺招人喜欢。 不是个憨子,怎么会把自家爹的气话歪曲再当真? 曲瑜取笑道:“那你还是老实回家去吧,万一你以后生意做大发了,一间铺面换一个中人,岂不是有很多的爹?回家去怎么面对你的爹?” 殷若对他怒目而视:“你才有很多爹,你才这样!” 曲瑜噎住以后,想起来黑心施是个殿下面前也敢撒泼的主儿,不是个肯吃眼前亏的人。 而招来这句还击呢,也要怪自己不尊重,乱拿草民开玩笑。曲瑜板起脸,一个冰冷的眼神过来,示意殷若眼珠子乱晃,已经明晃晃的扫到殿下面上去了。 让殷若坐下来聊天般的回话呢,就不可能一记眼光也不看梁未,毕竟她扮演的不是精通礼节的贵族子弟。而如果是贵族子弟的话,梁未格外加恩,不是罪人的话,倒也没有草民百姓的拘泥。殷若此时的身份,此时这种直白白的眼神,就太过大胆一些。 殷若扁扁嘴,像任何一个顽劣的少年那样,把头重新低一低。 梁未没有生她的气,反而又笑了一回。他见商人很多回,勾心斗角的居多,今天这样活泼有趣的还真从没见过。 当然,这与殿下年纪不大,今年十七岁,参政日子不久,没见过太多的人有关。也与话本子里虽然爱写贵人爱顽劣,但遇到殷若这种有预谋的撒泼,把气氛掌握的很好,也有关系。 见殷若在曲瑜责备之下气呼呼,余下的话她不肯再说,而梁未也以为自己全都明白了。 殿下了然地笑道:“本王清楚了,你想在北市出人头地,离开家的时候就打算贿赂本王?” “才不是!” 殷若既然看到梁未喜欢,哪能不抓住机会,从椅子上一跳起来:“我出门时恰好听到北市回来的商人说话,说殿下整顿北市,路上的盗匪也少很多,我这是感激的心,感激的心......” 曲瑜忍住笑:“你,又大胆了,快坐下来吧。” 殷若狠狠的瞪他一眼,又一回报了“开销伤药让人怀疑”之仇,青鸾见到,附合的也给了曲瑜一记力度不错的白眼儿。 骤然遭到两个重击的曲瑜傻眼,黑心施正来脾气呢,又和校场上那回一样了,上性子就要撒泼到底,曲瑜可以理解。他的随从是怎么回事?小爷我哪里得罪你了,骂主人狗不答应吗? 真是岂有此理! 曲瑜傲慢的白眼回去,见青鸾已装老实头,垂面容硬是没看到。曲瑜闷气起来。见梁未没有发话,继续闷气而暂时的不去想着约束黑心施。 这下子,殷若撒欢儿的撒泼了。她手舞足蹈、指手画脚,虽没有口沫飞溅,但是这种气势可没有少出来。 “有殿下您在,北市的生意场重新有了规矩,我能不感谢殿下吗?就是因为我打心里感激殿下,进城那天见到殿下练兵,我才挤到最前面。如果我不挤到最前面,就不会让这位小将爷怀疑,” 曲瑜黑了脸,坏事全挨得着他,怎么没有好事呢,比如来一套盔甲什么的。 “我伤一好,就赶紧来送东西,殿下,我是感激的心!” 殷若义愤填膺模样,面对梁未严肃的正视着。 这一回没有朦胧的夜色,也没有校场杀声干扰,离的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