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打听到的,以我看你家才是最多细作的!”殷若鄙夷。 夏任尚书听得笑眯眯。 金丝红了眼睛:“你现在可敢对天发誓,你殷家问心无愧!” 殷若手指青天,愤然高声:“我丹城殷若,已许亲金氏,决无先行断亲之事!若有虚言,让我殷若产业流失,永陷穷苦。” 金丝慢慢的平静下来,只有眸光还带尖锐。淡淡地道:“你不知道,或许你家里的人…。” “我家里人若不自量力送我攀龙附凤,怎么会不对我说?”殷若讽刺。 金丝面上一滞,生气地道:“人往高处走,攀龙附凤哪里不对,怎么叫不自量力?” 殷若一抹眼光对着夏任手中的圣旨转去,金丝气的张嘴就似要大骂:“你……”一个字出来,她又有了主意,改口厉声道:“你家既然清白,挽回这事理当出力。” “还我的清白名声,是你家应当应分的事情!”殷若气势不弱于她。 金丝撇撇嘴儿:“既这么说,咱们两家都出力也罢。” “所有的费用由你家承担,另外聘礼加三成,以作我名声清白之资。”殷若更加心平气和,甚至在说到赔偿时,娇丽的面颊上浮现世故的微笑。 那种掌柜的见到客人时的招牌式和气生财:“客官里面请”,在殷若这里演绎无疑。 金丝掀掀眼皮子:“三七分成,我家出七成,三成你家出。” “我无缘无故受你的连累,还想找我要钱?一文钱也没有。”殷若断然拒绝。 “你若还要清白,就得助我扳回来。”金丝气定神闲。 殷若冷淡:“你若不扳回,人财两空。”勾起嘴角一个坏笑:“除去你为这事历年盘算花的费用收不回,还有我家已收的聘礼么,概不归还。” “你殷家若不出力,你殷若就得顶着骂名嫁到尧王府当妾。”金丝翻眼对天。 “谁还给你留下讨价还价的余地?若洗不清白,我嫁过去第一件事就是枕头风吹倒你金家所有人!”殷若的眼神再次落到夏任手中圣旨上面,慢慢吞吞:“不信么?你就试试。” 两个人凶狠对峙,从眼神到气势,从凶神恶煞状到强硬如山石,都带着不会后退一步。 直到殷家大门内走出一个老者,喝一声:“都不要说了。”殷家的掌舵人,殷老爷子殷刀对金丝点一点头:“三姑娘,殷某在这里只说一句,我殷家上上下下,没有人背后捣鬼。” 金丝眼圈一红:“殷祖父,那这事儿可怎么办呢?” “这不是件小事情,你未必当得了这个家吧。回家去吧,请你家金老掌柜过来说话。” 第三章,金殷会面 金老掌柜是丹城唯一能和殷老爷子殷刀齐名的人物,同样的受到全城尊重。 金丝跺了跺脚,含着眼泪上马,默默的回家。 殷若见到祖父出来,心头一宽底气大增。在她记事的时候,不管遇到千难与万险,只要祖父出马,就没有不成的。她唤一声祖父,身子早已笔直。 眸光如电,悄悄对还在这里的夏任尚书示意。她可不是只顾着和金丝拌嘴的人,她还记得圣旨还没有接。 而夏任大人,貌似也没着急模样,所以金银三姑娘们争论的也放心。 殷刀流露满意神情,殷家下一代的接班人怎么肯轻易乱阵脚?祖孙一前一后在夏任面前跪下,殷刀口称:“丹城草民见礼。” 夏任呵呵笑着:“殷老掌柜,草棵里飞出凤凰,你家了不得。”双手把圣旨放到殷刀手上。 殷家有三分之一的生意在大梁国,大梁国又是他们的国家,如果怠慢夏任大人的话,显然不叫明智。而殷刀不用瞄周围,就能知道人群中有金家的人。 他们看到尚书对自己客气,只能助长金家的怒火。殷刀忙道:“大人一路辛苦,本当请到家中用酒。但不敢瞒大人,草民家中最好的吃酒处,是城门内第一个巷口来财酒楼,孙女儿速去办酒菜,草民带路,请大人移驾。” 夏任摆手:“我可不是为你家这一件来的,还要和丹城衙门说话,这酒以后再吃吧。” “是是,不敢打扰大人公事。草民等下让人送去衙门,还有几件珍玩请大人鉴赏。” 殷刀觉得这样也不错,他现在没有功夫和夏尚书周旋。如他对金丝所说的,这不是一件小事情。 明旨赐为侧妃,殷家这商人的身份哪怕再上不得台面,从此以后那也算是皇亲国戚了。 这桩亲事如果落在殷家别的姑娘头上,那是祖坟冒青烟,将带给殷家想不到的前程和好处,殷刀只会高兴的合不拢嘴。 但是把殷家的继承人殷若带走,这是要了殷刀老命和断绝殷家前程。 不用招待夏任,殷刀正好回家商议“赐婚”这件飞来横祸。送走夏任,祖孙走进家中,留下大门外越传越远的谈论声。 …… 丹城内约有一个时辰的忙乱,殷刀和金胡内心如何愤怒,别人看不到。但殷家的主要铺面忽然大掌柜的齐集,金家主要的铺面忽然如临大敌,明晃晃落在大家眼中。 城中的小生意人以依附金殷两家为主,一个一个眼皮乱跳眼冒金星的坐立不安。 好在一个时辰后,由金家出来一群人,为首的金胡老掌柜不慌不忙的步子往殷家去,让城中安定下来。 他们纷纷道:“这就好了,两家坐下来说开,丹城还是安稳生钱的地方。” 他们几乎用感激的眼光目送金胡老掌柜,觉得他每一步都走向丹城安宁。 还有一些干脆的跟在后面,看着殷刀出来迎接,和金胡老掌柜的han暄备至,听着两个人的大笑声似可冲上云天,这些人转身就奔走相告:“没事了,二位老掌柜已说开了。” 城中的紊乱气息,彻底变回热闹的原模样。 夏任这个时候已回到丹城衙门,不客气的占据最好的公事房。闻听回报回想刚才的局面,喃喃的津津有味:“这丹城的民风还真是与众不同。”比说书的还要好听。 天子赐婚,还敢妄想扳回? 这份儿胆量用“化外野人”来解释,夏大人可不会满意。 他抚着下巴字字虽轻,却若带出惊雷:“这是目无法纪、无法无天!” 更为可笑的是说到亲事上面,二位姑娘没有一个脸红的,而围观的人也不觉得应该诧异。 两个人你出一份儿银子,我出一份儿钱,就以为打点打点,这圣旨就跟耳边风差不多。 夏大人眯起眼,这是蔑视天子威严到何等地步? 当然只从旁观者的角度,夏大人认为有可圈可点的地方。比如金家付出良多,金家的姑娘固然应当红眼。殷家的姑娘遭遇突如其来,却阵脚不乱,拿捏得当。 但随后金、殷两家老掌柜的和气相见,居然能主宰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