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城的五月又闷又潮,湿意浸润,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 梁遂停好车后,拿出小镜子补了补口红:“完美!” 为了裙摆不被细雨打湿,梁遂一下车就走得飞快,直接奔往前台:“你好,我是梁遂,已经和陈总约好了。” “好的,请在顶楼会议室等候。”看见梁遂的那一秒,前台小姐姐眼神都亮了些,笑容比平时更灿烂。 “谢谢。” 不怪小姐姐绷不住仪态,属实是梁遂的长相过于惊艳,肤色娇嫩白皙,眼眸明媚干净,身材也让她羡慕不已。 会议室内。 “这就是小梁吧,幸会。”陈总年近五十,身型却保持的很好,没有她想象中大腹便便的模样。 梁遂淡淡勾唇笑道:“陈总您好,我是梁遂。” 秘书轻轻敲门示意,及时端了两杯茶水进来。 梁遂接过小小抿了一口,开门见山道:“陈总,这本书的版权我同意卖给愉心娱乐。” “但是剧组拍摄期间我要在场,另外,剧本的具体内容我来决定。” 陈总脸色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笑面虎的样子,笑呵呵地说:“小梁,这个圈子资本为大,你懂的,某些演员可能会临时加戏,这都是正常情况。” “当然啊,我们公司也会在原来的价格上再提两成,你看这样行吗?” 梁遂眉梢一挑,故作恍然大悟地看向陈总:“我真是不太懂呢。” “既然如此,很抱歉,我不卖。”眉眼微冷,神色淡然地拒绝。 陈总心一哽,没想到她油盐不进,这本书的市场很广,书迷基础庞大,一旦版权在手就等于握住了一个爆点。 正当梁遂站起身朝门外去,“等等,我同意。”挽留的声音终于响起。 强压下心底的窃喜,梁遂转身浅浅一笑:“那就合作愉快喽,陈总。” 天知道,梁遂的小心脏都快蹦出来了,要不是场合不对,她现在就要来一首《好运来》。 电梯门开了,她才进去就听见几个女生窃窃私语: “听说上头有人要来公司了。” “怎么突然要来,不会是悄悄视察吧!” “神神秘秘的,来了我们也不认识。” …… 梁遂敛了敛眼眸,拿着包包的手暗暗用力,红唇无意识地抿了抿。 只是,从电梯出来甚至到大堂她都没碰到那个男人。 “老板,陈平已经在会议室候着了,我们现在上去?” “嗯。” 梁遂正靠近转角时,随之而来的一句话让她紧急停下脚步。 迅速理了理裙摆和披肩的卷发,大方得体地走过去。 抬眸看去的那一眼,情绪在肆意翻滚,澄亮的眼睛暗含紧张,也有期待。 六年了,谢隻行,好久不见。 许是这抹视线太锋芒,谢隻行偏头看去,清冷凛冽的目光与她交汇,即后不紧不慢地收回。 短短的几秒,就让梁遂眼尾发红。 她迅速回到车里,待情绪缓和后拨了一个电话:“一一,我见到他了。” 一一,她高中时期最好的朋友,全名许奕泠。 似是对这件事非常震惊,对面一直没有声响。 “啊啊啊啊啊啊啊!接下来是不是要开启你的追夫之旅了?”许奕泠疯狂尖叫后,好整以暇地问道。 梁遂自动脑补出她此刻是怎样的嘴脸,突然觉得脑仁疼:“少八卦那么多,让你打探的消息怎样了?” “放心吧,房子都给你准备好了,就在他隔壁。” 忘了她又怎样,近水楼台先得月,大不了这一次换她去追。 拼命撩,使劲撩,她就不信成不了。 梁遂才回到家就迫不及待收拾东西,刚想把行李箱扣上就被一通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 “玲姐,什么事?” “你打的什么算盘?既然早就打算卖给愉心干嘛拖到现在?” 玲姐是梁遂的“战友”,她刚刚开始写书时的编辑。 梁遂清冷的双眸眨了眨,不咸不淡地说:“有些条件想争取争取,不吊吊他们怎么行。” 总得给点危机感,他们才更想留下她。 “愉心势头强盛,但一些老牌公司更稳定,晨欢就很不错。” 梁遂一听这开头就知道她要长篇大论了,掏了掏耳朵之后,提高了音量:“玲姐,你在听吗?” “玲姐,你怎么不说话了?”…… 然后,挂掉。 愉心娱乐只是她靠近谢隻行的第一步罢了,接下来的才是重头戏。 第二天一大早,许奕泠浑身怨气的出现在她的公寓门前。 “我的姑奶奶,你不知道人是要睡觉的吗?一大早喊我过来当苦力。” 梁遂低声叹了一口气,一脸遗憾地对许奕泠说: “据说愉心打算让周珩演男主,我还想着找他要几张签名,只是……” 许奕泠收起哀怨,瞪了她一眼:“好了好了,不就搬个家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不给我弄一张周珩高清出浴图,我跟你没完。”斜睨了梁遂一眼,咔咔提着两个行李箱搬上车。 愣在原地的梁遂:…… 清涟府。 “那户就是谢隻行家,怎么样,够近吧。”许奕泠凑过去撞了撞梁遂的肩膀,低声细语。 “不愧是一一,言出必行。”梁遂勾唇淡笑,心里涌起的期待感如烧开了的水,她难以自制。 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两人累瘫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但是屋内一片混乱。 搬家公司搬来的东西都堆放在客厅,全部都没来得及收拾。 等她们整理好打扫完,天都黑了。 “梁遂,以后再有这些活别来找我,不然我直接拉黑你。” 沉着脸,拖着疲惫的身躯去往地下车库,许奕泠此刻看梁遂的眼神就像看一个负心汉。 “那五张周珩出浴图?”梁遂扬眉,揶揄道。 许奕泠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你怎么不直接把他绑了送给我。” “……” 看着许奕泠的车走远,她才折身去电梯间。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梁遂却不太想上去。 造孽啊! 为什么在她蓬头垢面,邋遢随性的时候运气会这么好?! 低着头走进电梯里,僵硬地伸手把外套的帽子戴上,站在了离他最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