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转过头去,故作漫不经心:“容公公话不能乱说,小心被人听了告到邓公公耳朵里去,你又该挨罚了。” “谁乱说了,咱家亲眼看到的!”华容双手一撑,将耶律千枭的身子支起来:“墨公公,你现在可以放开殿下了吧?” 墨北抿唇一笑,从草床上起身,抚平衣衫,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样子:“邓公公犯了什么事,至于被挂在城楼上吗?” “咱家哪里知道。”华容嘟囔了一句,抚着下巴上下打量墨北:“你身上怎么这么多血?还穿了黑衣服。” 心间一惊,墨北扭动脖子的手顿了顿,爽朗笑道:“我倒想问问昨夜容公公去哪了,丢下我一个人给殿下包扎伤口,弄了满身血。” 华容怎么也没料到会被反将一军,脸色菜到不行,只能转移话题乱说了些别的。 墨北却没有听,整个人恍惚的坐在床头,全部心思都放在了邓公公身上。 晌午,议论声越来越大,上至大臣嫔妃,下至宫女太监,每一张嘴都在说邓无全被挂阁楼之事。 听雨亭自然也收到了消息,雨妃轻摇着手中的瓷杯,看向身侧的小太监:“青龙,昨夜枭儿背着本宫去做何事了?” “奴才不知。”青龙苦着脸,自从上次他泄漏出墨公公的身份后,主子便什么事都不同自己说了,唉! 雨妃抚抚朱唇,冷笑一声:“他如今连本宫都防了。” “娘娘多虑了,或许殿下昨夜哪都没去呢。” “哪都没去?”雨妃一扭头,笑意颇凉:“哪都没去,何来太子带兵抓刺客一说!那老邓分明是念了旧情,替他抵罪去了。” 青龙身子一顿,拱手道:“要不要去救邓公公?” “不必!”雨妃说的坚决,黑瞳如冰,han气逼人:“你去知暖宫守着,老邓断气前,不准枭儿离开那半步!” 一听这话,青龙吱吱唔唔的说:“奴,奴才怕拦不住殿下。” “若是拦不住,你就让他想想十年前发的毒誓!”雨妃拂袖,屹在风中:“他千忍万忍,走到这一步,靠的不是情,是恨!” 轻轻叹口气,雨妃扭过头来,眸中带泪:“那个孩子,早已不是你们认识的千枭太子。” “如今的他,是真正的王。” “懂得什么叫做取舍。” 请把我修改后的文弄到网页上! 是夜,大风无月,层层黑云几乎压在地面上,如同闷痛的野兽,发出雷般的呻吟。 空中闪电一下没一下的打,却不肯掉一粒雨。 知暖宫,对坐两人,四目相接,却不点火烛。 “你不打算去救邓公公,对不对?”墨北冷笑,双眸低是看不透的han。 耶律千枭垂下眸,把玩着掌心的千纸鹤,只回一个字:“对。 “为什么!他是为了你才落的如此下场啊!”墨北攥着双拳,想极力控制声响。 纸鹤一转,散了。 “自古以来君王不上战场,即便是御驾亲征也只是在营帐里指挥作战。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耶律千枭抬起头,满颜冰霜。 墨北不语,只是手心印了满掌的月牙弯。 “不是怕死,不是贪生,是因为若是去了,哪怕走错一步,也会弄的军心不稳,的胜不得。” “本王不能为救邓公公,去断送更多人的性命。” 说到此处,耶律千枭的眼神顿时冷冽起来,他望着远处的浮华殿,眸里涌出激烈的锋芒:“而且本王不能输,绝对不能输!” 不知为何,听着耶律千枭的话,墨北顿时心下一han,沉声道:“我懂,在殿下的心目中装的只不过是天下。“ “不,本王根本没有心。”耶律千枭淡淡一笑,笑里含着苦涩,他站起身来,走到窗前,身姿挺拔,面容俊朗,双目酝着波涛:“所以不要对本王好,不值得。” 怎么也料不到他会说出这般话来,墨北诧异的抬起头,却看见他缓缓闭上眼,再睁开之时,已是一片血红。 原来,他比任何人都痛。 想救不能救,想怒不能怒,想哭不能哭。 或许,这就是帝王。 只是一瞬,墨北似乎明白了什么,只觉得心凉的更透。 眼前的男子再也不是她想象的那个稚嫩如白纸的枭枭,他是耶律千枭,是敦煌朝的三殿下,是背负众人希望的王。 他与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 怎么能同南瓜相提并论。 是她糊涂了。 心口一揪,墨北转过头去,望向窗外,黑云翻腾,飞沙走石,大风呼啸,百草摧折,断裂的参天古木迎风发出呜呜的声响,好似鬼哭狼嚎。 未央殿前,一人倒挂,老眼昏花的瞳中,只剩一支花雕杯。 “这是雨妃娘娘送来的。”看守的侍卫在交班前,低头呢喃了一句耳语。 声音虽小,邓公公却听的真切,脸上一抹温笑。 “替咱家转告雨妃娘娘,老奴知晓该如何做。” 护卫生怕人看出破绽来,不敢久留,收拾了木篮便出了殿。 邓公公笑的豪迈,突的想起十三年前的冬末,明明亮亮的黄衣少年,轻扬一笑,就像是春日暖阳。 花雕酒,花雕酒,这是小主子从小就喝的酒。 邓公公一咧嘴,露出满口大黄牙,笑着笑着,嘴角便溢出了血,滴滴落在瓷杯中,与酒相溶。 “邓公公,本太子赐你一个字。”华衣小人儿灿烂一笑,在他掌心龙凤飞舞刻下一个忠。 殿下,一晃十三载,老奴终是没有负你。 编辑大人辛苦了!! 翌日清明,换差的护卫看着地上的一滩浓血,上前探了探邓公公的鼻息,惊恐一声:“不好了,快去通知王上,犯人咬舌自尽了!” 只是一句,却招来了杀身之祸。 得到消息后,敦煌帝挥刀砍的第一人,就是这个护卫。 紧接着去上早朝,训斥了无数官员,青面獠牙的下了殿。 “王上,是,是去听雨亭还是去浮华殿。”一旁伺候的老太监结结巴巴的说,唯恐惹恼了圣驾。 敦煌王冷笑一声:“逍遥宫!” 呃?华贵傻眼了,他万万没想到要去二殿下那,指挥着一干人等进了殿。 殿内,耶律空恋依旧像往常一般,吊儿郎当的后仰在花榻见,一副放荡不羁。 “皇上驾到,皇上驾到!” 人未到,音先起,尖尖细细让人听了尤为刺耳。 耶律空恋慵懒的伸个懒腰,抱拳行个大礼:“臣恭迎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呵呵,空恋,你我之间何必如此生分。”敦煌帝伸手将他扶起,温润一笑:“这次你在边关打了胜仗,朕还没替你来庆功宴。先说说想要什么赏赐。” 耶律空恋桃花眼一挑,不改风流:“臣想收一个女子做妾。” “好说好说,空恋看上哪家姑娘了,朕亲自给你赐婚!”敦煌帝一抿龙井,大笑不已。 耶律空恋笑了笑,也饮口茶:“凤凰楼的老板,落四娘。” “喔~”敦煌帝蓝眸一闪,放下手头的瓷杯:“你什么时候对民间女子感兴趣了。” 耶律空恋耸耸肩,邪魅扬唇:“她可不是民间女子,她是落大人之女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