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盛大的泼水节来到了,孟版寨子也浸泡在浓烈的节日气纷中。竞管金三角仍处在战乱的年代,但已溶为一体的掸族汉族,仍就穿着新鲜漂亮的新衣在寨子里的大路上泼水狂欢,我们都穿上了掸族的服装,各自披上一条粗线毛毯欢快地接受着泼来的祝福,同时也将手中的水泼向对方…… 泼水节的来历,十分奇特,也广泛在傣族、掸族人民之间流传着。 传说在远古的时候,傣族地区有个恶魔,他作恶多端,滥施淫威。弄得庄稼无收,人心不宁,民不聊生。人们恨透了他,可是想了很多方法都对付不了。后来,恶魔霸占了七个美丽的女孩或公主(称其为公主主要是为了表达对姑娘们的赞美之意)做妻子。姑娘们看到自己的同胞过着悲惨的生活,决心找到消灭恶魔的办法。聪明的七个姑娘从恶魔的话中发现了他的致命弱点,即惟有恶魔自己的头发才可以置之于死地。一天夜里,恶魔酩酊大醉后沉沉地睡去,姑娘们勇敢地从他的头上拔下一根头发,紧紧栓住他的脖子。果然,恶魔的头颅立刻便掉了下来。可是头一着地,地上就燃起大火。眼看将酿成灾祸,姑娘们立即拾起头颅,大火就熄灭了,恶魔也随之消失。为了避免大火再燃,祸害百姓,姐妹们决定轮流抱住恶魔的头,每年一换。在每年换人的时候,人们都给抱头的姑娘冲水,以便冲去身上的血污和成年的疲惫。后来,傣族人民为纪念这七位机智勇敢的姑娘,就在每年的这一天互相泼水,从此形成了傣族辞旧迎新的盛大节日——泼水节。后来又演变成了人们相互间的祝福泼水的习俗,也就成为人们相互祝福的一种形式,慢慢也形成了当地人民的节日。 在傣族人看来,水是圣洁、美好、光明的象征。世界上有了水,万物才能生长,水是生命之神。 泼水节,也是傣族最重要的节庆,每年阳历四月举行,一般为期三至四天。第一天为“麦日”,类似于农历除夕,傣语叫”宛多尚罕”,意思是送旧。此时人们要收拾房屋,打扫卫生,准备年饭和节间的各种活动。第二天称为“恼日”,“恼”意为“空”,按习惯这一日既不属前一年,亦不属后一年,故为“空日”;第三天叫“麦帕雅晚玛”,才是新年,叫“叭网玛”,意为岁首,人们把这一天视为最美好、最吉祥的日子。节日清晨,傣族男女老少就穿上节日盛装,挑着清水,先到佛寺浴佛,然后就开始互相泼水,互祝吉祥、幸福、健康。人们一边翩翩起舞,一边呼喊:“水!水!水!”,鼓锣之声响彻云霄,祝福的水花到处飞溅,场面十分壮观。据称,此乃帕雅晚的英灵带着新历返回人间之日,人们习惯将这一天视为日子之王来临,是傣历的元旦。 傣族是个爱水、恋水、惜水、敬水的民族,每到泼水节, 傣族人民就到附近的山上采集一些鲜花和树叶,泼水的时候用它沾满清澈的泉水,洒向亲戚,洒向朋友,洒向远方的客人,把自己最美好的祝愿奉献给别人。傣族人民信仰龙是吉祥、幸福的象征,每到泼水节,人们纷纷向龙泼水,预祝生活美好,年年五谷丰登。 然而就在这隆重的节日上,我始终找不到志朋和昆生的影踪,这让我十分忧虑,我忙找来国栋朵嘎,兴冲冲地朝他们家走去。来到志朋家门口时,只见王昆生站在家门口四处张望,看到我们的到来万分慌张地说: “大哥,志朋不在家,他在研究所没回来。”国栋并不在意笑着说: “大过节的还加屁的班,打个电话去快叫他回来,我们哥几个好好聚聚。” 说完,抱着刚买来的卤鸡就要进屋。慌得昆生一步跳到家门口,拦住国栋焦急地说: “柴哥,志朋真得没回来,你们明天再来好吗……” “你今天怎么啦,是不是不欢迎我们,那我们以后再不来了。”昆生急得流出了泪水,说: “不是不是,志朋他……他……他真的不在家……” 我一看王昆生那焦急而又凄楚的神情,心里明白志朋一定有了什么意外,心里一急,冷不防推开了门冲进房里……我们都惊呆了,只见志朋一手拿着火机,在踢箔下烧烤,并用鼻子凑近锡箔贪婪地吸着上面升起的缕缕青烟……我全身颤抖起来,浑身冒出冷汗,眼睛一下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清了。朵嘎也惊叫起来: “阿哥,你在吸毒!” 国栋一听,顺手把卤鸡朝志朋砸去,跟着一脚将志朋踢翻在地,举起手来就打,并大骂道: “你个不争气的呆瓜,竟干起这辱没祖宗的事,知青的脸都让你丢光了,我非揍死你不可……” 不料王昆生上前抱住志朋,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国栋的巴掌,哭喊着: “柴哥,你打我吧,都是我不好,是我让他去研究所的,是我的罪过,你打死我吧,求你别再打他啦,再打会打死他的……” 而痛苦中的志朋并不害怕国栋的铁拳,反而拼命去抓掉在地上的锡纸,鼻涕口水全流出来,嘴里发出哀求的喊道: “你们让我吸完后再打行吗……我实再受不住了!……和尚,求你再让我吸一次……我不想活了……给我一点点行吗……就一点……” 哭声、喊声、骂声、哀求声、威胁声不绝于耳,就好象在地狱门前地一场打闹……气糊涂了的国栋一掌打在墙壁上,整个屋子都震动了,朵嘎扶起鼻青脸肿的志朋,让他躺在床上。 经过一阵痛苦的挣扎后,志朋似乎精疲力尽,安静下来。我把他抱在怀里,想让他能幸福地睡一会儿。这时国栋也跑过来,看着这个与自己同生死,共患难的兄弟,心里泛起一阵难与言表的痛苦心情,他拿起志朋的手狠狠往自已脸上打着: “呆瓜,你打我呀,打呀,狠狠打狠狠打。对不起了,我是让你气的,你这该死的呆瓜……”志朋苦笑着说: “和尚,你看我这样能打痛你吗,那还不形同给你捞痒痒,我才不那么傻呢。” “好你个臭呆瓜,还是一点亏也不能吃,我看你还是歉揍呀……” “……不不不,现在不能打了,天下哪有女婿痛打老丈 人的道理,别忘了,我可是你的老丈人呀,只是我那妹子黛诺……哎!还是不提她了……”国栋也苦笑起来骂道: “你这臭瓜,我看你是不打不舒服……”朵嘎忙说: “志朋哥,黛诺她回来了,和阿哥成亲了,他们都用在一起啦。”国栋给了朵嘎一下说: “别听他瞎说,我可没用她,只是谈了一晚上。” “奇谈怪论,世上哪有死去的人又复活了。”国栋忙说: “怎么没有,你不是说根据一个叫鲁什么的狗屁理论。” “叫鲁索基因镜象理论。” “对,就是那个卤鸡理论,每个人都有一个双胞胎存在在这个世界的某一处。根据他的理论,从机率和自然定律推断,你永远也不会遇见这个人吗。可我们却偏偏遇到了黛诺的双胞胎。” 朵嘎插话道: “对对对,他长得跟黛诺姐一模一样,比黛诺姐还象黛诺姐……”志朋笑起来说: “那就不像黛诺了!” “像像像,真太像了,只是不知道是姐姐还是妹妹,这样用起来也不太方便吧,阿哥你说对吧。”国栋忙争辩道: “我早就申明过,我从没用过,你这臭小子老叮住我不放,我看你也是歉揍吧。”一句话说得大家都笑起来,志朋高兴地问: “那她呢,见了阿哥也不来拜访拜访,真不像话。”朵嘎说: “不不不,她可好呢,武功也不错,一拳把国栋哥打了个 四脚朝天……”国栋急了说: “胡说,是我不注意自已跌倒的,她怎么敢打我!”志朋笑着说 “行了行了,不就是怕老婆吗,你和尚能讨个老婆高兴还来不及呢,能不怕她飞了吗。”朵嘎说: “说的是,那里的女人可不像你们汉族姑娘,她们把男人当成了森林里的野公鸡,用完后不喜欢时,一脚踢出门去, 要不就放在家里供起来,烧火煮饭带孩子,可享福了。” “哦。你说的我知道了,那是莽族女儿囯对吧。怪不得和尚会爬在地上,我知道我知道,那里的女人不一般。” “阿哥的老婆更不一般,是那里的酋长,是个当官的,她还允许阿哥用更多的女人……”这下国栋可真发火了,一巴掌把朵嘎扇到地上去了。说: “她决不是这样的人,我们是有约定的,你要再瞎嚼,我就揍扁了你。”我忙说: “行了行了,这些人文地理留着以后去讨论。志朋,说说你怎么会染上恶习的,那个研究所道底在研究什么?” 志朋脸色一下变得阴沉起来说: “说实话,最初我也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只认为是学术研究或对产品的开发利用。后来才知道他们顾用了香港来的化学工程师,正在研制提纯高浓度的海洛因,代号为“四”据说,这样的产品卖到英美国利润高达五百倍,1000美元的海洛因,到了美国,流进他们的血管里就成了100万美元了。而且非常抢手,他们把我调去,为的就是协助他们完成这个项目。 你也知道,当前亚洲反帝反殖民运动革命风起云涌,这里成了各国各种主义的实验田。缅甸政府根本没能力控制金三角,国民党残军撤台后,他们一统天下的格局被打破了,却留下了诸多通往世界的贩毒通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土匪、头人、土司、豪强都揭竿而起,谁都知道谁要控制了这些通道,谁就能撑住金三角的天下,成为霸主。但能成为这样的人物只有我们司令周沙,要扩军、要装备、要养几万人的军队,靠什么,只能靠不断开发出的新型毒品。它们体积小,利润高,便于运输,这就是研究所的真正目的和任务。 国栋不高兴地说: “那他们干他们的,关你屁事,你不会不干吗,老哥们也决不会让你俄肚子。” “其实我也曾想过不干,但晚了。这是个极为严密的地 方,进了那道门,你就再也出不来了,你要不反抗还能有点自由,也能赚到点钱。我也想给昆生买套房子,所以就干下去了,反正我沾而不吸也没什么。”我忙问: “那你怎么会吸上呢?” “这也不难理解,长在诃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提炼出来的海洛因分子,充满了车间里的空气,即便你带上口罩,那还有离子是躲不掉的。所以,最可怜的是那些操作的工人,他们都是吸毒者,他们的工钱就是海洛因,没有自由,没有生活,没有人的尊严和意识。他们无法离开大门一步,你让 他走他也不会走,因为他们的灵魂就是海洛因,直到死去被 送进焚尸炉为止……”国栋气愤的说: “呆瓜,说什么我也不能让你走进那狗屁厕所一步,你跟我们走吧,我和尚就造一次七级八级浮屠,也要救你。” “和尚,我知道你的好心,可我也和他们一样,让我走,我也走不了啦!” “你说什么!难道你的灵魂也被海洛因熏黑了,你信不信,我马上把你们那狗屁厕所炸它个稀巴烂。” “和尚,我相信你做得出,但不一定做得到。我不离开的原因是我想救天下受毒害的人,这就是为什么在沾上毒品 后我还吸它的原因。”我忙问: “你说,什么原因?” “我研究过毒瘾机理,人体内有源性阿片样多肽〔EOP〕作用于阿片受体,通过受体后多种信号传导系统调节体内诸如去甲肾上腺素系统、多巴胺系统、5_HT系统胆碱能系统、组织胺系统、垂体一性腺系统、甲状腺系统、钙离子通道系统、AC_CAMP系统和G蛋白家族系统等的正常功能,以保持体内环境恒定。 吸毒者从体外大量摄入外源了性阿片样化合物〔EOC〕, 如海洛因等,后者进入人体后像EOP一样调节并保持着体内各系统之间的功能平衡。所不同的是大量的EOC进入机体后,根据生物负反馈定律,势必扼制体内正常EOP的形成和释放。这样,阿片受体对EOC能很快产生耐受性,这就使得吸毒者必须采用更多的毒品,才能保持体内平衡。结果使吸毒者无法保证提供日益增长的毒品需求,体内平衡逐渐倾斜,终导致依赖者产生各种并发症,体质下降,直致死亡。 如果骤然中断毒品供立,顿时EOP和EOC都缺乏,阿片受体无法通过阿片肽系统继续保持体内平衡,从中枢到外周,各系统的正常运行秩序完全搅乱,患者就将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痛苦症状。 还有就是,毒品毒理作用最可怕的是“成瘾性”、哪怕一次也会对它产生依赖性,这是因为吸毒者的中枢神经系统,发生了细胞或分子水平的生理生化变化,以致需要在体内保持一定的毒品浓度,身体才不会感到不适。 而精神依赖则是指吸毒后会产生某种松弛或本能的满足和快慰,是发自内心对毒品产生强烈的渴求,是顽固的心瘾,迫使自已完全成为毒品的奴隶,这是最难医治的……”国栋听得不耐烦了说道: “呆瓜,你能不能说点简单的易懂的,又是系统又是EOP、EOC的,你就说你怎么样才能戒掉毒瘾。” “最好的方法是找你这位医生。” “你说什么,找我这个医生!呆瓜,你吸糊涂了吧,我成了医生了。” “要根除他精神上的依赖,就是让他产生恐惧,在他想到毒品同时,也就想到你的酷刑,他就会忘了毒品。” “好你个臭呆瓜,你是在咒骂我是魔鬼吧,我告诉你,以后我要在看到你吸那玩意,我就真给你上酷刑,让你求生可以求死不得。” “说实话,我现在还真不想走……” 国栋没等他说完又举起拳头愤怒地说: “你他妈是不是自甘堕落,想死在厕所里。不成!那我就把你捆起来,像狗一样拖着走,你信不信。” “信信信,和尚,听你老丈人把话说完行不行,别老是不讲礼数,惹火了你老丈人,叫我那妹子好好教训你一顿,你信不信。” “臭呆瓜,你说!要让我听得不顺耳就揍你。” “要是顺耳,是不是也让我揍你一顿?” “别他妈穷罗嗦,快说!” “以前,这里有一个土司,他拥有十万余亩土地,家财万贯,大小老婆有八个,自种了数十亩的罂粟,每天都有老婆陪他抽大烟……”国栋一下叫起来: “你他妈越想越天真了,吸那玩意吸出八个老婆来了,我看你老瓜吸出病来了。”说完一巴掌扇去,被我拉住说: “国栋,听他把话说完嘛。” “后来,他的六个老婆因抽大烟相继死去,而他自已也因此而身体衰弱,己无法经营他的这份家业了。眼看着自已的家业就要毁在这罂粟果上,他的女儿为了挽救父亲和这份家业,挺身而出下决心要让父亲戒毒。便派人四处寻医找药, 但经过众多医治仍不见疗效,女儿心急如焚,便向公众承诺: “谁要治好父亲的病,愿出二十亩土地。” 这时,一个叫莫雅的郎中听到后兴奋不已,但却哀叹道:医道之难就在于治瘾,无此方也!晚上他突然做了个梦:梦见有一位白发老人告诉他,在白云遮住的悬崖峭壁上,有一种能戒瘾的神奇草药。醒来后,他便进山到处寻找这种神奇的草药,一直走得精疲力尽仍一无所获。就在他无奈地躺在山顶仰望着苍天白云时。突然从云里走来一位白发老人,他就是梦中的人。手里拿着一把草药,指着其中一棵八叶同枝的草药说:天地万物,日月同辉,万物生长,相辅相克。这就是戒毒草,拿去用吧。他接过草药仔细辩认起来,等他抬头看时,老者已无影踪,他高兴地大叫:我找到戒毒草了!突然惊醒,方知自已又睡着了。 但他却十分清楚记住了草药的样子,便冒险爬下悬崖终于找到了那种草药。回到土司家把药煎好,用筷子撬开土司僵硬的嘴巴把药水缓缓倒入口中,不一会儿土司的脸色有了起色,微微张开眼睛问道: “你们围着我干嘛?” 大家欣喜若狂,随后又给他服了七天,从此土司再也不想抽烟了,身体也康复了。接着他又挽救了很多吸毒成瘾的 人。土司的女儿也因他精湛的医术,爱上了郎中,他们两人一直在这里为挽救生命不停地奔波着。” 听完志朋优美的故事,我明白他不走的原因了,他是想用自己做试验,来找到一种戒毒的药物,但这代价也太高了点。便说: “那么说,你就是想做莫雅那样的人了?” “我想,救苦救难更应该从解救人的精神做起。” 不料国栋却哈哈笑着说: “我看你呆瓜不怀好意,一定是看中了土司的女儿和那二十亩土地,不顺耳不顺耳,该揍!该揍!”朵嘎也叫起来: “我也听着不太顺耳,好好的昆生姐放着不用,又想用土司的女儿,那不成了柴大哥的女儿国了,不成不成,昆生姐饶不了你……” “说我什么呢!快来吃饭吧!”只见王昆生端着国栋砸向志朋的卤鸡和一盆鸡综煮白菜走进来。大伙一下高兴地欢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