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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藏品（二）

    片刻后，张岩被带进审讯室。

    许凝玉仍然做笔录，而问话的人，换成了羽生。此时的张岩，是一脸的茫然。羽生看着他微微一笑，低下头，又抬起头。他问张岩：“张医生，你知道为什么找你来吗？”

    张岩摇头，不慌不忙，面上仍是无辜之状：“不知道！”

    羽生盯着张岩的面部表情，再问：“你知道，温策死了吗？”

    张岩点头，深吸了一口。“嗯，我在网上看到新闻了。”羽生把技术队拍下的现场照片给张岩，又问：“对于温策的死，你怎么看？”

    张岩犹豫地接过现场侦查报告，认真看了看，然后摇头道：“我不明白。”

    许凝玉放下笔，问张岩：“什么不明白？”

    张岩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随后回答：“如果是恩怨牵扯，刘旭已经死了，可为什么温策也死了？”

    许凝玉眸光聚焦在张岩的眼睛：“所以呢？”

    张岩眉头一蹙，慌张道：“你们不会认为我是凶手吧？”

    许凝玉反问道：“你觉得呢？”

    张岩抬起双手，不停地摇头，嘴上念着：“我没有，我没有杀温策，我也没有理由杀温策！”

    许凝玉注视了一会儿后，看向一旁的羽生。羽生正坐起来，手爬在桌上问：“温策以前用车撞瘸了刘伯良是吗？”

    张岩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说：“哦，对！”

    羽生接着问：“你认识谭启耀吗？”

    这会儿张岩没犹豫，直接说道：“见过，他是当时我院院长的儿子。实习完后，他也没有到医院正式上班。”

    羽生问：“为什么吗？”

    张岩说：“具体就不知道了，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羽生再问：“那你还记得谭启耀除了是学医的，还有什么特殊的专长吗？”

    张岩摇头：“这个我不清楚。”

    问到这里，羽生不知道该问什么了。案情进展指向张岩，羽生觉得不对。温策死后，案情就成了一条直线。但他认为，应该是一条曲线。因为直线是凶手引导画出来的，指向的凶手是张岩。

    可仔细分析起来，又合情合理。如果把谭启耀画在这条线上，方向和线路就变了。但以目前掌握的情况来说，谭启耀的资料太少，缺乏推论的延展性。

    一个实习生，如何能牵扯进这多起谋杀案里来？谭启耀在当时是一个局外人，温策的生死，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他只是在一旁学习，没有参与到手术当中。

    如果温策的死，跟吊骨女尸连环杀人案没有关系的话，凶手应该就是张岩，或是谭启耀了。目前，只能先把张岩和谭启耀查透彻了。

    思路被搅乱，羽生甚感混乱，脑内更是万般嘈杂。他让自己静下心来，之前发生的案件，像电影一样，一针一针地在他脑海里重映。

    许凝玉见羽生一直不说话，而张岩又一直沉默着。她想了想，问张岩：“张医生，你知道吊骨女尸连环杀人案吗？”

    吊骨女尸连环杀人案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张岩虽然是手术医生，闲暇时还是挺关注社会新闻的。所以，许凝玉一提，他便想起了这个案子。他也不刻意，只是点头道：“嗯，知道。”

    许凝玉之所以问吊骨女尸杀人案的目的也很明显。案子一直没有什么进展，甚至和温策的案子扯上了关系。她想着，之前一直没有从医学专业的角度去分析，也许能从张岩身上问出相关引出性的线索。

    她问张岩：“那以凶手的作案手法，站在医学的角度上，你又怎么看？”

    张岩虽然奇怪她突然问其他案件的问题，但也没有摆出什么脸色。他认真地思考了一番，然后说道：“硫酸杀人事件，国外国内都出现过相关事件。很明显，凶手用的不是医用硫酸，而是工业硫酸。凶手把肉体组织溶掉，却把骨架留下来，又清洗，凶手肯定精密计算过浓度的。我记得《绝命毒师》里，就有硫酸溶尸的场景。”

    “嗯？”许凝玉听得到一个什么师的时候，有点懵。张岩见许凝玉疑惑，继续道：“吊骨女尸连环杀人案，凶手用硫酸不是为了溶尸灭迹，更像是在制造艺术品。凶手只留下死者的头部，更确切的说，凶手留下的是死者的大脑。”

    许凝玉顺着张岩的思路想了想，他的这种说法，是成立的。

    张岩又道：“人有大脑才能活着，因为大脑支配人的一切生命活动。”

    这时，羽生回过神来，说：“你的意思是说，凶手留下死者的头部，是出于某一方层面的思考。从某一个角度来说，凶手是一个极端癫狂的艺术家或是学者？”

    许凝玉也是若有所思道：“那么凶手有极度偏执性？理性偏执？艺术科学性偏执？”

    张岩摇头道：“嗯，这个我不清楚，我不懂办案。”

    羽生倏然站起来，然后对许凝玉说：“等会开会！”说完，便出了审讯室。

    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而且又有充分不在场证明。加上张岩又是一个较有名为的医生，他早就叫人给他安排了律师。所以当天下午，律师就把张岩带走了。

    上午11点30分，会议室。

    刑侦支队所有民警都坐在会议室里，准备讨论和梳理案件。

    连克把近来的调查结果简单复述了一遍，并指出了三个嫌疑人。一个是张岩，一个谭启耀，另一个是未知。这个未知，指的是吊骨女尸杀人案的凶手。因为不能排除吊骨女尸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或许也是杀死温策的凶手。

    连克自上次争吵过后，王岷似乎转变了许多。所以分析完后，首先发言的就是王岷，他一惯地动作，扶了扶眼睛说：“连队，嫌疑对象分高低的话，谭启耀的嫌疑是最小的，张岩的嫌疑居中，‘未知’的嫌疑最大。”

    因为温策的画，是在弓文茹的案发现场找到的。所以，王岷说得也合乎情理。他继续道：“但是，谭启耀的资料少，有待调查。所以，这三个嫌疑人中，有两个不确定的和难以捕捉的重要因素。一个是谭启耀，另一个是吊骨女尸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连克不置可否，吩咐道：“孔笙，会议结束后，你和刘璐立刻去查谭启耀。陈尉和屈瑾给我把张岩盯紧了。”连克给所有人下了命令，唯独把梁涛落下了。王岷自然是明白，再道：“梁涛和我就从其他方面找线索吧。”

    连克故意客气道：“那要辛苦两位了。”

    王岷像是咽了口口水，说道：“职责所在。”

    这勾心斗角的，连克忽然感到很疲倦。但他嘴上，也没说什么。反而转向一直沉默不言的羽生和许凝玉，还有许子风两人。

    “羽毛？”

    羽生直接回道：“没头绪。”

    “凝玉？”

    许凝玉理了一下思绪，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说。看着，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连克有些无语，再问法医许子风：“子风？”

    许子风摇头，“画上没指纹，其他的报告你都看过了。”

    “那散会吧。”

    会议没开多久，就这么散了。

    十分钟后，连克推开羽生的办公室。一进门，发现羽生正躺在椅子上呼呼大睡。而门发出了的摩擦声，正好把羽生吵醒了。他睡眼惺忪，见是连克进来了，猛喝了一口水。

    连克问：“最近没睡好啊？”

    羽生揉了揉眼睛道：“嗯，很疲惫。”

    连克关心道：“要不你先休息了两天，等养好了再查案。”

    羽生掏出烟，点了一支，“没事儿，你不也撑着嘛。”

    连克挑眉，忽然道：“哎，对了，要不我中午请你吃饭吧？”

    羽生皱眉，狐疑道：“吹得什么风你，突然好心请我好吃饭？”

    连克拿过羽生放在桌上的烟，给自己点了一支：“最近大家都忙着案子的事情，吃个饭，喘口气。”

    羽生微带讽刺意味地接了一句：“喘口气？我怕被一口饭噎死。”

    连克做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微微笑道：“你这话说得，吃饭的时候跟你说个事儿。”

    羽生疑惑：“啥事儿？”

    连克就当是羽生答应了，边说边走出门：“等会再告诉你，我先过去了啊过会儿发你地址！”

    ……

    中午的时候，羽生开着车到了连克发给他的地址。地点是一个比较奢华的饭店，羽生没多想，停了车就进去了。他来到订好的位子，发现位子上放了一个包，但没人。而且这包，明显是女士的。

    他坐了一会儿，望着窗外一直发呆。察觉到有人坐了下来，便慢慢转过头，发现坐在对面的是惊心打扮过的熟人，许凝玉。

    许凝玉眨了眨眼，柳眉微蹙，问羽生：“羽副队，你……你来这儿做什么？”

    羽生以为是连克也叫了许凝玉，诚实道：“吃饭啊！”看着她的打扮，羽生又问道：“你打扮得这么漂亮做什么？”

    “我……你管我！”

    “连克他人呢？怎么还不来。”羽生拿出电话，拨了连克的号码，他在电话里头问连克：“你人呢？”

    连克在另一头道：“羽毛，我给你安排了个相亲，见到人没？”

    羽生愣了，不禁叫出声：“啊……”心里暗骂完直接挂了电话，然后立即起身，对许凝玉说：“那个……凝玉，我还有点事儿，老连马上就来了，你在这等下。”

    而此时的许凝玉，早已经发现事情不对劲儿了。她不可能说自己是来相亲的，而且相亲的对象还是自己的上司。她装作不知道，起身红着脸道：“我正好有点资料要整理，我也先回刑侦支队了。”

    说完了，两人各自朝不同的方向走了。

    出了饭店后，羽生立马发了个微信给连克：你大爷的！等死吧你！

    连克在微信里，回复了一连串的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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