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报》直到被查封也没做出任何成绩。尽管民族主义是全世界思潮中发展得最为迅猛的思潮之一，可是意大利人好像对这种思想没那么感冒，失业之后她的本族同胞甚至从来没有像瑞士的异国同志一样对她伸出过援手。

    安德烈娅也知道自己总是嗨到不行，宣扬康米的时候很容易搞成安那其，每次即兴演讲中的社会主义都讲得各不相同；宣传民族主义的时候又容易搞成极民，名字里带着凯撒二字的社长也只是想让意大利人居住的土地能够回归意大利，她却一步到位地宣称重振罗马荣光，我辈义不容辞。

    可她本来就生活在既激进又保守的家庭里，诞生于一个既自由又守旧的国家中，按理来说只有足够偏激足够狂热才能打破和稀泥的糟糕局面。加里波第将军的一生浪漫得犹如神话，她觉得自己的旺盛精力和不屈斗志并不下于伟大的加里波第，可为什么会整整六年一事无成？

    难道她还不够极端？难道要同时做到极左和极右？

    安德烈娅把手探进怀里，摸了一下那把没有子弹的枪。

    她正是因为产生了这样的想法才要自我毁灭。身为一名极端壬，她发现无论是经济极左政治极右，还是政治极左经济极右，所将诞生的都是难以用人类语言形容的魔怔政体，骨子里依然是社会主义者的她不容许这样的魔怔人出现。

    另外安德烈娅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段时间居然在朝着极权主义和极端民族主义的混元体发展，这种思潮再加上强大的行动能力会诞生什么她都不敢想。再加上好几天没吃上一顿饱饭，每天都被冻得死去活来，安德烈娅决定立刻结束自己和未来世界的痛苦。

    奈何那个不解风情的上帝降下的旨意是让她继续活着，那她就不得不想办法回到意大利。

    上次信仰被动摇的时候，是意大利的家的温暖和军队的秩序给了她无穷的动力。安德烈娅相信这次也是一样，无论要经历什么折磨，只要能够回到故乡，她就能再次找到为之奋斗至死的目标。

    可是安德烈娅为什么会坐在离故土越来越远的火车上呢？

    “修女小姐，您也要去维也纳吗？”坐在身边的年轻男子搭讪道。

    他的怀里也有一本鲜红色的画册，标题为《郎资口》，作者笔名是远视超人，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

    “是啊，毕竟吃了那么多披萨，实在找不到理由拒绝他们......”安德烈娅下意识地摸了摸微微鼓胀的小腹。

    “哦，原来您是......”

    男子欲言又止：“我也是去总社参观学习的。最近全国各地局势渐渐稳定，串联名额越来越难抢了，我们社甚至是摇号决定的。还好我平日里打牌总是输，把运气都留到这时候了。”

    “您......也是炸鸡公社的成员？”安德烈娅迟疑道。

    “谁又不是呢？”

    男子向着周围的乘客抬了抬下巴：“这是二等车厢，坐的都是非主体民族的劳苦大众们。如今坐火车前往维也纳的劳苦大众还有谁不是公社的一员？”

    安德烈娅其实早就注意到了，这个车厢里的人虽然看上去衣着整洁，身上却都有着长期劳作留下来的痕迹。根据长期开展运动的经验，她可以看出这些人都是农民和工人。一般来说，普通工农坐火车长途跋涉的唯一理由就是进城打工。

    但穷到不得不前往大城市寻求机遇的人可不像他们这么有活力。

    一路上在安德烈娅耳边吵闹不停的并非无趣的生活琐事，而是康米主义原理。一群怎么看都不像是上过学的贫苦工农居然抱着厚厚的红色小书互相讨论，就好像是她在意大利社会党的集会里见到的情况一样。

    与之不同的是，这里的人讨论问题的态度很友善，没有人因为双方意见不和而大吼大叫或者大打出手。这种氛围和善得有些诡异，以至于安德烈娅并不想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只好一直默默地阅读炸鸡连锁店随着车票附赠给自己的宣言，希望能从中找到新的前进道路。

    “一整个车厢的投降派......”安德烈娅面色凝重。

    “修女小姐，可以大点声吗？我没听清您说什么。”

    “不好意思，我想知道您的名字。”

    “哦，我叫弗兰兹?卡夫卡，最近刚成为杂志的写手，负责布拉格分社工团的宣传工作。”

    男子似乎想要和安德烈娅握手，但是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敢问修女小姐......”

    “叫我安德烈娅就好，弗兰兹先生。”

    安德烈娅点点头，将目光投向窗外，尽可能不让自己表现出不自然的态度。

    她很想立刻就站起来向这群被蒙骗的无产阶级同胞揭露炸鸡公社的真面目。告诉他们公社的领导层都是封建势力的走狗，一直在拿贫苦的工人农民当枪使，以完成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炸鸡连锁店服务员们的友善态度明显降低了她的戒心，可是提供的免费饮食和车票又把她的警惕心提上来了。因为她发现就连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