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蕾蒂娅任性自负的那部分性格，这依然不妨碍她是一位伟大的母亲。

    如果蕾蒂娅落榜，这将是压垮她心智的最后一根杠铃。而在现如今，克拉拉女士化身为了蕾蒂娅眼中的那片星光。

    “别谦虚啦，库比席克先生。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你对蕾蒂娅的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得清清楚楚。要是你一直放纵她胡搞瞎搞，蕾蒂娅也不可能变成现在这么正派的样子。咳咳......”

    克拉拉女士虚弱地捂住嘴：“今天你们闹得很欢，我也听到自家丫头在街上一遍又一遍地把自己的梦想喊出来。呵呵，当初她对着阿洛伊斯说自己想学画画的时候可是全身都在抖，为了不哭出来把嘴唇都咬出血了，没想到现在会变得这么自信。好啊，真好啊......咳咳......”

    “伯母，别勉强自己开口。蕾蒂娅还在床上瘫着呢，你别再把她也吓得从楼梯咕噜下来。”

    “哈哈，你这孩子是真喜欢贫嘴，从小到大一直......咳咳......”

    克拉拉女士声音越来越小：“好吧，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但最后能再听我说一句话吗？”

    “肯定可以啊，伯母。”库斯特尔洗耳恭听。

    “请答应我，库斯特尔。”

    克拉拉轻声道：“我走以后，和我女儿继续做好朋友，除了你她没有别的朋友了。”

    一生友善待人的慈爱女士第一次呈现出严肃的神情，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呢，伯母。我当然不可能抛弃蕾蒂娅。”

    库斯特尔的笑容同样不曾动摇：“她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可是要作为同志一同展望星辰大海的。就算不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未来，或者未来的林茨工业中心，光是为了供她好好上完大学，我也得一直陪着她啊。”

    “那就好......那就好......”

    克拉拉女士耗尽了最后的精力，和膝上小女儿一起沉入梦乡。

    她的呼吸微弱而平缓，失去了一切牵挂的母亲终于能够让精神摆脱束缚着自己一生的林茨小城，在广阔的宇宙中徜徉。

    第26章 将灵魂出卖给路西法

    今日的维也纳奶茶店依旧人声鼎沸，来自各阶层的衣装靓丽的绅士们哄抢着和实惠二字完全不沾边的每日特贵奶茶，只为走出店面之后能端着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高端饮品”睥睨众生，或者只是想让被称为“偶像”的美少女雇员多看自己一眼，要是能和自己握个手那就再好不过。

    时钟嘀嗒向前，自巳时走向午时。留着大胡子的中年男子一丝不苟地端坐在椅子上，没来由地觉得这机械钟的声音有些渗人，仿佛走到子时之后就会发生什么不太让人愉快的事情。但是和自己目前所处的状况相比，这机械钟就算突然起飞冲向太空也没有什么所谓。

    因为身旁那个再熟悉不过的人正在凝视着他的侧脸，嘴角带着恬淡的微笑。如果是在皇宫里，这个笑容会让他感受到回家的安心感。可他现在正身处于奶茶店——周围满是穿着极为养眼的女仆装的美少女，这就让本来十分美丽的微笑比印度尼西亚的鳄鱼还要恐怖。

    “叮，叮，叮......”

    端着超大号陶瓷茶杯的手已经开始不停颤抖，以至于中间开孔的插着芦苇吸管的玻璃茶盖不停地与杯身碰撞，发出甚是悦耳的声响。

    比这更悦耳的是身边人的嗓音：“真是幸会啊，弗朗茨?斐迪南大公阁下，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您。”

    “叮叮叮叮叮叮......”

    “咕咚......”

    中年男子一言不发地举起抖似筛糠的奶茶杯，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五彩缤纷的液体。茶叶和超量香料带来了极强的镇定效果，使得他能够以非常冷静的心态回复对方的问候：

    “亲爱的，不要这么生分，叫我斐迪南就好。”

    “好的，亲爱的弗朗茨?斐迪南皇储阁下，请问是什么风把您吹到这里来的？”

    “亲爱的，我......”

    “回答我的问题。”

    看样子“亲爱的”并不想废话。

    男子一言不发地举起杯子，猛地一口气将这一升奶茶全都灌进肚子。人到中年，他的体能早已不比以往，到了后半段硬是把自己的脸憋得发紫，可他似乎觉得宁可把自己憋死也比张嘴回答问题更轻松。

    “那还用说？当然是来看我们店的美少女啦。”

    “噗！”

    一听到这话，男子把嘴里的奶茶全都对着空气喷了出去。

    “亲王阁下！您怎么能出卖我啊！”

    满脸通红沾满水渍的中年男人悲愤地拍案而起：“我为奶茶店立过功，我为砸报社流过血，您怎么能这样对我？”

    “可是看您那架势，我要是再不出声，奥匈帝国就又要少一个皇储喽。不知道弗朗茨陛下接下来会不会也活活气死呢，那可就便宜东边那位尼古拉陛下了。”

    正在拽着玛利亚同志的小手不停揉搓的海因里希亲王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