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

北仓三六年,漠北王严褚接手天下,肃整朝堂,精良之师遍踏诸国,威震四海,成千秋大业。此生唯一干过心软的事,便是留下了前朝九公主元欢的性命,养在了琼玉楼,任这抹心头白月光说一不二作天作地。  此后四载,争执无数,脸皮撕破,元欢日日银钗素衣,在最后一次争...

作家 画七 分類 古代言情 | 26萬字 | 171章
第(29)章
    她当初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其实在他眼里,就如同小孩玩闹一样。

    清茶和元盛对视一眼,皆是放下了提着的心,在他们眼中,元欢今日种种反常,应该就是为了能见小主子一面。

    出人意料的是,元欢耸动的肩膀平息下来,她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氛与安静,凝眉想了许久,有些迟疑地问:“程双是何人?”

    这话一经说出,更是满室死寂。

    清茶大着胆子问了句:“公主,您能听出奴婢的声音吗?”

    清茶与元欢虽是主仆,但关系比之常人格外亲密些,十余年的感情,说是情同姐妹也不为过,便是眼睛看不见了,光听声音,也是可以立刻分辨出来的。

    几双眼睛的注视下,元欢毫不迟疑地摇头,只揪着严褚的袖口,道:“听不出。”

    她神情怯怯,像是个怕生的孩子,严褚反握住那双白璧无暇的玉手,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融入骨血里,男人声音微哑,艰涩出声:“记得我吗?”

    两人凑得极近,呼吸交缠都交缠在一块,元欢瞧不见他的样貌,但她脑海里却全是关于他的记忆,她无比清楚这人是怎样的风华清贵,霁月风光。

    元欢悄悄弯眉眼,微红的眼尾也跟着往上翘了翘,她抽/出自己的手掌,十根青葱一样的指尖搭上严褚的脸庞,一点一点细致的摩挲而过。

    她的动作极为细致认真,但落在严褚心头,便是难熬与隐忍交织,深秋时节,他下颚紧绷,克制得辛苦,额上竟沁出些汗来。

    好在元欢在摸到他鬓边突出的一两根青筋时便收了手,声音清软地回:“我自然认得的。”

    她也只认得他。

    严褚听着她软糯绵音,下意识便觉着不对,她若是当真记得他,便不会是这般的神情态度。

    可他还未来得及再问下去,便见她瘪了瘪嘴,小猫一样地呢喃着求:“你处理完事情,能不能再来陪陪我?”

    “你不在,我很怕的。”

    严褚心底那座原就岌岌可危的城墙,在这两句话中,轰然坍塌。

    作者有话要说: 后妈,一群后妈,画画被气得昏过可。    鹿元欢生得美,从前漠着一张脸是别有风情的冷美人,现下却是不胜娇楚的小可怜,那般濛濛泪眼,莫说男人,便是女人瞧了也会生出七8分怜香惜玉的心思来。

    更何况是早早就沦陷其中的严褚。

    她的声音极软,带着几分撒娇似的恳求,那求的意味倒并不明显,只曲曲绕绕上扬的尾音像是一个小钩子,将男人心底深深隐匿的阴私占有全部勾了出来。

    他眼底晦色如织,喉结上下滚动两圈,哑着声音应她,“好。”

    元欢才松了一口气,便觉着方才喝下去的那碗药开始发效,后脑的疼痛一点点消退,随之而来的昏昏欲睡之感令她掩唇打了个哈欠。

    这人便是失了忆也是本性难改,有意无意的折磨人。她并没有往暖和的被子里钻,而是一点点蹭到严褚的怀里,直到整个人蜷缩成团,被一双大掌牢牢禁锢,才嗅了嗅他衣袖上清冽的竹香,满足地将下巴磕在他胳膊上。

    元盛在一旁看着,险些惊得用手托住下巴,哪怕他跟在成武帝身边,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一时半刻的也适应不了九公主这般的转变。

    他这个旁观者都觉着在做梦一般,就更别提严褚本人了。

    他的感受是最直接的,因为她整个人歪进他的怀里,身子软得如同一团絮絮的棉花,像是没骨头一样地攀着他,眉目如画,乖顺柔和,毫无半分戒备之意。

    自打他认识她以来,还是头一回有这样的待遇。

    严褚眉头紧锁,想将怀中的人送到床榻上躺着,也能睡得安稳些,奈何两条手臂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般,怎么也不听使唤地托着她小小软软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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