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变了脸色 映入眼帘的,竟是一片血淋淋的字迹。 “这是...” “遗书?告罪书?”九怜随意道:“总之是上一任双魔灯持有者的遗言。” 宁尘沉吟细看。 但他随之发现,以血色记撰的内容,并非与双魔灯有关的信息。 而是一份往事—— “李氏一族,被强敌屠杀殆尽,仅剩其族长一人仓皇逃出驻地。” 很眼熟。 而且,跟之前陌生老者说的‘李氏惨案’,有些相似? 宁尘脑海中灵光一闪,回忆逐渐浮现。 他曾听外乡武者提起过。 四十年前,有一个李氏家族势力不凡,在西阳郡一带颇有名望。其族长早年有天运奇遇,得神功、获异宝,闯荡出赫赫威名。 但就是这如日中天的盛族,全族上下数百口人却在一夜之间死伤殆尽,无一活口。官府追查许久都毫无头绪,最终成了一桩悬案,又被添油加醋地流传到诸多郡县。 “原来那唯一逃出去的李氏族长,就是双魔灯的主人?” 宁尘眉头紧锁。 随内容深入,他的脸色愈发阴沉。 纸上记载了四十年前那一晚所经历的惨剧,无数贼人因觊觎神兵异宝而趁夜闯府,大开杀戒,其中不乏武功高强之人,更有阵法布置,老弱妇孺根本无力抵挡,族内好手也遭围攻,一刻钟便彻底陷落。 李氏族长日夜奔逃,想方设法躲避追杀,可期间又遭昔日故友背叛围剿,险些再落入贼人手中。 经数日提心吊胆的狂奔飞驰,他才逃到广华郡内,为甩开后续追兵只能敛息躲入山中。 可惜,他这一路早已留伤无数,为保双魔灯、囚龙剑两件神兵异宝不被贼人夺走,强提一口气,借双魔灯之威能,布下这阴阳玄煞连环阵,在秘境深处饮恨咽气—— 宁尘默然许久,将这封血书小心收起。 里面不仅记录李氏一族当初所遭受的残害,事件来龙去脉,自然也有元凶的真正身份、及其党羽。 这会是一份好证据。 “人心难测。”九怜轻声道:“道貌岸然之人,无论何朝何代都会存在。自以圣宗之名闻名武国,旁人却不知‘圣’字底下,藏着多少鲜血淋漓。” 宁尘裹好兵器,负刀离家,眼神冰冷。 元凶,是这场诛魔大会的策划者。 七圣宗之一,盘龙阁。 也正是在秘境内与他大打出手的一方。 ... 白月楼。 这是安州县除华天楼外的奢华之地,地靠城河,月色不俗,往日是不少喜爱风月之人的好去处。 眼下诛魔大会召开在即,哪怕仍是白天,已有不少武者往来纷至。 而作为武国正道领袖,七圣宗之人早在四方阁楼内镇场,分阁坐候。 “此次诛魔大会的规模,当真不小。” 窗台旁,一名俊秀青年眺望满街人潮,道:“没想到一座小县城,竟成了风云交汇之地,匪夷所思。” “秘境灵地天成,本就是宗门必争之地。”另一名男子缓缓走来,沉吟道:“况且魔宗在此地作恶许久,仍不收敛,早已群情激奋,引群雄纷至可谓必然。” “师兄,说实话,让那么多圣宗弟子跑来,是否太小题大做?” 俊秀青年苦笑道:“碧云轩、天恩寺来了也就罢,我们衍天道宗都掺和进这等杀伐战事之中...” 师兄男子笑了笑:“这是长老考量,让你们年轻弟子有锻炼机会。能与魔宗狂徒正面交锋,往日可不多见。” “但宗门内明明有试炼之地,这些...” “不可混作一谈。” 青衫老者推门回屋,笑呵呵道:“试炼之地有我们长老看守,总不至于让你们真受了伤。但与魔宗之人厮杀,这可是真刀实枪的死战,对你们锻炼心性极有帮助。” 此言一出,阁楼内不少弟子神色各异。 俊秀青年撇了撇嘴:“杨长老,我们衍天道宗不是修身养性之地么,怎么还打打杀杀的。” “道弘,别耍性子。”老者抚须笑道:“修身养性自为求道,但我等身为圣宗门徒,受百姓尊崇、得官府尊敬,也得背负行善除恶之职,岂能当真整天修炼个没完?” 道弘无语,指了指内阁方向:“师姐师妹们倒是玩的开心。” 隐约间,还能听见些叽叽喳喳的欢笑声。 一旁的师兄摇头失笑:“师妹们常年久居宗门,如今能有机会放松,便由着她们去吧,不会胡闹的。” 老者也笑了笑:“景林说的不错。你若想到街上买些胭脂水粉、漂亮裙裳,老夫也不会拦你。” 道弘气急:“长老这是重女轻男!” “这叫因材施教。”老者瞪来一眼:“平日里宗门就属你和那几个小子最闹腾,如今到了外头还想胡闹?” 被长老气势一压,原本还嚷嚷的青年顿时蔫了。 四周不少弟子暗暗窃笑。 然后被老者扫视一圈挨个瞪过来,各个都汗颜低头。